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沖進林狐幻境,在其中如入無人之境,對她起不到一絲的作用;很快就穿透了幻界,眼前一大片的亭台樓閣,宛如人間仙境一般。
天狐在居住條件上是從來也不會虧待自己的,是個很注重精神享受的種族,這也是擅用精神力量的修真生物的一大特點。你不能指望一個整日待在沼澤臭水溝的種群有什麼精神上的想象力。
亭台樓閣之間,是大片大片的花草樹木點綴其中,對絕大部分妖獸來說,都沒有這份閑情逸致,這是一種精神的升華,也是天狐一族和其它妖獸種族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自然和諧,天狐一族拿這里當成家來經營,卻不像那些修行生物一般,只把這里當成一個驛站,一處營養池,或者,一口巨大的棺材。
你用什麼態度來對待自己的環境,環境就會怎麼對待你,在這一點上,人類甚至還不如狐狸。
可惜,這樣的特點卻讓妖獸主流視她們為異類,而人類卻更防備她們!
在這樣的環境中,是不允許狐狸們隨便飛行的,實話實說,這一點上也和人類很像。少女就只能在彎彎繞繞的九曲回廊中繞來繞去的,雖然可能耽誤了些時間,卻能讓自己的心境恢復平靜。
天狐一族對心境的要求近乎苛刻,非如此,不能玩轉幻境,在生活修行中的方方面面,每一個細微的地方都用了心思,這也是她們別具一格的原因所在。
「筧娘回來了!」
「筧姨好!」
不時有大大小小的狐狸向她揮手,有完全人形狀態的,也有原身體的,有能口吐人言的,也有未生橫骨,還只能咿咿呀呀的;天狐是個大家族,互相之間的關系很融洽,這也是她們數量雖然稀少,但仍然能在宇宙修真界中佔有一席之地的根本。
在這個修真世界,一些遠古聖獸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別的不說,就單單是一出生,就和人類有著本質的區別;像是龍族九嬰等太古獸,一出生就是元嬰境界。
像天狐一族在妖獸中就屬于非常特殊的一個種群,論血脈久遠它們是遠遠比不上那些遠古聖獸的,論珍奇稀有獨一無二她們也比不上異獸,但這個族群卻通過其他途徑讓自己獲得了一個很是特殊的地位。
智慧,天生的幻境掌控者,操弄人心的大師,悠久的生命,都讓天狐一族在妖獸這個大體系中鶴立雞群,顯的和其他的族群有些格格不入。
她們的幼狐出生後只是築基層次,然後在漫長的生命中一點點的往上爬,可能起點低了些,但她們卻擁有所以獸類都羨慕不已的成長性!
這一點才是修行所有要素中最關鍵的。
天狐一族初生既是築基,那時是正常形態,便只兩尾,多出一尾,以示和凡狐之區別;此後,金丹三尾,元嬰四尾,真君五尾;進入和人類衰境同等層次後,依精神層次高低分六,七,八尾,其中六尾家老,大概人類初入衰境的水平。
像筧娘這樣的,就是五尾巔峰,人類陽神的層級,在主世界已經很了不起了,但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她這樣的修為行走宇宙也要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
既是生不逢時,也是正當其時,看你怎麼走下去!
少女一路行來,心中逐漸平靜,已經不再是那種著急忙慌的心態,這就是這些園林布置的妙處,能讓她排除那些惱人的不堪,無法回思的尷尬,難以面對的夢境。
來到一個鋪滿鮮花的花圃,花圃正中央是一座簡單的木屋,這里是天狐一族現在的最高執掌者,柒姥姥的清修之地。
轉進花圃,一名素衣素服,青布包頭的女子正在伺弄花草,只從背影看來,給人無窮的遐思。
「柒姨,小筧回來了。」
女子轉身一笑,花圃中異花無數,頓時失了顏色;風華絕代,極致的美,再和幻境相配,就是天狐一族的無雙利器。
「小筧啊,你可比計劃之期晚了些年,如何,老家沒什麼變化吧?」
小筧也不拘束,在天狐這個大家族中,大家都是親人,從小就跟著柒姨長大的她,當然不會生分,于是蹲,和柒姨一起松土培草,輕聲道︰
「原本早該回來的,但柒姨你也知道,現在外界的人類修士十分的不安分,林狐老家那里往來修士不斷,都快變成一個大市集了!其中還有很特殊的來客,小筧不能坐視,于是侵如幻夢,就近觀察……」
林狐幽徑在主世界的老家是個精神天象,發動純憑自然本能,其實無須天狐操控,而且以小筧真君的修為境界,她的控制力不足,也很吃力。
天狐一族早有規矩,鑒于族群現在比較尷尬的境況,原則就是對老家的林狐幻境只監視,不入夢,更不參與,就是怕會發生某些不可控的意外,所以小筧此舉其實是觸了規矩的,
柒姨一笑,「哦?小筧此舉,必有成因,說來听听!」
小筧神情就有些小興奮,她一個陽神修為的天狐在族群中也算是核心層次,距離家老半仙也不過一步之遙,現在仍然這麼控制不住情緒,完全就是因為在世上最親近的親人面前,不需要掩飾。
神神秘秘的,「柒姨,你不知道,在咱們老家林狐幻境中逗留了兩萬年的那個木貝,被人殺了!神魂俱滅!」
柒姨神色不變,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別人不知道,她對此卻是再清楚不過,幻境中的那個靈魂和她之間有一層極深的聯系,可以說就是她,也是天狐一族最重要的人!
在下界這兩萬年中,她也曾偷偷侵入過林狐幻境就近觀察,卻無所得,是放在心里的最大一塊心病。
但天狐聰慧,狐性多疑!人是人,魂是魂,這其中還有很多說不清楚的東西,所以一直以來都克制住了彼此相見坦誠的念頭,只是默默觀察,想從中找出那一絲不尋常的地方。
但她知道,在紀元更迭之前,他們之間必有攤牌的那一天,她還沒完全確定到時自己應該采取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現在好了,不用想了,一切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