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水溝堡。
西域龜茲古國三大險要關隘之首,坐落在扼魯特汗國控制的庫車北面的山下,距離庫車綠洲不過百余里,是連接拜城綠洲必經之路。
這里的鹽水溝河谷寬僅七八丈,地勢顯得尤其險要,鹽水溝堡也是古天山路的重要關隘,兵家必爭之地。
大明控制了東疆後,便著手打通北起阿爾泰山下的布爾津堡,南至庫車的縱貫線。還有一條從嘉裕關西出,經玉門、安西過星星峽入哈密、吐魯番、烏嚕木齊、烏蘇、塔城,是橫線,一條則是從布爾津堡、博霍克賽里、葉密立、烏蘇、裕勒都斯、焉耆、庫車、拜城,是縱線。
兩條線在喀喇烏蘇交匯,形成一條西域十字大通道。
朱大典率領的明軍沿著天山驛路,出裕勒都斯大草原,抵達庫車的鹽水溝堡,這是進入阿克蘇北面門戶拜城的西北門戶。
過了此道險要關隘,就能進入拜城綠洲。
拜城是阿克蘇的一個中型綠洲,在拜城綠洲與庫車綠洲之間還有一個黑英山小綠洲,那里正是烏孫古道的南端,也有一座重要的關隘。
鹽水溝是一道峽谷,鹽水溝峽谷西岸的石壁上,就是曾經的鹽水溝堡遺址,此時那上面飄揚著大明的軍旗。
皇帝親征西域滅葉爾羌,明軍一直打到焉耆、庫爾勒,最西面抵達玉古爾,也就是輪台,漢唐時西域邊軍戍守之地。
再往西,就是阿克蘇阿奇木伯克的地盤,庫車、拜城都屬于阿克蘇總督,按約定都給了扼魯特汗鄂齊爾圖徹辰汗,不過後來明軍修天山縱線的時候,還是一直修到了庫車。
鄂齊爾圖兵敗,請求明軍救援,朱大典是立馬派兵西進,不僅第一時間進駐了庫車,還立馬接管了要隘鹽水溝,並在此搶修加固,還直接進入了拜城綠洲。
明軍的效率是非常高的。
當初皇帝止步輪台,把阿克蘇諸綠洲都劃給了扼魯特時,許多將領都不太能接受,覺得再往前一步,阿克蘇那大塊肥肉就是自己的了。
可皇帝還是堅持把阿克蘇給了扼魯特,後來喀什噶爾也一並劃給了他,和闐、葉爾羌兩大總督府則給了和碩特汗。
「當初看似陛下的決定咱們吃了大虧,但現在回頭看,是一點沒虧。」朱大典看著面前的這座險要的峽谷和旗幟飄飄的關城,笑著對身邊將領們道。
道路上,一支多族組成的大明西征軍正排著長長的隊伍,蜿蜒行來,猶如長龍。
「西漢時,解憂公主也是經鹽關進入拜城綠洲,然後經烏孫古道抵達尹犁河谷的烏孫國。」
鹽水關是雀離格塔山中很小的一條隘道,只需少量兵馬,便能扼守此重要通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明軍進入焉耆盆地的時候,鄂齊爾圖已經由尹犁河谷自烏孫古道南下拜城,先吸引了阿克蘇總督的主力,然後卻又派兵自夏塔古道鑿冰梯翻越天山冰川峽谷,直接殺到阿克蘇綠洲,一舉攻奪,一招漂亮的聲東擊西。
鄂齊爾圖當然也不會輕易的把到嘴的肥肉再吐出來,鹽水關隘又險要,明軍若要虎口奪食,免不了要逼的鄂齊爾圖汗翻臉。
當時皇帝決定止步輪台,先消化焉耆盆地和庫爾勒綠洲也是很正常的,尤其是皇帝在對衛拉特諸部的策略里,是先把靠近東疆的準噶爾這個最具擴張性的強部給打殘甚至消滅,那就必須得拉攏扼魯特,不能兩線作戰。
拉攏扼魯特也還能穩住青藏的和碩特,他們本就是一個部落分出兩個汗國,叔佷關系更緊密。
明軍止步輪台,後來還把喀什噶爾、烏什都給了鄂齊爾圖,也確實讓這位徹辰汗對大明天子十分信任。
