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英削提督餃,貶為順慶總兵,其部下于大海、李茂春也因誣陷反坐,貶為副將,文安之還趁機調整曾英兵馬,給他編額戰兵三千,輔兵一千零八十, 鎮守順慶一府。
四川總督王應熊也被文安之記過一次,其督標也被削為三千,原提督王祥同樣貶為總兵,而且是督標總兵,統領四川總督的三千標營,其部駐防播州。
這位原是王應熊家僕的猛將,十幾歲時就能扛起幾百斤的石墩子,能舞起百多斤大刀,號稱小霸王, 他年輕時被王應熊送去考了武生,後在四川為軍,屢立戰功,十分勇悍有名,王應熊當初能保遵義不失,就全憑這個舊僕。
弘光時曾授王祥掛征討將軍印,王祥勇悍,但也十分跋扈,完全把遵義當成私人地盤,之前就不怎麼听經略之令。
這次文安之也是不客氣的把他由提督降為總兵,還是王應熊的標兵,等于兩人才剩下三千戰兵兵額。
要知道,這王祥之前在遵義那就是個軍閥, 他到處招兵買馬,甚至招募那些賊匪等, 連搖黃賊土暴子都去招攬,他還給招來的這些賊匪、軍頭等授總兵、掛印, 麾下號稱三十六掛印總兵官。
掛印總兵在早前, 那是只有公侯伯們才能擔任的重臣大將,雖說明末時不值錢了,但那也是頂級武將名餃,結果王祥自己原是弘光朝的掛印總兵,現在自己私下任命了三十六個總兵,還俱掛印。
這事文安之當然知道,也屢次讓他改過,但沒當回事。
這次文安之直接就把王祥貶為總督標營總兵,他麾下的那些亂七八糟三十六掛印總兵,被文安之全部罷撤,要求解散歸農。
緊接著,文安之也把樊一蘅斥責,記過,並將其督標削為三千,其麾下倚重的大將甘良臣貶去提督餃,降為督標總兵。侯天錫、屠龍、馬應試,皆貶為副將。
忠勇鎮總兵官秦翼明升四川提督,游擊馬萬春升提標參將,兵額三千,駐宜賓。
原石柱總兵馬萬年改為忠勇鎮總兵,兵額三千,駐石柱。
松潘副將朱化龍升為松潘總兵,兵額三千,駐松潘。
原雲南提督楊展,調為統領五省經略提標營五千人馬,駐奉節。
原忠孝軍的曹勛升建昌鎮總兵官,兵三千,駐建昌。
四川巡按御史兼五省監軍御史張岱被文安之授為四川巡撫。
李乾德為雲南巡撫。
範文光仍為貴州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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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川中有幾大主要勢力,分別是總督王應熊和王祥,他們駐遵義。
然後是巡撫馬乾和總兵曾英、于大海、李茂春等,他們在川東一帶。
還有總督樊一蘅,以及總兵甘良甘,副將侯天錫、屠龍、馬應試等,另外還有如範文光、曹勛、楊展、譚弘譚詣譚文等部明軍。
上次的整編,各部都沒有怎麼遵守,如王祥甚至公然私自任命了三十六掛印總兵等。
這次文安之決心借機大力整頓,把最不听話的巡撫馬乾送去南京,然後削奪諸將的兵額,重劃駐地。
王應熊、王祥諸部,總共保留三千兵馬,駐遵守。
樊一蘅、甘良臣等也只保留三千兵馬,駐地更是直接劃到昆明,現在四川,屬于客軍。
馬乾被踢出局後,曾英部削減為三千兵,駐防順慶。
原範文光的部將劉道貞和黎神武,則都編為範文光的標營中,隨他調去貴州。
貴州最大軍頭皮熊,這次也只給了三千兵額,與總督同駐貴陽。
原範文光大將曹勛,升授建昌總兵,楊展和朱化龍原來都是小軍頭,與王應熊樊一蘅馬乾關系一般,之前也較尊奉文安之的命令。
這次也都升職,朱化龍升松潘鎮總兵,楊展仍為提督餃,統經略標兵。
一番調整後。
四川實際保留了四鎮省營,分別是松潘總兵朱化龍、建昌忠孝鎮總兵曹勛、順慶總兵曾英和石柱忠勇鎮總兵馬萬年,皆是各三千兵。
然後秦翼明的四川提督標營,五千兵。
五省經略文安之的經標,五千,提督楊展統領,
總統秦良玉的統標,五千,總兵秦拱明統領。
四川總督王應熊督標三千,總兵王祥統領。
就剩下這些番號兵額。
樊一蘅是雲南總督,甘良臣是他的督標總兵,他們的三千人在四川屬于客軍,同樣範文光是貴州總督,劉道貞是他的督標總兵,黎神武是副將。
至于皮熊,是貴州提督,三千提標,也屬于客軍。
另外御營川貴行營五千,駐重慶,這不在地方軍序列。
四川的省營一萬二,加提標五千,總共才剩下一萬七的戰兵,以秦翼明為首。
