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命運

作者︰木子藍色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最是無情帝王家。

夜里,她從噩夢中驚醒,驚惶的叫著,猶如溺水瀕死一般。醒來時仍然尖叫不止,身體被汗濕,當侍女進來時,她甚至睜大著眼楮渾身僵硬的動彈不得。

侍女揉捏她的手腳好一會,她的身體才終于放松,恢復了控制。

大口喘著粗氣的馬喀塔打量著房間,等明白她已經在山東登州的蓬來宮中時,坐在那怔怔出神。

許久後,她又詢問起幾個兒女。

在一個桂花飄香的季節出生的馬喀塔,今年二十四歲,母親是去年去世後的大清孝端文皇後哲哲,來自蒙古科沁部落,是貝勒莽古斯之女,也是孝莊文皇後的姑姑。

馬喀塔身上流著蒙古科爾沁和建州女真的血,是滿蒙聯姻的結果。

哲哲從科爾沁嫁到滿清後,婚後十一年都不曾生育,直到被指定為新的大福晉後,才開始生育。

馬喀塔出生第二年,父親皇太極便坐上了後金大汗的位置,母親哲哲成了中宮大福晉,因為前兩個福晉沒獲得皇後稱號,所以馬喀塔也成了皇太極第一個有著嫡出身份的公主,尊貴無比。

可尊貴的嫡公主,也逃不過聯姻和親的命運。

皇太極繼位後,率領八旗對察哈爾林丹汗不斷攻伐,被打的窮途末路的林丹汗最終病死青海,其妻妾部落最終歸順皇太極。

林丹汗的這些福晉們都有自己的部眾和大量牲畜財產,皇太極對她們自然是不客氣的瓜分。

大貝勒代善嫌棄地位最高但財產稀薄的囊囊太後,拒絕收納,而是看中富饒的蘇泰福晉,可皇太極卻把蘇泰給了濟爾哈朗,最後為平息代善不滿,把林丹汗的妹妹泰松公主賜給他。

皇太極自己則收納了囊囊太後與竇土門福晉。

他把察哈爾部遷至遼西義州一帶安置,還封林丹汗幼子額哲為察哈爾親王,為了加強控制,他特意把嫡女馬喀塔下嫁給他。

十一歲的馬喀塔,被父親加封為固倫公主,出嫁額哲,可婚後僅五年,額哲就死了。

才十六歲的馬喀塔卻已經生了一個,還懷著一個,年紀輕輕的成了寡婦。

皇太極賜封了額哲的弟弟阿布奈繼承察哈爾親王爵,為了繼續控制察哈爾,他還不顧女兒的意願,讓還懷著額哲遺月復子的馬喀塔,改嫁給小叔子阿布奈,阿布奈比嫂子小七歲,奉旨娶嫂子時才九歲。

一恍七年過去,馬喀塔也在察哈爾部生活了十二年,嫁給兄弟倆人,為他們生了四個孩子。

如今最小的孩子不過一歲多點,但阿布奈卻如此無情,不僅背叛了滿清,還將她們帶來關中,直接獻給了明朝皇帝。

她的四個兒女,現在也與她分開了。

那個絕情的男人,甚至看都不曾來看她一眼了。

這是蓬來宮的一個偏殿。

住進來已經許多天了,身邊就留了一個蒙古侍女一個女真侍女,其它全是宮里的明朝宮人、宦官,白天黑夜都監視著她。

這些天,她要求見兒女,但沒能得到允許,也不允許離開宮殿半步。

三天前,開始有人來看她。

有大明皇帝的皇貴妃和貴妃,听說皇後有病,她們現在負責管理後宮,送了些絲綢茶葉等來。

然後許多蒙古女人前來,不少人她都認識。她們有的還是她母親科爾沁娘家的堂妹、佷女等,也有丈夫的姐姐妹妹,這些人先前都是多爾袞、阿濟格、多鐸、豪格等的妻妾,之前被清廷送來和親的。

