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昏暗中,洞口的光芒里,一個巨大的輪廓擋住了去路。黑色的輪廓內,一雙散發著光亮的眼楮緊緊朝著哀夫子望來。
看到不知何時擋住去路的妖獸,那聲低吼讓哀夫子心中一顫。
「區區一只妖獸,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哀夫子雖然心中有些驚訝,但並無任何畏懼,說著就大步朝門口邁去。
「嗚嗚嗚……」
可哀夫子剛剛邁出一步,洞穴中就像是觸動了暗藏的機關般,四面八方竟然瞬間又亮起數十雙冰冷的雙眼。
僅僅一步,剛剛邁出的腿立刻戛然而止。原本空曠的山洞中,此刻瞬間就被填滿,急促的喘息聲像是旋渦把哀夫子困于其中。
等到哀夫子手中法杖的光芒散開,不斷從山洞縫隙中鑽出來的妖獸才將猙獰的面貌展現出來。
「原來是你們……」雖然只有一雙眼楮在外,但哀夫子的意外與震驚還是不由流露出來。
借著昏暗的光,一只只齜牙咧嘴面目猙獰披著棕色皮毛,似狼非狼似狐非狐的豺終于露出了真容。
「很好,冤有頭債有主,我早就想過你們會找回來,只是沒想到是在這里。」
看到這蓄謀已久的埋伏,哀夫子第一時間就是慶幸,當時在豺山為明月擊殺豺王時,讓豺群記下自己果然是最正確的做法。
豺性心胸狹窄,有仇必報,一旦被它們惦記上,短則數月長則數十年,都會尋找機會報復。看著眼前這些猙獰的豺群,倘若是讓明月踫上那真就凶多吉少了。即使…自己踫上也是同樣如此。
「來吧!雖然我不是斗獸士,但也不比他們差!」提起精神,說著哀夫子手中的狗頭法杖就朝最近的掄去。
……
「夫子去了這麼久,不會出事吧。」許久,等待著哀夫子的三人早就亟不可待。暗塵著急的來回踱步。
「沒事的,他們是那麼好的朋友,再說蘇童應該也不是夫子的對手。」火樹像是自我安慰著。
「不行!不行!這麼久了,咱們必須去看看,夫子還有重傷在身,不能有任何差錯。」星橋性格本就急躁,說著就朝哀父子離開的方向走去。
看到星橋疾馳而去,二人肯定也就順勢應接,緊隨其後。
「那些是什麼?」剛剛走過幾處小徑,放眼望去滿上遍野都是一層棕色妖獸。最前面的星橋立刻驚呼道。
「豺!怎麼到處都是?」火樹說著一對狼頭蓮瓣 就從手中閃出。
「豺?」終日跟隨哀夫子的暗塵,听到這個名字頓時一種不好的念頭油然而生。
「他日若是再踫到,就是……」暗塵想起哀夫子給他講過的話,頓時一陣戰栗。
「快去救夫子!!!」
雖然星橋與火樹不知道什麼原因,但當看到暗塵大吼一聲就躍入豺群時,二人面對漫山遍野的豺群也絲毫沒有遲疑。
猶如三顆小石塊沒入大海,只是一層漣漪後,三道身影就很快被豺群淹沒。
……
幾日後。
盤觚古都城門外。
三個一瘸一拐的身影朝著城門而來。
中間那人後背之上還艱難地馱著一個人。只是那人是生是死已無人知曉。
「下令,全城迎接哀夫子大人回家。」
一身血跡的暗塵,一手扶著那根白色狗頭法杖,一手用力抓著哀夫子垂下的大腿。
暗塵、星橋、火樹,三人終日陪在哀夫子身邊,城中之人自是無人不知。
當眾人看清暗塵後背上那具殘缺不堪的尸體,無人敢言。路兩旁只是默默的看著,或是驚訝或是發呆或是忍聲抽泣著。
「稟告神茶大人、怒昆大人、喜樂大人,哀夫子大人一人獨戰三千巨豺,已經……隕落了。」看著疾馳而來的三人,暗塵顫抖著喊道。
「老頭不是這麼容易死的,對不對。」神茶看著那具慘不忍睹的身體,一直遲遲沒有靠近。
而怒昆與喜樂,只是看著,只是看著,都只是沉默不語。
「咱們把老頭帶回去吧。」說著,怒昆示意讓暗塵把哀夫子的尸體給他。
可暗塵只是站著,除了齒間不斷發著刺耳的摩擦聲,就是眼淚在不斷落于地面。兩手依舊緊緊抓著身後的哀父子。
「給我們吧。」喜樂說著就伸手搭在了暗塵的背上。
……
盤觚的藥草園內,一座新墳靜靜坐落在百草中。
「喜樂,你在這里等我們,一個月內,我們讓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怒昆、神茶、喜樂,三人並肩而戰,望著那座還是不能接受的墓碑。
「如果不能讓豺的頭顱掛滿盤觚的牆頭,我就不回來。」神茶再也沒有歇斯底里的哭泣,突然間就變得像是一座冰山。
城門外。
「大人,讓我們和你們一塊吧。」火樹帶領著七個少年,在怒昆與神茶出發的最後時刻,攔在了他們面前。
「報仇的事,是我們做的。你們如果想為哀夫子做最後的事,就是你們八個以後要好好守護盤觚,讓盤觚的人不再受到任何的傷害。」怒昆面無表情道。
「怒昆大人,哀夫子是為我而死。讓我去吧。」明月與怒昆四目相對。
「你既然知道他是為你而死,那你就應該好好活著,活著,然後變得強大,永遠守護著盤觚。」怒昆的眼神錯綜復雜。
……
一月之後。
偌大一個盤觚古都的城牆上,如神茶與怒昆所說,掛滿了豺的頭顱。自此以後,這個世界上也確實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只豺。
……
等到哀夫子的事情告一段落。
城門外,喜樂、怒昆、神茶就要與盤觚也暫時分別了。如今禹王勢力重傷,六品也像是突然人間蒸發。哀夫子培養的新月八少也逐漸能撐起重任。
「緡淵三層,自古就被稱為最強牢獄,每層都有一個不死強者守護,能被關押在那里的人,每一個都是極其特殊之人。他們不一定是最強大的,但據說每個出世都能引起一陣血雨腥風之人。並且自古無數人都想從緡淵探尋或營救某些人,只是從未有成功的。」婂公暫時先接替了哀夫子之位後,看著要離去的幾人,還是不由有些擔心。
根據喜樂的感知,說是白玉遇到了危險。如今以白玉的實力,能讓他還去赴險的,也只有為了清風雪。
因此經過婂公不遺余力的探查,才終于知道了清風雪此刻是被關在了位于大陸東北方的緡淵深處。
既然找不到白玉,那麼就去尋找清風雪,這樣他們就肯定會與白玉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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