此後大明安心穩固東疆,鄂齊爾圖也專心平定阿克蘇、喀什噶爾等新佔領諸城,葉爾羌的那些舊貴族大小伯克們反抗也還是很激烈的,鄂齊爾圖也是反復犁了好幾遍,然後這個時候大明皇帝再降了一道旨意,出面安撫這些伯克們,提出讓已經徹底殘了的這些地方伯克們,效忠大明,向徹辰汗納稅,換取朝廷和扼魯特汗廷對他們賜以爵位、官職等,讓他們保留了一點自治權力。
當初徹辰汗進攻、鎮壓、征服這些伯克領主、纏回那也是花了很大代價的,大明在一邊看著戲吃著瓜,還一邊販賣武器,商人們跑去從扼魯特軍隊手里購買戰俘奴隸,便宜吃下那些搶來的糧食、牲畜等等,直接把商路通到了阿克蘇甚至是喀什、葉爾羌、于闐諸地。
如果朱以海當初強勢要虎口奪食硬搶阿克蘇,既會逼的鄂齊爾圖翻臉,就跟被逼反的準噶爾一樣,又還得面臨地方纏回們的反叛,以當時明軍的力量,還是會很吃力的。
現在回頭看看,干粗活髒話的都是扼魯特人,明軍在後面得了安穩,又得了實利,最後那些被扼魯特打殘的伯克領主們還被大明皇帝招安授封,雖向扼魯特交稅,卻也開始向大明稱臣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也沒過多久,如今庫城、拜車不都又落到大明手里了嗎,不費一兵一卒,既沒跟徹辰汗翻臉干仗,也不用面對纏回反叛,真正的撿便宜了。
「這就是眼光、格局,咱們很多校尉們看到的也只是眼前,一些將領們能多看到前面幾步,可聖人卻看的更遠更長。」
將領們也佩服萬分。
他們從裕勒都斯草原下來,走的便是皇帝特旨修建的天山驛路縱線,進入庫車綠洲平原前,擋在他們面前的便是庫車河從山口奔流而下的地帶,這里恰好擋住北方草原南下龜茲之路。
這里是三大關之一的離雀關,有一座離雀堡,還有座離雀寺。
如果強攻硬打,確實太難。
可他們這次南下,駐守在這里的扼魯特汗國士兵,早就接到徹辰汗命令,往阿克蘇集結了,就留下了幾個老頭等待迎接明軍到來。
明軍一來,直接開關迎接,然後把關防一交,便也去阿克蘇了。
這座龜茲三大關隘之一就這樣落到明軍手里,然後他們過關,到了庫車城,這里在察合台、葉爾羌汗國時,那都是大城,設阿奇木伯克,也就是伯克最高一級,是為總督。
並統領著南面的沙雅爾、坡斯等城、莊,現在扼魯特人也都往西去了,當地的阿奇木伯克也正是之前被扼魯特征服,然後明軍出面招撫,授以官職爵位的,他們的膝蓋骨和 梁骨早就被打斷了,那些骨頭硬的要麼被扼魯特殺光了,要麼就是逃走了。
剩下的骨頭都軟了許多,是歸化派,扼魯特人一走,他們仍然很恭順的迎接明軍到來。
提前準備好了糧草和不少土貢。
還把戶籍地圖等全都獻上。
拜見朱大典的時候,一群大小伯克們還不忘記跟大明經略訴說委屈,扼魯特汗派來的台吉太過苛刻,之前就亂殺無辜,擄掠百姓為奴,還跑馬圈地,強佔房屋。形勢不妙,就直接拋棄他們跑路,走之前還不忘又壓榨了一大批錢糧牲畜,還強拉走了許多青壯為丁。
朱大典好好的安撫了他們一番。
這些伯克們都表示既然扼魯特人跑了,那以後他們就直接是大明的子民,直接向大明納稅服役,就跟焉耆那邊一樣,他們可是知曉明軍在焉耆、庫爾勒那邊很安穩。
雖然這份安穩,是因為明軍當初進入焉耆等地後,直接把本地纏回全都弄走了,反抗的首領殺了,其余的沒為奴隸送到東北或東南去,適婚婦人分配給安西戍邊屯墾將士、移民為妻,老少為奴,甚至還把焉耆的安排到哈密,哈密的安排到烏蘇,烏蘇的安排到焉耆,這樣的一番騷操作下來,新佔領地上的土著雖然還有一些,但有平民身份的都是那些嫁給明軍、百姓的女人,其余留在西域為奴的都是老少,有能力造反的青壯全帶走了。
能不安穩嗎?
