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找到蕭雲埕,開門見山說了自己的來意。
「蕭雲埕,我想盡快去禁地看看,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蕭雲埕听完後卻沉默不語,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
葉蓁想了想,突然看著他的眼楮,說道︰「師兄,你再幫我一次。」
是師兄,不是大師兄,也不是蕭雲埕。
可這普普通通的兩個字,听在蕭雲埕耳中,卻似乎有了魔力一般。
他猛地抬頭看向對面的小姑娘,眼中有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你……想起來了?」從前會這麼脆生生的叫他一聲師兄的,只有他的小姑娘。
只有她!
葉蓁坦然的點點頭,看著蕭雲埕的眼楮,毫無避諱︰「昨晚進階的時候,是想起了一些畫面。」雖然不多,但足以讓她意識到某些事情了
葉蓁眼也不眨的看這蕭雲埕。
此情此情,莫名的,就和記憶深處的某個畫面重疊在了一起。
蕭雲埕心里有些發酸,他下意識抬頭揉了揉她的發頂,卻垂下眼眸,不讓她看到眸中的情緒,只漫不經心道︰「去禁地的事,先不急。」
眼下禁地大陣出了問題,最該著急的,是那個東西,不是嗎?
禁地出了問題,對于那個東西而言,這就像是頭頂上懸了一把刀,隨時都可能掉下來,但偏偏,誰也不知道它會什麼時候掉下來。
那個東西不是自詡最善于玩弄人心嗎?
如今,也該讓它品嘗一下這樣的滋味了。
蕭雲埕的指月復,溫柔的滑過葉蓁的發梢︰「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一切有我。」
葉蓁張了張嘴,最後到底還是沒說什麼,想到昨夜記起的某些畫面,只懊惱的低下了頭。
蕭雲埕看到她這個樣子,到是笑了︰「怎麼,不高興了?」小姑娘上次和他鬧脾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久到蕭雲埕都快忘了。
但這種滋味,卻讓他格外懷念。
他抬手勾起了葉蓁的下巴,難得好心情道︰「不急,再去禁地之前,我們先去一趟蘭若寺。」
去蘭若寺?
葉蓁有些詫異,無聲問道,這時候去蘭若寺做什麼?
蕭雲埕勾起她的一縷長發,纏繞在指尖,眼簾微垂,眸色幽深,卻漫不經心道︰「去蘭若寺,取回一樣東西。」
葉蓁想了想,「這樣的話,那我們或許可以去找一下蕭燃?」
畢竟已經決定去蘭若寺了,而蘭若寺那邊又主動開出了條件,那他們還是很有必要去薅一薅羊毛。
——不學因果法印,也能學別的,不是嗎?
蘭若寺歷史悠久,源遠流長,想來寺里應該收藏了很多好東西才對。
這主動送上門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倒是蕭雲埕,見她突然興致勃勃的提到蕭燃,心里有些不高興,勾著她發梢的指尖,也微微用力。
不疼。
但瞬間就將葉蓁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葉蓁︰「……」
她忙將蕭燃之前來找過自己的事情,簡單的給蕭雲埕說了一遍。
還特意指出了當年他家里出事後,是柳家在其中動了手腳,才將蕭燃送去了蘭若寺一事。
當然,葉蓁也沒有隱瞞蕭燃和自己表兄妹的關系。
誰知道蕭雲埕听完之後,只是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隨你。」
一副我沒有意見,要不要和蕭燃一同去蘭若寺薅羊毛,都隨你高興的模樣。
葉蓁︰「……」沒意見?
