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準備!
不僅他們四個,也包括在流沙陣所有的修士,他們之所以甘冒大險進入流沙陣,就是在紀元焦灼下的不得不的選擇。
這些人中,沒有一個被種下仙種,這可能是仙人沒看上他們的原因?也可能是自身意志堅定的因素?終歸,仙人數量遠遠少于半仙,不可能每個人都被選上。
「流沙陣崩潰後,仍然有獲取神沙的機會,佘舍你也算是精通陣道,可有這方面的需求?」
佘舍一翻眼,「你當我是傻的?神沙是那麼好拿的?再像不歸路那批老家伙一樣,被人不知不覺中下了仙種?」
婁小乙哈哈大笑,不用他提醒,自己這些朋友一個個鬼精鬼精的!他們能成為朋友,就是因為有同樣的底限,寧可死亡,也絕不成為另一個自己!
他們兩個在這里等,其實對整個流沙陣的冰封情況並不了解,這里神識傳不出去,感知不到,所以他們就是在等青玄和煙的消息,尤其是青玄的,因為他作為頂尖法修,對什麼樣的情況最容易崩散整個大陣最具判斷。
他們也相信他,這是朋友之間的基本信任,哪怕這倒霉蛋一開始就莫名其妙的被困在了迷宮中;人總要犯錯誤,也包括他們自己。
「我的生命大道,你覺得怎麼樣?」
這話本來不該問的,但現在大家都把婁小乙當成是一個很另類的存在,一個仿佛高他們一籌的存在;這種感覺也不知從何而起,但卻清晰無比,所以想這種自家最隱密的東西,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問起,仿佛如果只要有婁棍的認可就一定會成功一樣。
婁小乙雲山霧罩,「你不要我覺得,關鍵是你覺得!」
誰也不能給誰以保證,哪怕他真的是鴻!關鍵是信心,佘舍在和仙人層次的力量在較量中還缺點東西,就是舍我其誰的那股氣勢!
所以,關鍵不是生命大道怎麼樣?而是佘舍自己覺得怎麼樣?
紀元更迭,上去的頭一批人就一定是些自大狂,偏執狂,唯我獨尊的人物!
謹小慎微的,是不合適這種大場面的!你得有顆大心髒!
佘舍神色一動,「好像有人過來了?」
婁小乙點點頭,他沒有迎上去!因為現在過份的殺戮就是給蟲族紅泛潮湊生命能量!他只能寄希望于這個靠近的家伙不要太過份,
這是一種危險的平衡,在給蟲族湊手和保護能量通道之間徘徊,他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下殺人。
壞消息接踵而至,又有一團道消氣息隱約傳來,但現在為止,這已經是第八個人類半仙的死亡,還有五個蟲族半仙的湮滅,他也不確定紅泛所需的最低生命能量界限在哪里?但有一種危機感,應該距離不遠了。
是先滿足紅泛潮形成的條件?還是先滿足崩散流沙仙陣的條件?這個關鍵的判斷就交給了青玄!
……青玄現在正在漩渦的中間位置,他同樣感覺到了事態的緊迫性。但流沙冰晶化卻沒達到一半,現在只有三成多不到四成。
他們對如何崩散流沙陣有自己的判斷,判斷的基石就是,冰晶化程度越高就越脆,越容易崩裂!正常的估計是當流沙陣的一半冰晶化後,憑他們四人的合力就能做到,按照這樣的判斷,他們需要再等一段時間。
但越來越多的修士死亡卻給他們造成了沉重的時間壓力!如果在崩散時機達成前就已經完成紅泛潮的生命能量積累,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沒有了意義。
青玄特別留意的是漩渦中間流沙冰晶化的速度,結果很不讓人滿意,因為流沙密度較低旋轉速度較快,越往上形成完全的冰封形態就越困難,比他們想象的時間還要長。
是提前發動還是等,處于這個位置的他需要拿出一個決斷。
長吸一口氣,他決定搏一次!
不再去管流沙冰晶化還遠沒有達到要求,叉腰而立,開始吞吐氣息!
每一次的吞,都仿佛要吸收進周圍的一切,就像個迷你小黑洞;每一次的吐,都仿佛要把身體內的所有力量都發泄出去;這是三清道門最擅長的吞吐清濁,哪怕是放在這里,一定空間內,神沙也無法阻擋這樣的操作,在膨脹和收縮間影響著整個流沙陣的形狀在不斷的膨脹和收縮,哪怕這樣的規律性律動是微不足道的。
距離他比較近的煙開始感受到了這樣的律動,她知道青玄已經開始!雖然還有些疑問,懷疑現在的流沙冰封狀態是否能夠做到崩散沙陣,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相信同伴。
跟隨青玄的節奏,她也開始了氣息吞吐。雖然限于功法道統的不同,吞吐的性質並不一致,但一致的卻是這種節奏!
就像長笛吹起,二胡緊跟協調,不是一種樂器,奏的卻是同一節律!
放在流沙陣外啟凡的眼中,龐大的流沙陣就開始變得像一顆巨大的心髒,開始起博!
蟲母迷宮中婁小乙和佘舍立刻察覺到了變化,毫不猶豫,隨即加入!
長笛二胡,現在又加上了琵琶嗩吶!節奏在互相協調中取得了一致,流沙陣這顆巨大的心髒開始澎湃起來,每一次的膨脹都仿佛要脹得血管崩裂,每一次的收縮都好像要擠壓盡內部每一出空隙。
劇烈的膨脹收縮間,流沙陣的上半部分還不怎麼顯著,但在下半部分,那些被冰封成塊的晶沙則開始出現讓人恐怖的吱吱呀呀的摩擦聲,那是內部結構在抵抗這樣的律動!
扛住了,一切不變;扛不住,萬事皆休!
青玄的預感沒有錯,現在這樣的結晶冰封情況下,他們四個人的努力還不夠!這不是道境禁術劍法的問題,就純粹是修為氣息的吞吐,是修士最基本的東西,沒有捷徑可走,也沒有機巧可趁!
但他仍然竭盡全力!他在等待,等待加入者!
流沙陣中某個位置,人老成精的陸游子躲在這里,躲過了那些無謂的戰斗,正密切的關注著陣內事態的發展,他不會輕易出手,哪怕溫度驟降再是蹊蹺也僅只是冷眼旁觀,但一旦出手就只可能是看到了機會!
就比如現在,他看到了機會!
同樣叉腰而立,大嘴一張……
他也不想老是待在這里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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