當然,也有極少數的纏回被接納,少之又少,主要充當著向導、翻譯之類的身份。
庫車的阿奇木伯克表示願意為大明征召一千名青壯從軍。
結果朱大典拒絕了,不僅不需要這些庫車纏回為兵,連他們做民夫都不要,大明在西域現階段的基本策略之一,就是絕不用本地人為兵,現在安西的僕從軍,都是從西域以外的其它邊疆之地調來的。
大明現在可信不過他們,除非是將來他們的二代,那種從小接受漢教育的才有可能獲得一些信任。
軍隊,那可是國之利器,豈能授于外人。
朱大典沒接受庫車的土著從征,反而還給庫車留了一支人馬接管城防,負責維持治安等,仍委任那位阿奇木伯克為庫車城主,但也另委派了官員出任庫車府的知府、知縣、團練營長、關城守備等。
明確下令,原大小伯克們,統統都要受新任官員的管理。
安排完後,朱大典便離開庫車,往西北而行,到了庫車與拜城之間的那座雀離格塔山下的峽谷關隘鹽水溝峽谷的鹽關。
過了此關,便進入阿克蘇拜城境內,往北到拜城西北的小綠洲黑英山,那里就是烏孫古道的南端。
翻越此關,就可以直抵尹犁河谷月復地。
離雀格塔山橫亙在庫車與拜城之間,雖不如天山高大險峻,卻也難以逾越,只能通過幾個天然的孔道。
鹽關的扼魯特守軍一樣的離去了,留下幾個老弱等候明軍,交接後便也去了阿克蘇。
丹霞地貌的紅色山石,猶如一座座紅色的宮殿,瓖嵌在半山腰上。
這些峽谷、關隘,把一個個綠洲串連起來。
從庫車出發,向北行一百二十里抵達鹽關堡,在鹽水溝峽谷過夜,羊肉拉條子很有味道,吃完美美的睡一覺,在明旗飄揚的明軍堡下睡覺很有安全感,雖是露營,可不大的堡壘上架著火炮,有巡夜士兵一直在警惕的為他們放哨。
天亮,睡足的眾人起來,熬了一夜的羊湯炖好了,又香又濃,再配上現煮的拉條子,味道極好,讓人滿足。
吃飽繼續出發,再向西北行一百里,趕到黑英山綠洲時還有些早,這個不大的綠洲約有五萬畝耕地,還有幾萬畝草場,北面的黑英山溝口,正是烏孫古道的南端。
這里原本也有扼魯特兵駐守游牧,但現在了全跑去阿克蘇了,西面一百五十里的拜城綠洲的扼魯特人也走了,拜城的阿奇木伯克早等著黑英山小綠洲,請求朱大典派人去接防拜城,還說扼魯特人一走,有些該死的賤骨頭纏回又想作亂。
朱大典一邊在本地城主的府中喝著女乃茶,一邊答應了他的請求,派了一支人馬與一些官員隨他一起返回拜城,他依原本葉爾羌人的規劃,仍設拜城縣和賽喇木縣。
當地人稱為卡依爾的黑英山綠洲,則設為賽喇木縣下的一個鄉鎮。
扼魯特人離開黑英山鄉和拜城、賽喇木的時候,也強征走了許多稅賦和牲畜,並拉走了不少壯丁。
朱大典對此並不關心,只是接受伯克們的請求,如他們所願的宣布以後阿克蘇東北的拜城、賽喇木都劃歸大明直轄,仍保留這些伯克們的爵餃,讓他們協助派去的知縣、縣尉、團練營長、巡防營長等管理、守衛地方。
對于頭上突降一堆上司,伯克們也不敢拒絕,扼魯特人走了,可更強的大明來了,以前葉爾羌那些本地世襲貴族豪強們反抗扼魯特,大多被屠了,剩下的都逃了。
但凡留下來的,就沒有一個硬氣的,只想苛且偷生,至于其它的,都要讓位于生存。
況且這些人本就不是什麼大貴族豪強,許多原本也就是些商人地主或小伯克。
朱大典安撫了這些伯克們,雖然對這些投降者心中不屑,卻也暫時需要這些人維持地方。
