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你過來!」
原本大家都以為是祝燾要再次去扯他,結果誰也沒想到,就在祝燾抬手的瞬間兩指直戳在他的左肋處。
伴著一聲低沉的骨碎聲,白玉一口血就破口而出。
「疼嗎?有多疼?我知道你的恢復能力很好,斷的兩根肋骨片刻間就會和好如初。我只是想讓你現在清晰的感受下斷骨之痛。」祝燾說著又轉身走向身後的喜樂道︰「把翅膀打開!」
听到這個要求,喜樂臉色一變。
「把翅膀打開,喜樂!」祝燾又一次催促道。
就在眾人的注視下,喜樂極其小心翼翼緩慢地伸展出了那雙曾奪目四射的巨翅。
「啊!」看到翅膀展開的喜樂,小禎驚叫一聲,眼淚便奪眶而出,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一雙赤果果的巨翅映射在所有人的眼眸中,那雙曾經如玉的羽翅如今是布滿了血孔的丑陋不堪。每個掉落的羽根處都有竹簽粗細的血孔,而每個血孔內還在不斷往外流著鮮血。
「如果我猜的不錯,羽人每片羽毛的掉落都是折骨之痛。」祝燾說罷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神茶已經強忍著淚,但還是發出了粗重的抽泣聲。
當白玉抬頭看向那雙翅膀時,兩行淚情不自禁地便劃過臉龐,他直勾勾的朝著翅膀走近兩步後,用顫抖的手撫模著顫抖道︰「對不起。」
……
次日。
白玉與靈珠子各持一槳,有條不紊地向著深處的海域劃著。身後的猗天蘇門已經小的快要看不到了。這里的海水像是湖面一樣依舊平靜地沒有一絲漣漪。
雖然日月還是比肩掛著天中央,但此刻才剛剛清晨。
今日一早,按照祝燾的吩咐靈珠子就帶著白玉、神茶和小禎開始朝雲七群山之一的雁門山而去。
昨日夜里,白玉翻來覆去想了很多很多,一會好像什麼都想通了,一會又似乎都又迷茫了。
不過至少他明白了,不管現在的修行來不來得及救清風雪以及對抗六品或禹王,但總之要動起來,自己拼勁全力去修煉,就算將來還是無濟于事,但至少不會讓自己在以後後悔此刻什麼都沒做就放棄了。
還有最重要的就是無論過往與未來,保護好此時此刻身邊的人似乎更重要。
那麼修煉的第一步就是要將眾人身上的傷趕快先治愈,因此他們才踏上了前去雁門山之路。
按照祝燾的吩咐,他需要六種藥材來配置解藥。
這六種藥材白玉連听都沒听過,它們分別是︰陽樸之姜、招搖之桂、越駱之菌、鱧鮪(li wei)之醢(hai)、大夏之鹽、宰揭之露。而這六種藥材還分別在六座異人國的島嶼中。
他們現在第一個選擇去尋找的就是雁門山的陽樸之姜。除了祝燾本身就有的越駱之菌外,接下來還需要再找到另外四味藥材才行。
「靈珠子,你
給大家再詳細講講雁門山的情況吧。這樣咱們一路上也好想想怎麼準備。」坐在船尾的小禎問道。
「對,說的越詳細越好,還有祝師說的那個夏耕之尸的情況。」白玉劃著槳側身補充。
「要不然還是讓我先來劃船吧,你仨商量吧。」原本因為神茶的體重太大,站在一旁的話船身側的厲害就讓他坐在船頭了。
「嗯,那也行,那就辛苦你了。我們待會換你。」白玉只在那听倒是沒啥問題,可不能讓靈珠子那瘦弱的小身體邊講邊劃就有些不合適了。索性就讓神茶一個人先劃吧。
三人坐下,靈珠子就擠起來了那兩條如干魚的粗眉娓娓道來︰「雁門山是雲七群山中除了大荒和常羊最深的島嶼了,我就在島邊停留過片刻也沒上去過。那里據說白日為夏夜比寒冬,一般人根本在上面生存不了。」
「你們這里不都是四季如春嗎?他們怎麼會差別那麼大。」不僅小禎,白玉也同樣是這麼想的。
「是啊,除了雁門山其它地方都是四季如春的。至于那里為什麼會那樣我看是不會有人知道的。據說雁門山的白日像是地下有個火爐般,幾乎是寸草不生。到了夜晚又成了極寒之地,潑水成冰呼氣成霜。不過島上雖然寸草不生,但是卻長著一種樹,就是咱們要找的朱木。祝大叔說找到朱木就能找到陽樸之姜了。」靈珠子像是在講故事般說的繪聲繪色。
白玉三人也听得十分出神,神茶搖著槳回過頭大聲問道︰「靈珠子,你又沒親眼見過說的跟真的一樣,要是真又冷又熱的那誰還會在上面住呢?」
「哼,大胖子,我是沒上去過,可這都是別人親口告訴我的,我肯定沒有騙你們的!」似乎受了委屈的靈珠子立刻反駁道。