他還看到了自己的三個妹妹,皇五女固倫淑慧長公主阿圖她們三個,她們比自己到這邊早一點,是由攝政叔王濟爾哈朗送來做為議和籌碼的。

她們已經有些適合了現在的生活和身份,看到她還很高興,姐妹幾個最終抱頭痛哭了一場。

她們明白,不論她們有著怎樣的名頭,身為皇後女兒的她們,就算被封固倫公主,但仍不過是政治的棋子。

如今不是那種最無用的棋子。

幾個姐妹還有姨母、表姐等一群人勸說她想開些。

馬喀塔坐在那怔怔發呆,那有那麼好想的通的。

十一歲被嫁到察哈爾,十六歲成了寡婦,又被迫嫁給才九歲的小叔子,如今她也不過二十三歲,在草原生活了十二年,卻又突然被十六歲的丈夫送給了大明天子。

她就如那草原上的牛羊牲畜一樣,被人送來賣去,毫無自主可言,除了感覺悲哀就是絕望。

她現在唯一牽掛不下的就是四個孩子,若不是這幾個孩子,她不止一次想過要自盡了。

一名太監過來。

「奴婢是敬事房的,特來通知,陛下翻了你的綠頭牌,趕緊洗漱沐浴,天黑後我們來接你過去侍寢!」

馬喀塔顫抖了一下。

嘴唇都在微微顫抖著。

這一刻還是來了。

「這是廣州港那邊進貢的香水薔薇花露,可是個好東西,一會沐浴後抹點。」太監交待著。

馬喀塔抬頭,「知道了,我想要先見下我那四個孩子,自來後這麼久,都沒見過。」

對于侍寢這事,她似乎並沒太抗拒,或者說打小就明白了這些,父親皇太極東征西討,對征服的部落等,都會搶走他們的牛羊,掠走他們的妻妾,最後瓜分。她很小的時候,就耳濡目染這些,明白了這一套。

她心中最牽掛的是孩子。

雖然她從沒喜歡過幾個孩子的父親,與他們兄弟倆一個生活五年一個生活了七年,卻沒有真正的感情,如今對阿布奈更只剩下恨,但孩子卻是身上掉下來的肉。

太監沒理會。

馬喀塔倔強的道,「要我侍寢可以,但先得讓我見見孩子,否則我絕不會順從。」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馬喀塔不屈的坐在那。

宦官見狀,只得無奈的去上報。

很快,宦官回來,還帶來了四個孩子,正是阿喀塔的四個子女,看到這幾個孩子,她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騰的起身過去。

「你們有一個時辰相聚。」宦官冰冷的提醒。

「謝謝。」馬喀塔這個孩子抱抱那個孩子親親,對宦官很是感激,宦官退下,讓她們母子幾個相聚。

晚上。

馬喀塔沐浴更衣後,被帶到皇帝寢殿。

雖然身上抹了芬芳的薔薇露香水,臉上還化了精致的妝容,但她的臉上卻沒有半分高興。

進來後,向皇帝行禮,然後便自己走到龍床,除去大氅躺在那里。

朱以海看著躺在那一動不動的馬喀塔,卻並沒過去,他取來瓶酒打開,這是葉爾羌進貢的吐魯番葡萄酒,馬女乃葡萄釀造,據說還是隋唐時的配方,味道很好。

取來兩個玻璃杯,倒上酒。

晶瑩剔透的玻璃酒杯,配上鮮艷的紅酒,在溫暖的燭光里,配上那室內燻香,很有幾分情調。

只是馬喀塔雖然也挺年輕漂亮,那冰冷的表情卻有些不合。

「過來喝一杯如何,聊一聊!」

馬喀塔卻沒起身,「不用了,陛下喝完便來吧。」

「聊聊吧。」

「聊什麼?」

「隨便聊聊,比如今後的打算,又或者那幾個孩子的安排?」

馬喀塔躺在那里,眼角滑落淚水,她伸手抹去,坐起身,來到皇帝面前,行了一禮。

「坐。」

馬喀塔坐下,端起杯酒一飲而盡。

「慢點,這酒雖然好喝,可也會醉人的。」朱以海笑了笑,雖然他恨滿清,但面對這個活生生的女子坐在面前,他也很難不將她當個人。

一杯酒飲下,馬喀塔直言,「戰爭是男人的事,但我從小就明白女人孩子都是男人的附屬,男人征戰,拼的是勇氣和性命,我們女人的命運卻不能自己做主,

我早听聞陛下聖明仁慈,還希望陛下能夠善待我的幾個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朱以海笑笑。

「朕的太子和漢王,六七歲的時候,被滿虜擄到關外,為奴六載,受盡苦難。他們是幸運的,有個中興大明的父親尋找救回,但這些年,有多少漢家子民被擄往關外,最終尸骨無存呢?

太子被擄往關外那次,韃子入侵關中,從山東直隸等地擄走了幾十萬百姓出關,有幾個還幸存的,又有幾個能回來的?

更別說,韃子入關後,屠了多少城,殺了多少漢民?」

馬喀塔沉默。

「還請陛下仁慈。」

朱以海看了看馬喀塔,最終長嘆一聲道,「朕可以先將他們安排到京郊的莊園里生活,每一兩個月可以接來你看望一次,待他們到十二歲時,安排去南疆落戶,以後自食其力,如何?」

馬喀塔知曉這已經是皇帝難得的仁慈了。

「謝陛下。」

朱以海又給她倒上一杯,「時代的洪流里,每一個人都是渺小,且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來,這杯敬命運!」

馬喀塔又一飲而盡。

三杯過後,馬喀塔感覺渾身有些飄飄然,她放下酒杯,直接走回床邊,直接伏在床上。

「陛下,」馬喀塔有些暈乎乎的招呼他過來。

幾杯酒的時間,她對這個原本陌生的男人居然心懷幾分感激,想恨也恨不起來,反而有一絲好感。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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