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听明章老道說你的棋藝大幅長進。」
玉廷道長落下一子，幾乎將明章道長逼入死角，「你來看看，明章老道這局棋，還有沒有生路？」
明章道長雙眼一瞪，「什麼叫有沒有生路？我還沒輸好不好？」
玉廷道長敷衍的道，「沒錯，你的確是還沒輸，我想要完成布局還差兩手。」
明章道長，「……」
明章道長聞言立刻轉向眼前棋局，左右查看。
半晌……
「嗯，老道反敗為勝的契機，就在這兩手之間！」
明章道長點點頭，然後輕輕起身，讓陸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隨手拿起一塊千層糕送入口中。
「淵征，你來代為師下完剩下的殘棋，讓玉廷老道見識見識你最近見漲的棋藝。」
玉廷道長哈哈大笑，伸手指了一指明章道長，不說話。
陸征能怎麼辦呢，只能坐下代明章道長下棋了。
下一刻，執白落子。
玉廷道長眉梢一挑，不過這一子也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于是立刻跟上。
一白一黑，連落五次。
「咦？」
當陸征再次落下一枚白子的時候，玉廷道長突然驚咦一聲，發現情況不對了。
思索片刻，這才跟上。
……
「哈哈哈，我說那兩手是老道反敗為勝的契機吧。」明章道長哈哈大笑，將最後一塊點心送入口中，然後就著香茶咽下。
「得了吧，要是你來下，我三十手之前就已經贏了。」玉廷道長沒好氣的道，然後轉而看向陸征，「不錯嘛，棋藝確實大有長進，居然能把明章老道這局棋圓回來，如今天色尚早，咱們再來一局。」
……
中午，幾人下山用齋，陸征這才知道玉廷道長是在北方兩道轉了一圈，然後又轉回了凌北道。
「你一個野道士，年紀大了就找個地方建個廟，別再整天到處瞎胡逛了。」明章道長勸道。
玉廷道長搖頭，「閑不住。」
明章道長只能呵呵一聲，也不再勸，只是和玉廷道長踫了一杯，一飲而盡。
吃飯時，玉廷道長說了說他在北邊兩道游歷時的遭遇，什麼和大妖交手啊，什麼干掉鬼王啊，將一些經驗之談教給了淵靜和陸征。
「說起來，這次水患，我正好在伊南道，順手救災時，遇到了兩個入魔的異人。」玉廷道長說道。
「入魔？」
明章道長眉頭一皺，「入魔的修行者最難對付，對方是哪家的？」
「沒見過。」玉廷道長搖頭。
「沒見過？」明章道長聞言很是詫異，「什麼意思？」
然後又悚然一驚，「新出來的魔教？不是正道被誘入魔？那麼這是以前傳承的魔功，還是有天外邪魔入夢傳法？總不會是有天魔神念轉生入現世了吧？」
玉廷道長不禁無奈的道，「我哪兒知道啊！」
這個世界，雖然把一些壞人統稱為魔頭，名門正派又把降妖伏魔等口號掛在嘴邊，但其實真正的所謂「魔」，極為罕見。
如果只是修煉殺人煉魂、采陰吸陽等損人利己修行功法，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被稱作邪門外道。
而「魔」則不一樣，雖然還是人類的外形，但其實內里已經發生了質變，就連精神都會被侵染，完全與人類不同。
就比如陸征唯一一次接觸的真正的「魔」，就是雞鳴寺秘境里面的琉璃佛祖。
完全就是神經病嘛！
所以魔的危害性太大了，純粹就是非人類，精神變態。
跟大景的態度一樣，無論是南疆與東海，還是北域跟西方佛國，對于魔的態度都是往死里干。
所以此方世界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真正的「大魔頭」了。
無論是主動修煉魔功的人，還是修煉出了岔子入魔的人，一旦被發現，就是一個死。
沒想到竟然又出現了。
「你沒有探出對方根底？」明章道長凝眉問道。
「我哪里有這本事，能把他們誅殺，我都已經出了全力。」玉廷道長搖頭說道，「不過他們施法時，魔氣中帶著一股火氣，不知道是原本如此，還是得天魔傳法，從哪個火山教派轉化而來。」
「此事得通知鎮異司。」明章道長說道。
「我已經通知了，拎著那兩人的尸體去的。」玉廷道長說道。
「鎮異司也沒看出來？」
「鎮異司又不是神仙。」玉廷道長撇撇嘴。
明章道長看向陸征和淵靜，「你們沒有踫上修魔之人。」
淵靜搖頭，「沒有。」
陸征也搖頭，然後說道，「我回來時儀州鎮異司的楚大人還問我有沒有發現什麼詭異的事，莫不就是有修魔之人出現的緣故？」
「大概是了。」明章道長皺眉點頭道，「而且他能問你，就說明遇到修魔之人的情況還不少。」
「他們想要渾水模魚，怎麼會來大景？」玉廷道長皺眉，「南疆教派混亂，北域地廣人稀，東海更是無邊無垠，不是更合適嗎？」
「你問我，我問誰？」明章道長沒好氣的道，「而且你怎麼知道他們的老巢沒在其他地方？」
「他們的山門當然不可能在大景之內，我只是說他們這次為什麼會在大景現身。」玉廷道長說道。
「你和他們打的時候沒問？」明章道長問道。
「問了，他們沒說。」
「嗯。」明章道長點點頭，「這的確是魔修的表現。」
玉廷道長，「……」
「沒事，天塌下來有高個兒的頂著，如今又不是王朝末年，讓魔修修煉可以一日千里，如今現世，修魔之人出來一個死一個。」明章道長不在意的道。
玉廷道長撇撇嘴，「但據歷史記載，修煉界幾次大劫，可都是和魔修有關。」
「可哪次魔修都沒贏呀。」明章道長道。
「若是都如此想，只怕下次就是覆滅之局。」玉廷道長道。
「放心，朝廷和各大派的老祖又不是擺設，他們可比咱們考慮的深多了，你沒听剛剛淵征說嗎，估計此事已經上了景皇和各派老祖的案頭了。」明章道長說道。
「好吧。」玉廷道長只能無奈搖頭，「反正真有天魔降世，我也只能看著。」
「對嘛，所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明章道長笑道，「真有大魔頭現世，自然有高個兒頂著，剩下的魔崽子，自有咱們分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