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拿出騷操作,讓土國寶先付三成首付,首付三十六萬兩到位,他便撤兵,可銀可物資。
剩下的七成,八十四萬兩,給你十年分期,還不要利息,一年只要還八萬四千兩就行。
「我還給你們返十個點。」朱以海豎起一根手指頭,對著土國寶、嚴我公、鄭繼武、李遇春、吳志葵他們比劃,「給土巡撫你五個點,嚴安撫兩個點,其余三位總兵各一個點。每次還款,直接返點折銀給你們。」
「你也是替韃子贖城,總不能讓你白忙活,見者有份嘛。」
一百二十萬兩,十個點就是十二萬兩,土國寶拿五個點,那也是六萬兩,這對土國寶來說都是一大筆錢,雖然他覺得這簡直是匪夷所思,但朱以海就是這樣說的。
「太多,蘇州城已經被你們佔了,我們根本沒法籌集三十六萬兩銀子來。」
朱以海指著嚴我公他們,「你可以先找他們想辦法借嘛,有銀子就拿銀子,沒銀子就拿戰馬、鎧甲、武器等抵扣啊,一匹戰馬折抵五十兩銀,一套韃子綿甲折二十兩銀,一套布面甲折十兩,其它的刀槍箭銃,甚至大炮火藥,都可以折。
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你們幾萬人馬,勻一勻總能勻出不少東西來的,到時你們報個戰損什麼的,也能從上面要來。」
荒唐。
太荒唐了。
土國寶覺得這朱武簡直是瘋了,這種事情都想的出來。
「三十六萬兩真不多,你隨便弄兩千匹馬,都能折十萬兩銀子了,三萬人弄兩千匹馬總可以的吧?再弄三五千套甲,又能折十萬兩了,然後船啊箭啊糧的,很容易的。」
土國寶真的望向嚴我公李遇春等。
李遇春臉抽了抽,「這個忙倒不是不可以幫,只是我也冒很大風險的,下面弟兄們這麼多,事情要機密,得花很多錢。」
土國寶很識趣的咬牙,「算我借的。」
「跟朱提督的借款一樣不算利息麼?」
「我給利息。」土國寶現在已經被引進了一條不歸路,只想急切的把這件事情辦成,其它的已經有些顧不上了,反正又不是他一人在跟偽明交易。
雖然以他的狡詐精明,也早發現了這件事情處處透露著不對勁,可現在的他,哪里顧的上那些啊,先應付了眼前解決燃眉之急才最重要。
土國寶直接跟李遇春嚴我公鄭繼武等談妥了借用物資銀兩湊首付一事,大家一起勻些戰馬鎧甲銃炮火藥弓箭糧食車船,折夠三十六萬兩贖城首付。這些東西算他借的,月息三分。
「很好,等你們按約好的把這價值三十六萬兩的各項銀糧物資交割,那蘇州城就又是你們的了,甚至各位還可以拿到三萬六千兩的返現。」朱以海笑著拍巴掌,「一手交錢,一手交城!」
「當然,為了保障交易順利,還需要各位簽幾份東西。」
當朱以海讓土國寶給魯監國寫效忠信並簽字署名時,他臉白了又黑,綠了又紫的,這幾份按要求寫的秘密,若是暴露,那他就死于葬身之地,甚至必然是要落個滿門抄斬下場的。
「放心,這東西只是個保障,當是個抵押,只要交易全部完成,到時會還給你們的。當然,若是你們翻臉不認賬,那這東西自然也就會送到該看到的人手上。」
土國寶猶豫了。
這是跟惡魔交易,想反悔都不可能。
「土提督還猶豫什麼呢,你丟了蘇州城,還折了撫標三營,韃子朝廷會放過你嗎?更何況,這江寧城一丟,你之前各種刮地皮貪污克扣,弄了幾十萬兩銀子的事可就保不住了,韃子能容忍你貪這麼多銀子還丟城失兵?」
「左右是滿門抄斬下場,甚至千刀萬剮的,所以嘛,總得為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只要你‘奪回蘇州城’,那你的那些破事還可以掩蓋,你的失職也能將功贖罪,你可以繼續做你的江寧巡撫,以你這撈銀子的本事,你還怕平不了賬?」
「這字一簽,你巡撫照做,銀子照貪,日子繼續瀟灑愜意,不簽,那就是千刀萬剮滿門抄斬,如何選擇,土提督自己選擇吧!」
土國寶頭上冒起冷汗。
這些不是威脅,而是事實。
嚴我公在一邊打幫腔,「撫台,咱們也是曲線報國啊,也就是遇上朱提督好說話,否則這世上哪還有這樣的機會啊,贖回蘇州城,也是拯救滿城百姓啊。」
朱以海坐一邊,假裝听不到這些話。
這會交易談判,其實並不是沖著銀錢來的,這不過是摟草打兔子順帶的事,他之所以讓嚴我公促成這次會面和談判,其實也還是因為之前在李遇春這里得到的好處太大了。
若是當初一刀砍了李遇春,殲滅祝家莊那幾千人,也不過當時一爽,但會讓浙西局面惡化,杭州的博洛肯定會派大軍來攻,北伐軍也就不可能有接下來的迅速發展機會,更別說一路北上三吳。
同樣道理,現在殺了土國寶,不過是殺一條喪家之犬,對于滿清來說,土國寶這樣的降將多的是,隨便就能派一個過來接任。
所以抓住土國寶的把柄,利用他現在的痛點,打著勒索銀子贖城的幌子,實際是為了復制浙西當初的戰略。
若是成功了,銀不銀子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利用土國寶這個巡撫,戰略欺詐清廷,畢竟一個巡撫幫著騙韃子,那江寧的情況可就能完全不一樣了。
浙西李遇春讓朱以海嘗到太多甜頭,甚至用李遇春還養出來一個超肥的嚴我公,送他直入北京,這樣好事,有機會朱以海當然要再來一次。
歷史上這種私通敵人的將領其實也很多。
一百萬兩也好,三十多萬兩也好,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只要他肯簽下秘密協議,那他就算被拉下水了,有了這把柄在手,那以後土國寶必然會跟李遇春一樣,慢慢的被拉上船,想回頭都難。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一個知府三年都能撈十萬兩銀子,而土國寶這巡撫,幾個月就撈了幾十萬兩了,所以憑他的貪婪、殘暴和凶惡,百來萬兩銀子還真不是事,何況還不是一下子要。
隨便抄幾個鹽商,栽髒陷害幾個富豪,都夠了。
蘇州一府明面上一年稅賦折銀就一百一十多萬兩了,而江寧一省那更是財稅重地,工商興盛,撈銀子渠道也多。
朱以海抓住的是土國寶現在丟城失地,損兵折將的嚴重失職,而且因為蘇州丟失,他在江寧各種搞錢的事也必然藏不住要暴露,所以等待他的只有個死字,甚至牽連家人。
朱以海沒直接招降土國寶,不到萬不得已,這種人也還是不願意再降大明的,飯一口口吃,等到哪天,他發現自己越陷越深,再無法上岸時,後悔都遲了。更何況,朱以海也不願意招降他,這種跋扈軍頭明末遍地都是,但若是一個韃子的江寧巡撫暗里合作,那作用可就比招降他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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