在黑英山城休整了一夜,準備好翻山的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了,從黑英山溝口進入烏孫古道,他們要趕在大雪封山前,穿越這幾百里的山間古道,一路上會有無數的河流、峽谷、峭壁等著他們。
隊伍騎著馬進山,在向導帶領下走進了山中,淌過了不知道多少河流,穿過了多少峽谷,爬過了多少個坡,翻過了多少個山頭。
山里缺少太陽,河水冰冷,好在騎著馬倒是不用直接淌水,一路沿著河谷上行,很快就天黑,隊伍在河谷里扎營過夜,天亮繼續前行。
進山第三天,他們到達了山間的一處湖泊,這湖泊不大,卻美的讓人心曠神怡,猶如天堂。
在這處高山湖休息一夜後,轉入了闊克蘇河谷。
又走了三天,他們到達了瓊庫什台河谷的一個村子,也就是烏孫古道的北端終點。
一個很漂亮的山間谷地,這里有一支被扼魯特征服的哈薩克小部落,在此放牧生活,有漂亮的木屋。
對突然出現在河谷村口的這支大部隊,哈薩克人嚇了一大跳,趕緊吹響牛角,通知族人。
一隊夜不收騎兵縱馬奔馳,直接把村子圍了起來。
在山谷里走了六天,著實不易,尤其是這個季節快要入冬了,山里寒冷,中間還遇到下雨雪。
終于到了寬闊的平谷地,所有人心情都大好,連對這些心懷戒備的哈薩克牧民,都覺得他們很親切。
「你們是哈薩克瓊庫什台部落的吧,我們是大明天子、聖可汗的天兵,剛從山那邊拜城而來,不必驚慌!」
烏孫古道除了幾處地點,和在一些壞天氣,以及寒冬時不能通行,其它很多時候都是一條重要的交通要道,尹犁河谷與南疆的重要通道,許多商人都是趕著馬駝翻越天山的。
這些哈薩克人居住在山下這片谷地,當然也很清楚烏孫古道,只是在這個已經漸冷清的季節,突然一支大軍出現,還是嚇他們一跳。
山北很多雲杉樹,一叢叢的長在山谷里,草地、雲杉,還有遠處的雪峰,哈薩克人的木屋、牛羊,大軍打破了這里的寧靜。
牧民對他們很戒備。
這些哈薩克人是在衛拉特人到來之前就在尹犁河谷游牧了,後來察合台、葉爾羌等汗國控制尹犁河谷,不少哈薩克人西遷,也有些人留了下來。
尹犁草原很大,消息傳播很慢。
這部落的牧民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納稅的鄂齊爾圖汗被楚琥兒和昆都倫烏台什濟農擊敗,奪取了尹犁河谷,他們說前不久確實有一支和碩特騎兵到過這,但沒呆多久就走了,走時還拉走了他們不少牛羊還有女乃油、氈子等,甚至強征走了二十個男人。
他們很怕這支從南面來的大軍又來搶東西拉壯丁,說冬天要到了,他們並沒有多少東西了,希望手下留情,還說如今族里壯丁不夠,不能再征丁。
朱大典直言並不會搶他們東西,也不會拉他們的壯丁,他還拿出了一些鹽、茶,說以此為報酬希望雇佣兩三個牧民做向導,不需要年輕青壯的,年紀大點只要能騎馬便行。
這番態度讓哈薩克人很高興,尤其是這些鹽茶不少,足夠雇佣很多個牧民向導了。
「你們要去哪?」
「尹犁,扼魯特的昆都倫烏台什和準噶爾的楚琥爾等叛亂,攻佔了尹犁,我們是奉聖人旨意,前來平定叛亂,恢復西域安寧的。」
霧雨蒙蒙,天色還早。
明軍拿鹽茶這硬通貨換了牧民的一些羊,直接宰了加餐慶賀穿越烏孫道成功,成功的抵達尹犁河谷,此次用兵也就成功了一半。