「神茶,你好好劃船。靈珠子,你繼續說,我們當然相信你。要不然祝師也不會讓你帶我們來啊。」白玉說著拍了拍他那小肩膀。
「那是當然了,這亦六雲七十三山沒有我不知道的,你們去哪我都能給你們帶過去。」靈珠子說罷又朝著神茶撅著鼻子哼道。隨後又坐直身板繼續開始了︰「雁門山只有兩個異人國,一個是壽麻國,一個是驩(huan)頭國。壽麻人白日里能退皮化鱗,夜里就退鱗生毛。他們白日化鱗後入水,到了夜晚又退鱗生毛後藏于深穴中。而驩頭人是不會上岸的,他們沒有雙手只有一對鋒利的尖角翅膀,還有一雙丈高的細腿。仗著長腿和翅膀他們一直就生活在雁門山周圍的潛水域里。」
「我的天啊,你說那個壽麻國的人能長出魚鱗和長毛嗎?還有那個驩頭國的人都長著像喜樂那樣的翅膀嗎?!」原本在前面奮力劃船的神茶突然就驚嘆道。
「我來這里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對壽麻人沒什麼印象了,但是驩頭人確實是都生著翅膀,不過他們的翅膀不能飛行,都長的細長細長的,他們在水里就是靠翅膀插魚用的。」靈珠子說著還用手在空中不停比劃著。
「听你這麼說感覺找到朱木也不是很難,但是又覺得似乎有
什麼不對的地方。你說它熱能有多熱呢,就熱這一點來講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白玉想來思去也沒感覺這有什麼難的。
小禎和白玉的想法差不多,連連點頭回應道︰「是的,那里如果真的寸草不生只有朱木,咱們只要能上去應該就不難找到。並且按你所說壽麻人白日都在水中,那咱們去了根本不用跟他們有接觸啊。」
「要真是如你們所說,那陽樸之姜不早就沒了。還能等到咱們前來尋找嗎。」靈珠子說著假裝一副高深地搖著頭嘆道︰「你們別急,接下來才是重點。這陽樸之姜乃是朱木常年在高溫中蛻下的干皮所生。而朱木月兌了皮就會結出一種果子,那果子據說紅的像水晶一樣,每顆朱木上只能結一顆,它的名字叫做紅果。而這些紅果正是由傳說中的夏耕之尸守護著,所以這每一顆紅果和陽樸之姜都才得之不易啊。」
「那……」白玉急忙追問道。
「你們不用問了,關于夏耕之尸我也是一無所知……」靈珠子知道白玉要開始打听關于夏耕之尸,就連忙直接打斷一直在搖著手。
《極靈混沌決》
就這麼懷揣著各種好奇、不安與一絲興奮他們在靈珠子的帶領下穿越在無盡且平靜的大海中。
不到兩三天白玉小禎神茶在這日月同輝的世界中已經完全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似乎時間已經靜止在這里,周圍的一切都只是不斷重復的畫面。如果不是有靈珠子在,恐怕他們還沒到就先迷失在了海洋里。
就在第二天的時間里,他們還遠遠與一座島嶼擦肩而過,按照靈珠子的講解那是亦六群山中的壑空山。
壑空山島嶼和豐沮玉門山一樣,是擁有最多異人國的島嶼。壑空山上的異人國中有這海外三十六國中最為突出的三個種族,他們分別是黑齒、司幽、中容。
當听到靈珠子分別對這些異人族的講解後,白玉幾人皆是瞠目結舌,久久難以相信還會有這樣奇異的種族存在。不過從他們第一次見到從豐沮玉門山前去幫助他們修建房屋的三首人、三身人和深目人、長臂人後,再後來的所見就沒有了最初的那種震撼了,似乎在這里無論出現什麼人都不足為奇了。
就在第四天大約的傍晚時分,一股熱浪從前面的海域中擴散而來。
「咱們要到了!」隨著靈珠子的吶喊,幾人同時望向了遠處那座像是突然出現的島嶼。海水雖然還是沒有大風大浪,但是相對其它地方這里的波浪確實要大了許多。隨著微微浮動的漣漪,就在視線的盡頭,一些若有如無的身影猶如飛魚閃現在海面。
「那…那是……驩頭人嗎?」小禎有些顫抖地說了出來。
「看不清楚,就看到一些晃動的影子。」神茶挺直腰板眺望著。
「他們和靈珠子說的真是一模一樣!太神奇了!」小禎那一眼千里的雙眼又一次早早領先他們看清了前面的景象。
「小禎,他們是什麼樣子,你快給我講講。」神茶早已急不可耐的懇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