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西山。
朱以海讓人召來小黃姬,自從一次納二孟二黃四姬入宮後,現在大家倒也沒再來跟他提什麼選秀啊子嗣這些煩人的事了。
不過朱以海畢竟在軍中前線,也確實沒太多精力跟她們相處,基本上都是留在後營之中。
「這是陽城湖的螃蟹,比太湖的好,個大,你嘗嘗。」
小黃姬是黃斌卿之女,奉父之命,隨兄長北上,一介女子,跟隨軍中,多有不便,好在她將門虎女,卻也是練習過騎射身體強健,父親還特意給她選了一隊女兵跟隨,因此倒也漸漸適應。
只是因為跟監國相處時間太少,始終還有些無法適應監國姬夫人的身份。
如現在這樣兩人獨處,坐著一起用餐更是頭回,黃姬也能夠有機會認真仔細的打量監國丈夫,看的出是剛沐浴過,所以全身很干淨整齊,頭發也很清爽不油膩,身上沒汗味,衣服挺簡潔,身上沒多余的飾物。
太陽曬的有些偏古銅色,不過倒不難看,反而顯得很健康,特別是那雙眼楮很大很亮,總是帶著爽朗的笑容,讓人總覺得親切和藹。
黃姬拿起一只螃蟹淡淡一笑,「殿下看來對螃蟹不太熟悉,這螃蟹既有海里的也有內河的,內河的又分河蟹、江蟹和湖蟹,河蟹的話以河北、天津產的最有名,而江蟹以南京產的最好。
湖蟹確實是蘇州陽城湖的最好,山東微山湖的也是上品。
不過現在並不是吃螃蟹的好季節,最好的吃蟹季節是在高粱紅時,有七尖八圓之說,特別是在中秋時節,體肥膏黃,而現在是潤六月,此時的蟹肉不多黃更少。」
她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拆蟹肉,也不需要剪子等,扒蓋拆腿,動作輕柔,卻有條不紊,甚至只用一截蟹爪,就能把整只螃蟹里最難弄出來的肉都給全弄下來。
「殿下慢用。」
清蒸的螃蟹肉很白女敕,嘗一口,也很鮮。
「想不到你對螃蟹這麼了解。」
黃姬便笑道,「臣妾父親乃是水軍大將,手底下可是有很多蝦兵蟹將的。」
「哈哈哈。」為頑皮話倒是讓朱以海听的一樂。
「你父親剛離開舟山,正率水師北上。」朱以海道。
黃姬听到這話,眼中露出欣喜之色,這段時間呆在軍中,其實是很不安的,她是個聰明的女子,來時就知道父親跟魯監國的關系。
在軍營呆了段時間,他對魯監國的了解更深,知曉他不是舟山島上父兄叔伯們想的那麼簡單,尤其是一場接一場的勝利,在三吳如魚得水,就憑這份能力,舟山的父兄們根本斗不過。
她也寫了很多封信回舟山給父親,勸他接受監國旨意。
父親一日不听調,她在這邊其實也不會被監國所信任。
如今父親終于離開舟山了,不僅她的地位能夠改善,其實對父兄們來說更是好事。
黃斌卿終于肯奉詔離開舟山,對于朱以海來說也算是個不錯的好消息,雖然他下定決心,只要黃斌卿不奉詔,便要王之仁圍攻舟山,直接干掉黃斌卿。
但現在王之仁手里兵不多,王相、吳凱、錢肅樂、王鳴謙等幾路人馬加起來,也就萬多人,兵馬不多裝備不齊,真要硬打山並不容易,畢竟舟山是個島,黃斌卿又多是水師。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能不打還是不打。
現在黃斌卿終于肯交出舟山奉命北上崇明,這當然是好事。
黃斌卿其實也很無奈,他本以為朱以海沒這決心和實力,誰知道現在朱以海北伐,居然一路連勝,雖然也有些消息說他在吳地一直被清軍打的到處逃竄,但黃斌卿堂堂大將,也是有自己的情報渠道,特別是有很敏銳的分析能力。
朱以海若真是屢戰屢敗,那他在三吳早就站不住腳,肯定早就竄回來了,畢竟他不像義陽王他們,手下起碼還號稱二三十萬,尤其還據長江口的崇明島上,易守難攻。
可各種各樣的情報匯聚,他仔細分析後認為,朱以海確實已經越打越強了,僅是蘇松此前全面淪陷,這足以表明他們的強大,哪怕清軍不斷宣傳恢復各地,但沒點本事,如何能打下來?
何況,朱以海連他娘的蘇州城都打下來了,就更不得了。
黃蜚吳志葵之前可是謀劃過多次打蘇州,甚至其實動過幾次手,雖都只是試探性的,可每次都是落荒而逃。
義陽王等在江南,真正打下來的,也就是崇明北邊的通州、海門、如皋幾個縣,而又听聞了黃蜚吳志葵大敗的消息後,黃斌卿最終決定拋棄義陽王轉投魯監國。
沒辦法,福建鄭氏都把兒子送給朱以海當女婿了,他還能比鄭氏更強?
現在黃斌卿想明白後,迅速北上,則是擔心去晚了,到時崇明靖江也都要落到朱以海手上,那樣一來,他不僅沒法守舟山,連崇明和靖江都沒有份了。
亂世里沒地盤,那兵多也是持續不了的。
現在他就是想趕緊北上,接收崇明和靖江二地。
朱以海能猜到黃斌卿的那點小九九,仍滿是亂世軍閥的那種盤算,但只要他肯交出舟山,讓自己的浙東大本營免去後顧之憂,所以一時也不管他。
崇明和靖江雖處長江口,是長江入海咽喉,地位也十分重要,但相比起舟山,起碼現在是不同的。
兩人邊吃邊聊。
一頓飯下來,朱以海對黃斌卿的女兒倒也印象改變不少,覺得她是個挺不錯的女子,長相中上,難得是很有見識,落落大方還很健美。
飯後,朱以海起身,準備回軍營。
黃姬撩了下散落的一縷頭發,「臣妾自來,殿下還未曾臨幸過,可是嫌棄?」
朱以海愣了下,沒料到她會直接說這個。
「你很好啊。」
「那為何殿下這段時間臨幸過大小孟姬,也臨幸過大黃姬,卻偏偏就不肯召臣妾侍寢?」這話讓朱以海無話可說,總不能說你爹之前不奉旨意,我擔心你侍奉時捅我一刀吧。
「殿下既然不嫌棄臣妾,不如今晚便在此歇息。」
朱以海哈哈一笑,「也好。」
人家姑娘都這麼主動了,自己還何必矯情,況且剛才也確實聊的挺投機,再進一步的增進了解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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