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館,唐代的貴族學校。
同時也是圖書館,負責校正圖書、教授生徒,並參議朝廷制度和禮儀。
唐時,弘文館只收錄學生三十八人,都是皇親國戚、一品官、宰相和功臣子弟,入學年齡為十四到十九歲,教學、考試皆如國子監,館學生一般可以直接出仕。
朱以海打算也設弘文、崇文二館。
弘文館設在內閣,儲藏圖書、校正修訂,招收皇親國戚王公宰相子弟入學,開幾個班,招錄百余人,選用一些有才德的有學之士負責教授學生,並校訂圖書,同時還可在內閣參議政事。
本來國子監也是招收這些皇親國戚王公大臣子弟的,現在再設二館招錄,主要還是要重點照顧下這些子弟,既要加強教育,同時也是給予一些特殊待遇,畢竟在這個時代,王公貴族子弟不可能真正與寒門百姓子弟相同,並不現實。
加強科舉制度保障所有人都有機會入仕同時,也要適當的照顧這群人。
針對性的搞點精英教育,也是必須的。
這也算是因材施教。
「你們現在十二三歲,先在弘文館讀上幾年書,把文化補一補,等十六七歲時,若有興趣,還可以進講武堂等軍校培訓幾年。」
「父皇計劃等你們二十一歲後,為你們在邊地選一塊地方,劃做你們的封地,給你們些莊園田地耕種收租,再給你們一些護衛,如屯鎮一般,屯守邊疆。」
朱以海覺得就留在京城養著還是不行,所以他計劃里還是得有些改變。
比如弘甲弘兄弟倆,現在十二三歲,那麼先進弘文館好好補課,弘文館的課程方面,不僅跟國子監一樣,還得適當增加些騎射、兵法的課程,文武兼修。
等他們十六七歲時,可以去軍校進修。
到二十一歲時,也算是正式成丁的年紀,便可正式封藩之國,比如老大弘甲,假如將來沒立為太子,那就給他在台灣劃塊地,比如說雞籠港那里,沿港劃一塊地,讓他在那里就藩鎮守。
但對于封藩的權力得有所限制,不能跟老朱那樣,權力太大了。
具體點,他打算就是劃出一塊地來,有塊直屬的私人莊園的田地山林這些,保證適當的經濟收入,另外給他們派上幾營人馬由他們指揮,但軍官都由朝廷任命派遣,也要听從兵部指揮。
藩王在封地有鎮守職責,戰時有指揮權。
不過藩地仍歸省府縣管理,特別是財稅、司法這兩塊,仍是地方的,藩王們擁有監察權,可以監督地方,但地方官員也有監察藩王之權。
藩王爵位要世降,則所擁有的藩地、兵馬數量也會減少,賜封的私屬莊園等不減,而是分給其子孫。
而藩王們成年後就藩封地,負責鎮守之職,他們的兒女,要求滿七歲就要送到京城居住學習。
七歲起,進崇文館。
崇文館相當于是皇家小學校。
弘文館隸屬內閣,崇文館則是東宮學館。
皇家五服內宗親子弟以及大學士,以及在京三品以上職官、王公子弟皆可入讀,在讀年齡就是七歲到十三歲。
十三歲後就到弘文館去讀,或是分流去國子監。
崇文館也收藏圖書,負責校訂,其館中學士、直學士等,則還有輔左太子,參議東宮事之職權。
崇文館的學士等官員,相當于東宮的編外官。弘文館的學士,則相當于內閣的編外官。
修書、教學外,都還有相應的議事權力。
宗藩子弟,在京七歲進崇文館,十四歲進弘文館,十九歲出館可再進講武堂,或是直接進四衛當差,年滿二十一歲,可回藩地做事,或是在朝廷任職。
宗藩繼承規定,則是滿十歲可授爵,但要繼承相應的封地、財產等卻得等他們父親去世後才行。
朱以海打算加強皇族宗室子弟的教育,既為國家和皇家儲備人才,也加強管束,免的他們在藩地浪蕩缺少約束。
宗藩的女子,則也要求在京起碼呆到十三歲,他會在宮中另設一個女子學館,皇家或王公宰相等高官家的女子,滿七歲可入學,讀到十二三歲便可畢業,既教經史子集文化,也學詩書禮樂等。
讀完後,皇家可優選大臣之女入宮或賜婚皇家子弟。
「兒臣听父皇安排。」弘甲道。
「俺跟哥哥一樣。」老三弘道。
兩人雖然被擄六年,六年不曾讀書識字,但也還是有點基礎的,不過也忘的差不多了。
「弘文館元宵後開課,父皇給你們先找幾個學士給你們補補課。」
老朱家好像向來不怎麼重視教育,天啟帝朱由校,十五歲的時候,他父親明光宗朱常洛據說還不讓他正式讀書,據說朱由校就算後來當了皇帝,也是認字不多,所以喜歡上了做木匠活,不願意理政,那些奏章好多字都認不全,怎麼處置,看了就頭疼啊。
而朱常洛更加了得,大臣都直接吐槽他,說清明之朝,有三十六歲不學之太子,皇上何以謝人言,說的就是朱常洛,朱常洛是萬歷皇帝的兒子,遲遲不讓太子讀書,大臣們催急了,萬歷就讓太監教書。
所以朱常洛是跟太監讀的書,到了十三歲時,才正式出閣讀書。
明武宗朱厚照,也是八歲才出閣讀書。
大明不少皇帝,都被大臣們說不學,那也不是亂說的。