呵,要是這屋子里的酸味沒這麼明顯的話,她就信了。
……
就在葉蓁琢磨著要怎麼借著蕭燃的手去薅蘭若寺的羊毛的時候,蕭燃已經坐到了蓬萊二人組的屋子里。
「我說蕭和尚,你來我們這扭捏了大半天,到底想說什麼呢?」沈迦南抬頭和顧之舟對視了一眼。
「我哪有扭捏?」蕭燃不肯承認。
但老實的漁民大哥卻伸手點了點他手里的饅頭︰「沒扭捏,那你手里的饅頭,是怎麼變成麻花的?」
蕭燃愣了下,然後順著他的指向,低頭看下去,雙手頓時一僵,然後就跟火燒似的,將手里變了形的饅頭一丟,站了起來,連道了好幾聲阿彌陀佛。
看得沈迦南和顧之舟直發笑。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顧之舟給他倒了一杯茶——饅頭也好,麻花也罷,吃多了,總之會噎得慌,不是嗎?
「謝謝。」蕭燃不是沒看出這個外表忠厚老實的漁民大哥眼中的促狹,只是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只要我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其實,我來找你們,是因為葉蓁……」提到今晚去見葉蓁的事,蕭燃的神色有些復雜。
半響後,他話鋒一轉道︰「不過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顧之舟和沈迦南不由對視一眼︰都不重要了,那你還來找我們做什麼?
但蕭燃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卻又突然不說了。
半響後。
「蕭和尚。」沈迦南突然湊過去,對蕭燃神神秘秘的一笑,壓低了聲音道,「你猜,昨晚三更半夜的,誰來找過我們?」
蕭燃猛地一抬頭,「難道你們也……」
「蕭和尚,」顧之舟在旁邊,突然出聲道︰「當年的事,你們蘭若寺知道的,我們蓬萊島也都知道了。」
「所以這一次,」他抬頭看向蕭燃,盯著他的眼楮,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們蘭若寺,押誰會贏?」
蕭燃不傻,很快就听明白了他這話里的潛台詞,一臉震驚的抬頭看向蓬萊二人組︰「所以,這一次,你們蓬萊押了葉蓁?」
難怪,難怪蓬萊的人一直和葉蓁在一起,就連在九雲峰內都沒有離開過。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若是蓬萊真的選擇押了葉蓁,那當年,送去玄學院的簽文卦象,又怎麼會只有一半?
還偏偏是對天樞一脈極為不利的那一半。
要知道,就因為當年那一卦,他們蓬萊早就將天樞的人得罪死了,如今這二人卻告訴自己,其實他們蓬萊選擇的人是葉蓁?
這不是開玩笑嗎!
一時間,蕭燃看向二人的眼神,有些復雜。
他甚至在想——這二人是不是為了套他的話,在驢他?
「別這麼看著我們。」沈迦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突然長吁短嘆道,「本來,我們也沒想選葉蓁,這不是因為她背後突然出了個蕭雲埕嗎?」
果然,蓬萊還是那個務實的蓬萊。
蕭燃暗暗松了一口氣,換了換自己有些略顯僵硬的姿勢,一手轉動著手里的念珠,一手搭在茶杯上,低聲問顧沈二人︰「那你們蓬萊那邊,就不介意蕭雲埕的身份嗎?畢竟,他可是……」
蕭燃似乎很忌諱蕭雲埕的那個身份,不敢明說,只抬手指了指天。
沈迦南意味深長的看了蕭燃一眼︰「蕭和尚,你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
蘭若寺和蓬萊島相愛相殺了這麼多年,他們都是年輕一輩中最出眾的弟子,自小就認識,誰還能不知道誰呀?
就連顧之舟這個老實人看蕭燃的眼神都不對了︰「你那堂兄蕭雲埕是什麼身份,不是當年你們蘭若寺搞出來的嗎?」
當年他們蓬萊的人也的確找過蕭家老爺子,但卻什麼都沒有做,只送去了一件護身的法器,後來那些事情,可全都是蘭若寺搞出來的。
這會兒蕭燃在他們蓬萊弟子的面前說這個,又是什麼意思?
威脅他們嗎!
呵。
看來叔公們說的沒錯,蘭若寺的那群禿驢呀,心可不是一般的髒。
就說眼前這個蕭燃吧,小時候看著挺老實的一個孩子,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出家多年後,已然得到,是個多正經一個蕭和尚呢。
結果,相處久了才知道……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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