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陸征停下飛劍，畢竟範伯玉說的實在是太真了。
不過……
看到陸征似乎還要動手，範伯玉急忙說道，「杜姑娘乃是修煉我教功法的好苗子，別說區區一個新教的巫師，你就是再殺一個祭祀，我們也不會與你們為敵。」
「都已經被趕到南疆了，教內還能有這麼大的分歧，這簡直就是取死之道。」沈盈冷冷說道，不過也停下了繼續催動桃花煞的動作。
範伯玉嘆了口氣，看到眾人都停手了，于是為了取信，手中輕輕一震，瓷瓶中就涌出了一股一股的桃花煞，交還沈盈。
「沒辦法，誰都說服不了誰，只能這麼拖著了。」範伯玉皺眉，長嘆一聲，「如今我教避處南疆，原教本就式微，若是新教再出幾個高手聖女，再拖延個幾百年，說不得功德原教一脈，就真的消失了。」
沈盈收了桃花煞，和淵靜等人一起看向陸征。
陸征想想這範伯玉的手段，和之前那個南疆巫師的手段行事確實不一樣，而且關于元聖教原教新教兩支的說法，也不像是短時間內可以編出來的。
就算有所隱瞞，估計也是細枝末節，大方向應該沒問題。
點了點頭，淵靜收了長劍，沈盈收了法術，十八天女也在陸征的控制下降下雲頭。
下一刻，柳家主屋和前院廂房都亮起了燈光，卻是柳老丈三人和柳三柳五看到打完了，于是就準備出來湊熱鬧了。
範伯玉左右看看，然後看向陸征，拱手說道，「元聖教風祭祀範伯玉，見過公子。」
陸征一揖還禮，「白雲觀外門居士陸征，見過範先生。」
範伯玉看了淵靜一眼，「原來是白雲觀高足，久仰大名。」
柳老丈呵呵一笑，「既然不算生死仇敵，不妨前廳奉茶，有什麼話談談就好，莫要動手。」
陸征等人自不在意，範伯玉則求之不得，所以俱都稱是，一起移步前廳。
眾人坐定，柳三柳五在一側侍奉奉茶。
範伯玉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沒話找話道，「沒想到小小一個桐林縣里，竟然是藏龍臥虎，即有白雲觀嫡傳，也有香火神仙，開醫鋪的一家人都非凡人，更有陸公子這等大高手坐鎮。」
「見過這位道長。」範伯玉先向淵靜拱手，而後看向沈盈，「這位就是城南大名鼎鼎的桃花仙子吧？」
「妾身沈盈，見過先生。」沈盈輕輕頷首，不卑不亢。
「仙子好！」範伯玉回禮，最後又看向柳青妍，「範某真是眼拙，還請柳姑娘見諒。」
他說的是邀請柳青妍入教修行其他巫術一事，以柳青妍可以瞞過他來看，人家自身的傳承，可也絲毫不弱。
「無妨。」柳青妍欠身回禮，雍容大度，禮數周全。
互相介紹了一下，敵意算是消除了，範伯玉繼續說道，「新教那位雪怡聖女大限將至，其實已經在南疆找到了兩個身具功德的女子，只不過功德薄弱，相貌平庸，稟賦粗陋，不合雪怡聖女的意，才有之前巫師深入中原一事。
不過當時南方幾道正有其他教派渾水模魚，中原之地更是有鎮異司和中原大教坐鎮，新教折了幾個巫師，但卻一無所獲。
最近一段時間，大景朝南方幾道風平浪靜，所以新教又派了些人手入境，想要尋找爐鼎。
而我們原教也希望可以在中原人杰地靈之處，尋找到可堪修行元聖教上古巫術嫡傳的女子，所以也有祭祀巫師前來。
不過畢竟元聖教乃是敗入南疆深山，因為新教之事名聲不好，我也不好隨意亮出名號，而且事也不急，于是我也就走走逛逛，游山玩水，順道尋覓有緣之人。」
陸征眉梢一挑，「這就是你對容州臨凌縣非常熟悉的原因？」
範伯玉自得一笑，「我在臨凌縣駐足兩月，你和那位王老員外不都沒有試出來嗎？」
陸征無奈點頭，的確如此，若非範伯玉無意間在《雙姝記》里露了破綻，自己還真的未必起疑。
畢竟他對臨凌縣太熟了，就連縣城酒樓的招牌菜，還有十年前火爆的青樓駐地都知道，陸征很難懷疑他不是臨凌縣人氏。
說到這里，範伯玉正色看向杜月瑤說道，「杜姑娘，我看在坐各位都非凡人，反而只你最弱，並非陸公子和柳姑娘吝嗇，而是你的資質確實不適合一般的修煉之道。
正所謂福禍相依，你雖然無法修煉普通功法，但依我之見，卻偏偏適合我元聖教的上古巫術。
你心地善良，功德盈身，心境也適合，正是我功德原教一脈最合適的聖女人選。
我意收你為徒，作為你初入聖教的護道人，別看你如今還是普通人，但依我之見，最多二十年，你的修為就可以超過我了。」
杜月瑤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說實話，她心動了。
範伯玉說的沒錯，陸征和柳青妍都不是吝嗇之人，可是他們都查過她的稟賦，只能說資質粗陋，即便有功德改善體質根骨，能初入煉氣，強身健體就不錯了，想要神功大成出入滄溟，那是做夢。
如今有一份適合自己的功法擺在面前，豈有不心動之理？
只不過……
再心動，杜月瑤也沒有立刻應下，而是看向陸征。
陸征笑問道，「你怎麼想的？」
杜月瑤正色說道，「我都听陸大哥的！」
杜月瑤出身官宦世家，雖然天真，卻絕不傻，自己從未踏入過修行界，與其相信自己的判斷和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還不如將一切都交給陸征定奪。
她相信陸征絕不會害她。
陸征笑著點頭，柳青妍和沈盈的眼中都閃過滿意認可之色。
範伯玉忍不住看向陸征，也沒想到陸征竟然對杜月瑤有這麼大的影響力，話說你陸征不是和柳青妍是一對嗎？
陸征看向範伯玉，「不知範先生是怎麼想的？」
範伯玉眨眨眼，「怎麼想的？自然是收杜姑娘為徒，帶她返回元聖教悉心教導，又有原教聖女指引前路，不出十年，想必她便可以繼承聖女之職。」
「原來如此……」
陸征了然點頭，果斷說道，「那當然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