至于一些宗藩子弟,就更別提了,親王郡王子弟還好些,下面那些將軍、中尉的子弟,許多連名字都沒有,哪還能讀什麼書。
弘甲兄弟倆被擄時一個七歲一個六歲,好在朱以海當時雖還僅是鎮國將軍,但他畢竟是父兄都當了魯王,所以在王府地位也不算低,他自己書讀的早也讀的不錯,所以兒子們較小時就啟蒙讀書了。
只是如今隔了六年,好多都忘的差不多,又得重新學習。
「以後每天晚膳時,朕可都是要檢查你們兄弟功課的,可別偷懶。」
「請父皇放心,我們一定會用功的,讀書再難,總比放牛牧馬,砍柴種地輕松。」弘甲道。
這話說的朱以海好一陣心疼,也感慨這孩子難得的堅強懂事,才十三歲,或許正是因為這段被擄為奴的經歷,讓他更加堅毅懂事。
「嗯,你們身為皇家子孫,這既是榮耀更是責任。
孟子曾說過,故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當初韃虜攻入兗州,我們魯藩遭受大難,你們母親與張妃自盡,朕亦被砍了三刀昏死血泊,你們三伯、四叔五叔,還有諸多堂叔堂兄弟等被殺,
但韃子當年沒殺死我們,我中三刀不死,你們為奴六載亦還活著,經歷了這些,我們父子再團聚,都變的更強大更堅韌,韃子奪我江山,佔了宗廟陵寢,這些我們都要牢記,我們要更加努力,以報仇血恨。
身為朱家子孫,大漢子民,我們沒有資格妥協退讓,更沒資格逃避,我們必須直面面對,還要憤然反擊,我們父子都要努力。」
朱弘甲點頭。
「兒臣會努力的,將來我要進講武堂學習帶兵打仗,待兒臣成年後,請父皇讓兒臣去遼東鎮守,兒臣要把韃子們加害兒臣身上的,百十倍償還給他們。」
弘點頭,「我要把那些天天餓我和哥哥、打我們,讓我們睡羊圈里的韃子全給抓起來砍了。」
朱以海有些震動。
想了想。
「朕準備給你們每人一百個滿韃子,但朕不希望你們殺掉他們折磨他們,而是能夠平靜對待,你可以役使他們,做不對也可以責罰他們,但不要殺掉和虐待他們,朕希望你們能夠鍛煉自己的心性,磨煉自己的品質,能夠徹底走出這六年的陰影,讓自己心里更加強大,
你們願意嗎,能做到嗎?」
「別的滿韃子我可以寬容些,但折騰我們兄弟的那幾家韃子,我不原諒,我要殺掉他們。」弘甲直言。
「好,父皇答應你們,會讓廠衛等去把當初買賣你們、折磨、奴役過你們的那一家家韃子,全都抓回來,交由你們處置。」
「朕給你們在宮外置了兩座宅子,也給你們安排了王府長史等屬吏,你們以後就住在那邊,會有人悉心照料你們。弘文館就在內閣,你們早上來給朕請個安,放學後留在宮里一起陪朕和皇後他們吃晚膳。」
兩兄弟有些不舍得出宮,不過最後還是點頭了。
朱以海也是考慮兄弟二人年紀不小,住在宮外會更加方便些。
「以後有事就直接跟爹說,好好學習吧,將來朕給你們分封到遼東去,專門管那些女真人。」
「還要記得好好吃飯,朕讓人給你們養了些女乃牛,每天喝點牛女乃,長壯點長高點,將來要披甲上陣,要舞刀弄槍,太瘦弱了可不行。」
爺三個坐在那里聊著。
但從始至終,朱以海沒跟弘甲提立太子的事,弘甲也沒有問及半句,這個瘦弱少年,似乎也根本不記得他曾被過繼給王妃,立為鎮國將軍長子繼承人的事。
朱以海本來想說幾句的,但最後還是算了。
有些事情現在說太早。
假如朱弘甲真的經歷大難後,能夠心性堅韌,努力學習,將來成為一個優秀的年輕人,那朱以海未必就不會立他為儲。又或者如果他經歷了這些影響了他,難以走出來,又或皇後將來生下皇子更優秀,那朱以海也不一定非要立他。
所以,慢慢來吧。
「朕給你們兄弟倆,每人一萬塊銀元,你們先拿著用,不過記得要節儉一些,該用的用,但別鋪張浪費。」
「父皇,兒臣有個請求。」弘甲道。
「你說。」
「兒臣可不可以買匹馬,再買套鎧甲和弓箭,還有火銃?兒子不會耽誤讀書的,但想學騎射火銃。」
朱以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朕一會帶你們去御馬廄親自挑兩匹合適的好馬,你們兄弟一人兩匹,我再讓少府監給你們量身訂制幾套鎧甲弓箭火銃等,以後朕親自教導你們騎射火銃。」
「謝父皇。」兄弟倆都極為高興。
「方今亂世,學習騎射弓馬火銃是對的,不過還是那句話,不要影響了功課,還有一個就是,這馬送給了你們,你們得親自照料,好好伺養他們。」
「我們會的,我們會養馬。」弘甲道。
而弘則請求,「父皇能再送我們一人一條狗嗎,能趕養驅狼的大狗?我們以前在關外就有兩條這樣的大狗,還在狼嘴下救過我們的命。」
「好,父皇答應你們,一定給你們挑兩只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