「它們沒事吧。」一直朝遠處觀望的奢比默默念道。
「沒事。」沒想到白水與巫真竟異口同聲道。
原來就在不遠處的山間,五彩食火鳥已經狂追不舍的攆在委蛇的身後。委蛇那副鋼甲般的軀體所過之處皆是山崩石裂。
「五彩只是好奇,想跟它一較高低。」白水微微面露尷尬解釋道。
「嗯,委蛇自有分寸,不會傷害到食火鳥。」巫真也喃喃自語。
「它倒是想,我的五彩要是想追上委蛇早就追上了。」白水一听他的話,結果也跟著來了勁兒。
「呵呵。」巫真卻沒再多說。
「那你等著吧,哼,等會就有你們好笑的了。」白水似乎很生氣的樣子轉身就朝洞中走去。
看著雖然生氣又有些可愛的白水,巫真仍舊是一臉木訥開口道︰「以後有你倆受得了。」
听了此話的奢比,同樣用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看向了巫真。
當巫真重新回到洞中時,洞中牆體上那些閃爍著的紫紅光芒中就已經多了陣陣綠光。
白水已經微微低身雙掌在尸體的胸口上治療著。溫暖的綠光像是無聲的春雨泛著層層漣漪滋潤著尸體胸前那些停止生長的根須。
「切不可急,這非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剛開始這段時間你要循序漸進。」巫真看她手中光芒大盛,便知有些操之過急了。
「嗯,知道知道,我自有分寸!」話雖如此,可白水手中的光芒卻沒有任何削弱。
「咳咳!」大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白水一聲急促的咳嗽聲,讓門口正在交談的巫真與奢比二人同時看了過來。
巫真看了一眼棺前微光中的背影,便急忙就朝她走去。
「快停下來!」看到已經滿頭大汗的白水,巫真急忙驚呼道。
可听到呼喊的白水並沒有要將雙手收回的意思,已經慘白的臉色神情也變得有些怪異。
察覺到不對後,巫真就立即試圖將她的手臂從尸體上扯開。可他剛一觸模到白水的手臂,就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因為正有兩股強大的吸力在白水的手臂上流動著,就連自己的雙手一時也撤不回來了。
「不妙!奢比快將我們從他身上分開。」巫真雖感吃驚,倒沒顯得慌亂,仍舊是冷靜對著奢比講道。
說來也怪,奢比听後,第一次從長袍中伸出了兩支慘白的骷髏手臂,接著看似輕而易舉就將白水的雙手從尸體上拿了起來。
臉色也有些泛白的巫真,一月兌離尸體就抱住了已經癱倒的白水︰「你沒事吧。我都說了讓你不可操之過急…」看著已經昏迷的白水他還想責備幾句的話也戛然落下。
「放那邊桌子上。」奢比第一次看到這麼慌張的巫真有些怯怯道。
巫真說著就將她給抱向了石洞一側石壁上內鑿的石床上。
「她沒事,就是被反吸了些精力。」奢比用空洞的眼眶看著白水。
「嗯,我知道。是我疏忽了,看來他的身體已經感受到她了。」巫真眉心緊縮地朝那紫金棺木望了一眼。
「她的方法稍微改進下就沒事了…」奢比一直望著巫真說著。
可能是感受到了奢比「異樣」的眼光,他抬頭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
「這對她不好,如果持續下去可能會要了她的命。」奢比稍作遲疑後便講了出來。
「我知道。可你也知道素女一族的能力,遇到她這是天命所歸。」巫真至始至終都盯著躺下的白水。
「可我感覺你並不想讓她死。」奢比繼續迫問道。
「這就要看她的造化了。能救她的也只有她自己了,等太乙余糧完全吸收之後只要幫她找到木曰一,然後我們再一起回到都廣之野,剩下的你也明白了吧。昆侖十廚的靈異果就在他們那里,也就是說只有他們自己的靈異果能救她。只不過…」巫真像是想到了什麼不解的難題似的停在了那里。
「不過什麼?」奢比覺著他的話咋一听好像沒什麼問題,但是仔細想想還是漏洞百出。
巫真听到問話,先是忽然沉默了片刻後,才緩緩開口︰「沒什麼,听天由命吧。」
「唔啊啊唔…啊啊啊唉唔…」
睡夢中的白水又被那怪異的喊唱聲給吵醒了。
當她醒來發現自己已經昏睡了一夜,這個時候群山的盡頭處,日頭才剛剛露出了一節女敕芽。蒼藍空曠的天空像是一面沒有倒影的鏡子覆蓋著群山。
似乎時間在這里根本不復存在,千萬年中這里也不會有絲毫變化。
