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客劍最近有些煩,因為他的修行遇到了瓶頸!
但他並不孤單,因為還有人作伴,李培楠李大公子。
他們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境界就很尷尬,過千歲的年紀,卻找不到上境的道路,這最後二百年將如何走?
大道崩散,網開一線,現在這個時代對上境的要求已經事實上的降低了,但再是降低,它也總有個限度,也不可能真的道門大開,不分良莠。
整體來看,中低階修士受益最大,築基結丹的成功率接近翻倍,但到了元嬰,這樣的提高還是有限度的,到了真君這個關口,限制更嚴,肯定比以前輕松一些,但要說就變的非常容易那也是扯淡。
一入真君,壽數憑空從元嬰的千二百年,暴長到三千年,這是一個大坎,對這樣的突破性增長,天道的控制永遠不可能放的太開。
所以,絕大部分元嬰修士仍然會被攔在這個關口前,要考驗的太多,像冰客劍和李培楠這樣的,在青空也不過是勉強優秀的角色,到了五環穹頂這樣的天才大熔爐,又怎麼可能再顯出他們來?
不能上境,對他們來說才是正常,僥幸成功,那就是撞了大運;天道並不會因為他們認識婁小乙就對他們網開一面,這是兩回事。
優秀如煙波,仍然倒在了這個關口前,他們兩個在資質上還遠不能和煙波相提並論,這就是他們兩個所面臨的問題!
青空三抖中,唯有黃小丫最有希望,她現在也在穹頂閉關,听某個相熟的前輩說,希望很大!
就只剩下他們兩個在這里同病相憐。
這數十年來,兩人也踴躍參加了很多的門派活動,在血與火的考驗中逐漸成長成為了兩名真正的軒轅劍修,但這不代表天道就會因此而開個口子,決定是否上境的原因有很多,很多。
他們兩個的問題是,心境有,感悟有,就是總覺得積累不夠,不能厚積薄發,這其實就是在青空那段悠閑的歲月所帶來的結果。
喝悶酒是不至于的,但冰客劍已經在考慮是不是回去青空,如果注定了會一事無成,他更願意把最後的時光放在守衛家鄉上,那里承載著他太多的回憶,不能忘!
他想把李培楠也一起拉回去,大家一起做個伴,已經做伴了數百年,好像也很難再分開?而且他就覺得,自己總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這其中除了自己總能把厄運轉嫁出去外,身邊有個命硬的能扛的也很重要!
對他來說,還有比李大公子更合適的轉嫁之體麼?
但這家伙好像有點不想回去!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留在這里,就只憑他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管用?
這一日,冰客仍然在洞府運功,雖然希望渺茫,但作為元嬰階層的修士,他卻不會因為希望小而放棄,這是修士最基本的素養,只不過他現在也很清楚,就憑自己這樣的進度,在有生之年達到厚積薄發的可能性不大,這是對自己身體的最直觀的認知。
洞府外有人落地,也不說話,抬腳就闖,而且專往陣眼上踩,進門也不是用推的,而是直接踹的,這樣的東西,在穹頂除了一個,再沒外人。
李培楠走進洞府,很不耐煩,「別在這里假模假式的,你就這樣再憋千年,也憋不出一個屁來!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回青空!」
冰客劍立刻由盤坐狀態切換出來,縱了起來,「師兄,你想通了?我就說嘛,回去青空有什麼不好?還能趕得上見一些老朋友,大家敘敘舊,喝喝酒,在終老蜂養養花,寫寫字,順便和後輩子弟們講講我們這些年的無數經歷,不也蠻好麼……」
嘴里絮絮叨叨,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對吧?哪里有這麼快?咱們不得把請調報上去,等待批準,哪怕再找人通融通融,沒個幾年也批不下來,還收拾行李,師兄你腦子壞掉了!」
李培楠卻不耐煩,「快著點,明日渡筏開拔,你我都在名單之中!還請調,這是任務,你想不回去都不成!」
冰客雙眼冒光,「師兄,這是青空又開戰了?好啊!正好回去守老家!
你說我們都在名單之中,那這次有多少兄弟回去?誰帶隊?好不好說話?咱們要不要提前準備點禮物晚上去拜訪拜訪?等打完仗咱們就不回來了,到時也好張嘴!」
李培楠就看著他,這個家伙別看有些呆,但傻人有傻福,
「不是開戰,而是專門的進修學習,此次一共有三百位元嬰真君同行……」
冰客就更不明白了,也知道來事,急忙端出自己私藏的仙酒,給師兄斟上,在下位侍候著,
李培楠眼角帶著笑意,不是為這杯酒,而是因為高興,
「青空的消息,在左周的那棵大樹老爺爺調防了,又新來了一位先天靈寶,听說是叫什麼寶船的。具體什麼原因我也打听不出來,但我听說這位老爺爺和我軒轅的關系比大樹還要親近!
所以,宗門有令,所有元嬰後期沒把握自己上境的,和真君中苦苦掙扎的,都要回左周,去寶船內部苦修,听說那里面對修士的沖境很有好處,尤其是像我們這種有感悟有心境但就是底蘊不足的,格外的針對!
所以我說,你這小子有福了,臨死又見活路,豈不美哉?」
冰客還有些懵,「大樹老爺爺走了?我還沒進去過呢!不過這可真是個好消息,一舉兩得!這次回去,小丫姐他們也一起回去麼?」
李培楠搖搖頭,「自己有能力的,當然要自己努力!這是我軒轅的傳統!也就只有你我這樣自己不給力的,才借重于寶船之力!上面說了,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因為我們軒轅和寶船也是有過約定的,不能慣下面修士的走捷徑的毛病!
也就是宇宙大亂,紀元更迭,否則宗門是肯定不會同意這樣拔苗助長的。
怎麼,你還有心氣自己掙扎上境?」
冰劍搖頭,「我有自知之明,可不會去裝那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