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難道說四個嫌疑人,沒有一個是目標?
還是說,那個看起來就很漂亮的書生其實是目標?
說不定那就是冷離的本體相貌呢?他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在大景朝這麼招蜂引蝶?
還是說……時間太緊,那些捕快並沒有把人找全。
陸征給了祁封雲一個眼神,祁封雲點了點頭,當然也知道陸征的意思。
「不著急,明天再說。」祁封雲想了想說道,畢竟沒有線索的事情也急不來。
隨口說了兩句,幾人就已經來到了林家大院不遠。
「正好快中午了,兩位就一起用個便飯吧。」林之敬再次邀請道。
來都來了,吃個飯也不影響什麼,反正不在林家吃,他們也得去其他酒樓吃飯。
「那就打擾了。」陸征說道。
「不打擾,不打擾,這是我們的榮幸。」
林之敬打發車夫拉著板車去後院,然後打發門子趕緊去通知家主林空竹,然後就帶著陸征和祁封雲一路往正廳而去。
剛走兩步,陸征就看到林空竹打頭,帶著兩個夫人,還有林之棟和肖玉珍兩人在後,迎了出來,他身後,還跟著幾位僕人侍衛,和家里請的西席先生。
「林家主。」陸征拱手。
「陸公子好,老先生好。」林空竹上前行禮,連連問好,然後側身虛引,「里面請!」
「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這是我們的榮幸。」林空竹急忙說道,簡直和他大兒子一模一樣。
「見過陸公子!」肖玉珍拉著略顯別扭的林之棟上前行禮。
「你們好。」陸征點點頭,眼看林之棟還算恭敬,所以也沒有再說什麼,就和林空竹一起進了正廳。
正廳里,林空竹請兩人在客位坐定,先就問祁封雲道,「老先生如何稱呼?此來萬福縣,不知可有在下幫忙之處?」
祁封雲擺擺手,「不用不用,老夫姓祁,就是順路過萬福縣,前往儀州訪友的,沒什麼事情需要麻煩林家主。」
「了解。」林空竹點頭,「老先生既然是陸公子家里長輩,那就是自家人,有什麼事,請務必不要和我客氣。」
祁封雲點頭應下。
然後,指示僕人下去準備中午的午宴,林空竹就給陸征兩人介紹了一下林家的幾位西席先生。
「這位是趙安趙先生,對于《淵子》極有研究。」
「過譽了,過譽了。」說話的是一位年紀頗大的老者,一縷山羊胡子垂在胸前,氣質飄然若仙。
「這位是孫振雲孫先生,一手畫技,曾在姚州府上元節中奪魁。」
「微末之技,見笑見笑。」
孫振雲乃是一位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滿面笑容,聞言連連拱拱手,一臉和氣生財。
「這位是李稜李先生,對于《政經》的研究,那是相當深入。」
「東主客氣了。」
最後被介紹的西席先生,乃是一位看起來四十多歲,面容方正的中年男子,三縷黑須在胸,濃眉大眼,眼神有光。
幾人隨口聊了幾句,然後就見一位侍女從後院而來,在林空竹可見之處欠了欠身,就又退了回去。
「午宴已經準備好了,不妨移步青竹齋,咱們邊吃邊聊?」林空竹笑著邀請道。
陸征自無不可,于是眾人移步青竹齋。
林空竹坐在主位,請祁封雲和陸征在上座就坐,林家兩兄弟和三位西席先生在下首相陪,幾位夫人則和林之敬的夫人與肖玉珍去側廳自行用飯。
還未開宴,一位侍女端著一個木盤走來,里面放著一只瓷碗,雖然蓋著蓋子,但是卻也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
侍女來到李稜身邊,李稜點頭道謝,然後伸手拿過瓷碗,揭開蓋子,將里面的藥液一飲而盡。
林空竹解釋道,「李先生運氣不好,前些日子在跟著的車隊遇上了山賊,他雖然僥幸逃月兌,可也無意中跌下山崖,又淋了一夜雨,受了風寒,傷了元氣,所以每日飯前才要吃一副藥。」
「前些日子?」
淦!
陸征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跑了半天,猜了半天,小心了半天,結果嫌疑人里沒有目標,目標就在熟人身邊!
玩我呢?
陸征勉力勾起嘴角,點點頭表示了解,以他的醫術,如何聞不出來,那藥液中有人參、黃 、當歸和山藥,都是補氣補血的藥物,年份不低,雖然不入靈藥,但是效果也很不弱。
「正是,一個月前,在下從禹州販藥回來,在道左路遇李先生,一番交談,極為佩服李先生的人品學識,所以三番相請,才請到李先生上門教授。」林之敬說道。
陸征瞠目結舌。
林之敬說到這里,林空竹想了想,對李稜點了一句,「李先生若是有空,不妨去隔壁儀州桐林縣,陸公子的夫人,在縣里開有一家仁心堂,醫術高深,肯定很快就能治好先生的病。」
李稜擺擺手道謝,「多謝東主好意,不過我這就是個慢病,急不得的。」
「誒,那仁心堂不一樣。」林空竹熱心的介紹,完全無視了陸征正在對他使眼色。
「陸公子乃是白雲觀的外門居士,是修行中人,他的夫人是城北皇甫家的親戚,也有道行在身,在桐林縣開醫鋪問診,乃是濟世救人之舉,是咱們普通人的福分。」
「正是正是。」林之敬也配合著連連點頭。
「哦?白雲觀弟子?」李稜似乎沒听過白雲觀的名頭,眨了眨眼又道,「城北皇甫家的姑爺?」
林之棟點點頭,雖然不爽,不過還是說道,「柳大夫很厲害的,我當年被……我當年病的厲害,就是柳大夫救回來的。」
「原來如此。」李稜急忙站了起來,一臉敬佩的向陸征拱手,「沒想到陸公子竟是異人,失敬失敬,過些日子,李某一定登門求醫。」
「林家主過譽了,不過內子在醫術上還是有兩手的,想必可以緩解緩解李先生的病情。」陸征一臉和煦的微笑。
「那就太好了。」李稜笑道,再次拱了拱手,這才坐下,然後又看向祁封雲,「老先生是陸公子的師門長輩?」
「不是不是。」祁封雲一臉苦笑的道,「老朽可沒這個福分,這不仗著是家里長輩,才能把小陸叫出來陪我走一趟嘛。」
眾人聞言都笑,然後就在林家父子的招呼下一起用餐。
一頓午宴,賓主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