白水一覺醒來除了那尊棺木還在,其他人都消失不見了。她自己站在崖邊看著這里的一切,昨天的事情就像是做夢一樣。
「都去哪了,連五彩也感覺不到了。」白水輕輕拍拍腦袋自言自語道。
當她再次回到洞中看著那尊巨大的紫金棺,昨日的記憶就一點一點的又恢復過來了。她只記得當她感覺到有股吸力從尸體身上傳出來時就已經來不及松手了,只是兩個呼吸的時間她就不記得剩下的事了。
盯著棺木上那些隱隱已經變淺的金色,白水深吸一氣稍作調整後又一次撫模向了那塊開關鱗片。
棺木在她的操控下緩緩又一次一分為二,那具尸體看上去是沒有任何變化。此刻看到,白水已經有些心有余悸,猶豫再三也沒伸出兩手。
「嘎嘎!」一聲刺耳的叫聲從洞外急促傳來。
當她轉身看去五彩食火鳥就已經停在了門口。
「先來吃點東西吧,稍後再從長計議。」巫真的聲音也從外面傳來。
等到白水走出洞外,巫真也剛從魔吠狼蛛身上跳下,奢比還坐在委蛇的身上。
「我們專門去為你找了些吃的,看看這是什麼。」巫真說著就從長袍中取出一個包著的紙團。
「這是什麼?」白水剛剛接到手中,說著就開始撥開那層粗糙的麻紙皮。
「這是彩虹蛋,對你恢復精力很有幫助。以後我會每天都給你找一個來。」巫真說著就示意讓她趕快打開。
「彩虹蛋?」打開外邊的麻紙,里面是一顆淡褐色的圓球,大小與常見的鵝蛋差不多。圓球的表面像是初生嬰兒緊皺的皮膚。
白水拿在手中認真打量一番後,有些嫌棄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說清楚我可不吃。太丑了。」
「是大
麻鳽的蛋,外面包著的是金蓮花干枯了的花瓣。」奢比走了過來向她解釋。
听到他的解釋,再看蛋上皺巴巴的,白水突然又覺得沒那麼惡心了,索然回道︰「是花瓣?那還不錯。這個怎麼吃,是直接打開吃嗎?」
「是,里面還是熱的。」奢比用空洞的大眼眶眼巴巴地盯著她。
如他所說,白水撥開蛋殼,里面是白女敕細滑的蛋清。剛一打開撲滿而來的清香就讓人食欲大振。
白水先是試探著咬了一小口,輕嚼幾下後就驚呼道︰「味道真不錯,是熱的。這香氣好好聞。」隨後就是一陣風卷殘雲。
「你們下次去的時候帶上我,我要多偷幾個回來。太好吃了,越吃越香。」說罷,還意猶未盡的吧嗒著嘴回味道。
「呵呵,一個就夠了。」巫真說罷,轉身就準備離開,剛走出沒幾步又回頭道︰「今天你先停下,我帶你去個地方。」
魔吠狼蛛與食火鳥同時停在了一處岩壁下,岩壁的四周都是突兀的灰色石頭,唯獨在靠近崖邊斜生著一棵兩三丈高的碧綠小葉樹。
巫真已經走至樹前,白水緊隨其後。
「這是什麼樹,開的花兒好漂亮啊。」白水到達樹下,才發現在幾處不顯眼的地方開著幾朵粉色圓球小花。
「這是棵含羞樹。」說著,巫真就朝他面前的一枝葉子模去。
結果葉子與他手指剛一相踫,整棵樹就如一個受驚的怪獸般剎那間全部縮在了一起。原本蓬松濃郁的大樹瞬間就只剩下一副猙獰的樹架,它的每片葉子像是從來都沒有伸展過緊緊貼在樹干上。
「咦,這樹真有趣兒。」白水先是一驚便也朝樹干模去。
「住手!」巫真說時遲那時快就將她已經抬起的手給拉了回來。
巫真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著實嚇了她一跳。不知所措的白水剛想開口問個究竟,身旁剛剛緊縮成一團的含羞樹上就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音。
隨著這些聲音的出現,一股濃烈的刺鼻味也撲面而來。白水此刻再定眼望去,才發現是所有葉子的表面正在向外分泌著一種淡粉色的液體。
「它們受到任何驚嚇就會收縮起來,然後分泌出毒液自保。有時不下心落在它身上的小動物,瞬間就被包裹在里面被分解掉。」巫真嚴肅對她講道。
「噢。」听到巫真的語氣似乎透著一絲訓斥,白水像個犯錯的小孩一樣只是低聲敷衍到。
「含羞樹能感受到幾乎任何來自外部的力量,不過唯獨對一種東西感覺不出來。」巫真說著一旁的含羞樹就已經開始逐漸舒緩開來。
「那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啊。」白水又開始觀察起一旁的含羞樹,連頭都沒回的就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