一隊夜不收輕騎在雨霧中離開山谷,前去偵察敵情,剩下的幾千人馬則享受一頓烤羊肉大餐。
朱大典住進了族長的大木屋,純由原木搭成,十分結實,冬季還很保暖,洗了個澡更換了身干淨舒適的衣服,他整個人非常愜意,坐在爐邊,燒著水烤著火,一邊寫著日記。
烏孫古道上的這幾天,風景很美,雖然來的季節不對,若是夏季時節風景最美,路也更好走,此時入冬,雨雪多,也沒有了美麗的花朵等,但這種西域高山景色仍然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他覺得以後大明控制尹犁、拜城、庫車、阿克蘇等地後,這條烏孫道應當好好整修利用,在山兩邊要設立堡壘,山里最好也修幾個烽墩,儲備一些物資,把守好這條交通要道,既有利軍事,也便于商貿。
特別是現在天山驛路直通到了庫車後,那麼庫車再到拜城黑英山口,就能讓尹犁與天山南面關系更緊密,也為朝廷下一步在尹犁築城屯兵移民,提供有力的堅撐和便捷。
中軍官端來一大盤美食,烤馬肉包子、大串烤羊肉、炖羊湯、手抓飯、燻馬腸,還有一盤炒雞,一壺馬女乃酒。
「這麼多,我這把老骨頭可吃不下啊。」朱大典收起給朝廷寫好的奏章,笑著對中軍官道。
「閣老可是比我們還強壯呢,這六天翻越烏孫道,閣老一點也不吃力,非常了得。」
「一路都是騎馬,也沒趕時間,自然不累。」朱大典看著這一大桌子好東西,「把將軍們都叫來一起吃,順便談談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這位崇禎朝就極有名頭的大老,能夠活躍到如今,甚至依然身居高位,屹立于中樞不倒,確實是非常有本事的,雖然也曾有好貪之名,但仍始終深得皇帝信任,最重要的還是辦事能力強,就如現在,一把年紀了,堅持要親自帶兵來尹犁,跟著翻越烏孫道,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吃著西域美食,朱大典與遠征軍將領們談著事。
「夜不收傳回軍情,據打探,這里附近原有一支昆都倫烏台什的人馬,但已經調往特克斯河上游附近的昭蘇,看來鄂齊爾圖汗也沒閑著,在夏塔道搞出了大動靜,把叛軍注意力都吸引到西邊去了。」一名游騎將軍道。
朱大典問,「打探到昭蘇、夏特那邊有多少叛軍嗎?」
「昆都倫烏台什留下的人並不多,現在鄂齊爾圖搞的動靜較大,不僅這里的人調過去了,連尹犁汗廷留守的人都過去了,昆都倫的直屬人馬約有幾千,另外在夏塔那邊,還有許多吉利吉斯人和哈薩克人,他們現在有些轉投了昆都倫烏台什,有些部落則不願順從,但仍被強征了兵員,大約現在夏塔昭蘇那塊,應當有萬余人馬是有的。」
「萬余人馬麼,那咱們就來個背後一刀吧。」朱大典笑道。
「經略,如今尹犁空虛,何不直搗敵穴,先取尹犁城再說?」
朱大典搖頭,「尹犁雖有座城堡,但別忘了扼魯特那是蒙古人,他們是游牧部族,那城堡又不像中原的城市,我們現在拿下也不過是座空城,頂多抓點貴族家卷而已。」
「打仗,關鍵是殲滅敵人有生力量,不能為了座空城,而打草驚蛇讓那一萬多人跑了。先背後突襲滅了這支人馬,到時那座空城不還是我們的?」
「經略高見。」
「這塊羊肉又大又肥,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