經略、總督、巡撫們的標營,不在提督統領之列,但都在文安之指揮序列。
新巡撫張岱暫時沒有直屬標營,觀軍容使趙靖也沒有自己的直屬標營,都只暫時領一隊親兵。
各分巡,也都暫時沒給直屬標營,原因很簡單,現在四川兵太亂。
必須徹底理順清楚。
文安之的經標駐夔州府,秦良玉的統標則將來駐成都府,秦翼明的提標駐宜賓,王應熊督標駐遵義。
其它客軍都隨標營行動,
至于說那些更小的軍頭如三譚等,這次全都要整編進四川四鎮省營,或是各標營中去,不再額外給予番號編制。
劃分駐地,重設編制兵額,且再次重申禁止截留稅賦,不許私立關卡收稅,不許私自加派,所有軍餉錢糧器械,皆由經略行營調拔。
總督、巡撫沒權直接調省營兵,省提督沒權直接調督撫標兵,督撫、巡按、分巡們提督軍務的權力,被經略文安之削奪許多。
「實兵,實餉,實練,實戰!」
文安之借著拿下馬乾之威,毫不客氣的警告諸將,立即執行新的軍令,超編的立即裁汰遣散,嚴禁私自超編,更不許私截地方稅賦,私自征派等。
「若是誰陽奉陰違,那本經略查明,必將他立即奪職逮訊,嚴者直接斬立決。」
「胡亂擴編,弄些烏合之眾,除了虛張聲勢還有什麼作用?打仗的時候一觸即潰,空耗糧餉,平時騷擾百姓,加重負擔。
《仙木奇緣》
御營精兵優訓,你們卻反而污蔑,還有臉嗎?」
生起氣來的文安之,也是再不顧忌半點形像了。
大戰在即,本不該這般大刀闊斧的改,但現實讓他明白,再不改,他就要步朱大典高斗樞之後,又將遭遇一次慘敗。
所以寧願冒著出亂的風險,也得改。
況且這次他也不是毫無準備,有秦良玉,有御營支持,甚至袁宗第這個偏沅提督,還帶來了一支兵馬,巴東的忠貞營也隨時能入川支援。
寧願主動挑破膿包,也不能再忍受下去了。
曾英、王祥、甘良臣、皮熊這些原提督餃的大將,一個個都面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們都沒想到,這次文安之的反擊如此壯大,這麼徹底。
不僅把一個四川巡撫給拿下趕走,甚至還對他們窮追到底。
這幾個以前都是統兵好幾萬人馬的大軍頭,在蜀中,那是共分四川,現在卻只給他們三千兵。
王祥和甘良臣甚至都成了督標總兵,連曹勛、朱化龍這些原來的小軍頭都比不過了。
更別說石柱秦家馬家的那幾個年輕家伙,現在也居然是提督、總兵了。
他們服秦良玉,可卻不會服那幾個家伙。
幾個心里都憋著一肚子火,但看著那一排旗牌官捧著的王命旗牌和尚方寶劍,他們沒有人直接站出來反對。
可明顯,也不會有誰就真的會遵從文經略的這些瘋狂的命令。
當文安之宣布散會的時候,諸將全都黑著臉低頭便走,匆匆離去了。
最後只剩下了六人。
經略文安之、總統秦良玉、五省監軍御史兼四川巡撫張岱,觀軍容使趙靖,以及御營川貴行營提督張世鵬,和偏沅提督袁宗第,
「王祥、曾英、甘良臣等皆不服氣,回去後,定會生事!」秦良玉直言。
文安之撫須,「我又豈看不出來,不過這膿包不挑不行了,我今天就是要激他們生事,正好一勞永逸!」
趙靖很擔憂的道,「咱家來蜀前,陛下曾仔細交待過,相忍為國,大局為重,切不可外患未平,又生內亂,經不起啊。」
「趙觀軍放心,本經略自有分寸,陛下一番苦心本經略都明白,否則剛才就直接砍了馬乾了。」
「甚至王祥等皆可直接殺了。」
這話驚的趙靖這老貓是手都微微顫抖不停,「文相勿急切了。」
文安之卻直接望向秦良玉、張世鵬和袁宗第,「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本經略只能指望你們三位了!」
三人都明白這話中之意。
趙靖很慌,「真要到這般地步嗎?」
文安之望向天空,「本經略給過他們很多機會,可惜他們根本無視,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如此了。」
一代文學大家的張岱,已是年近半百,但此時仍被這些話驚的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他才說出來一句話,「能控制嗎?」
既要有不掀桌子的修養,但更得有隨時掀桌子的能力,也還得有收拾殘局的能力,如果這一切都有了,那該掀還是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