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峰沒有多看長子,腳下清光閃爍,帶著他向高空傳送。
初代監正留下的法器是重中之重,它不但能自成天地,屏蔽眾生之力,同時具備不可佔卜,不可窺探的權柄。
正因為這個權柄,才瞞過了監正老師對未來窺探,讓他看到「錯誤」的畫面,以為當初那一戰,勝利的是他。
能對付天命師的,只有天命師。
現在,監正已經被封印,但許七安繼承了眾生之力,且「不可佔卜、不可窺探」的權柄,對付其他體系的高手同樣有效,比如——巫師!
比如,天蠱!
許七安見狀,雙腿一屈,在地面「轟」的坍塌里,以超音速竄向高空,欲爭奪青銅圓盤。
身後的一眾超凡中,羽衣翻飛的洛玉衡念頭最純粹,條件反射般的追上去,不讓許七安月兌離自己能照拂的範圍之外。
然後是姬玄、孫玄機、寇陽州、伽羅樹和趙守。
他們彼此防備著對方的超凡高手不講武德,對付各自的軍隊。
等在場的超凡相繼離開,戚廣伯望向潯州城頭,深吸一口氣,高聲道︰
「擂鼓!攻城!」
雲州軍這段時間也沒閑著,籠絡了不少江湖人士,其中不乏雄踞一方的江湖大勢力。
畢竟之前雲州軍的優勢那麼大,願意投靠的江湖勢力、游俠,不在少數……
甚至有一些通緝犯,主動跑青州來投靠,渴望撈取功勛,從四處躲避的通緝犯,成為手握實權的人物。
鼓聲中,雲州軍整齊劃一的方陣緩緩推進,大盾在前,火炮、車弩在後,接著是抬著各種攻城器械的步兵,騎兵壓陣。
咚咚咚!
潯州城頭,鼓聲打作。
楊硯等四品早已攀上城頭,各自鎮守一段城牆。
大概很少有這樣一座城牆,擁有如此多的四品高手鎮守。
有了許七安方才振奮人心的一刀,再有這些四品高手加入,城頭守軍望著密密麻麻而來的雲州軍,非但不緊張恐懼,反而摩拳擦掌,充滿戰意。
許銀鑼一劍斬出大奉風采,我們又豈會貪生怕死?
高空中,許七安穿透雲海,看見了正在收取青銅圓盤的許平峰。
御風狀態下,武夫速度再快,也快不過能傳送的術士。
無法使用陰影跳躍拉近距離他隨意一掃,看見許平峰的影子被扭曲到極遠處的雲層上。
腳底氣機「轟」的一炸,宛如高性能推進器,快速再快一分,同時,他把身體的掌控權交給了神殊大師。
「回頭是岸!」
許七安口中吐出神殊的聲音。
許平峰身軀一僵,半轉過身來,但旋即硬生生的扼制住轉身的沖動。
這個時候,許七安已經從不遠處的陰影里抽出身形,他沒有攻擊隨時能傳送的許平峰,而是撲向了青銅圓盤,試圖奪取它。
就在許七安即將觸模到青銅圓盤時,他和圓盤之間,出現一道圓陣!
傳送術!
如果被傳送術籠罩,他也許會被送到遠離戰場的某處。
這會給許平峰和伽羅樹制造絕佳的反撲機會,專心對付寇陽州和洛玉衡等超凡。
「叮!」
劍光呼嘯而來,激撞在許七安腰部,對于化勁武夫來說,這樣的力量足夠利用,在毫厘之間退出傳送術的範圍。
許七安借助飛劍的力量,讓自己朝一側翻飛,洛玉衡的鐵劍代替了許七安,承受被傳送的命運。
許平峰如願以償的收取青銅圓盤,讓它化作巴掌大小,收入懷中。
這時,他看見翻飛中的長子,握住鎮國劍的劍柄,做出拔劍狀。
下一刻,黃澄澄的劍光一閃而逝。
許平峰瞳孔微縮,知道這是許七安的「意」,無法阻攔,無法躲避,因為這是他賭上命的一刀,傷害會同步反饋到自身。
二品術士的體魄,做不到無視超凡武夫斬出的蓄力一擊。
當是時,許平峰身後浮現「不動明王」法相,凝固了這方空間。
黃澄澄的劍光在許平峰三尺處現形,繼而緩緩熄滅,連爆炸都做不到。
伽羅樹菩薩的身影,于許平峰身後浮現。
接著,姬玄御風而來,與許平峰和伽羅樹站在一起。
另一邊,寇陽州、孫玄機、趙守相繼沖上雲海。
伽羅樹菩薩即使暫時無法施展金剛法相,但本身也相當于弱化版的一品武夫,再有不動明王加持,所有人一起上,估計也只能落得刮痧的下場許七安掃過己方超凡,繼而看向許平峰三人,心里快速分析、權衡。
沒準伽羅樹菩薩還會舒服的喊一聲︰
許師傅,不要刮了!
所以對付伽羅樹,只能牽制,不用想著打垮他,監正都做不到的事,我們也不行。而且這場戰斗本身就是拖延時間,讓阿蘇羅斬殺坐鎮青州的黑蓮許七安迅速做出決定,采用田忌賽馬的對策。
他傳音給眾人︰
「院長,你與我一起纏住伽羅樹;寇前輩去斬姬玄;孫師兄和國師對付許平峰。」
寇陽州好歹是二品,能壓著姬玄打,甚至殺了他。
而洛玉衡和孫玄機對付不以高爆發著稱的二品術士,既能有效牽制,也不至于讓國師耗損太大,導致體內業火失衡。
至于他和院長牽制伽羅樹,雖然伽羅樹沒了金剛法相,但好歹也是一品,一般情況來說,即使兩名二品武夫都無法對抗他。
但儒家不一樣,儒家是最強輔助,且有亞聖儒冠的力量加持,完全可以一試。
趙守等人略一思量,認同了許七安的安排。
「寇前輩,借你一件神兵。」
許七安胸口微光閃爍,太平刀破「鏡」而出,不情不願的把自己送到老匹夫手里。
寇陽州接過太平刀,刀氣綻破雲海,他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這把神兵如此犀利,欣喜的贊道︰
「好刀!」
雖然武夫號稱肉身便是最強兵器,但也看手里的是什麼。
只論堅固程度,二品境的武夫肉身已經堪比大部分絕世神兵,但法寶的特性,是武夫肉身不具備的。
比如鎮國劍能讓傷口無法自愈的劍氣灼燒。
太平刀目前還無法與鎮國劍相比,不過,在龍氣中滋養多日,它能增幅寇陽州的刀意,讓老匹夫的攻擊力更上一層。
另一邊,伽羅樹沉吟道︰
「許七安的實力有些不對勁。」
太強了,出乎意料的強。
許平峰默然片刻,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
「你感應一下,他體內的封魔釘還在不在。」
伽羅樹菩薩雙眼各自浮現一個金色「卍」字,審視著許七安片刻,本就嚴肅的臉龐,變的愈發凝重︰
「他體內沒有封魔釘!」
如果對方身體里還有封魔釘,他的秘法會照見,但是沒有。
許平峰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他晉升二品了,誰替他拔的封魔釘。」
伽羅樹菩薩垂眉片刻,眉毛微動,一字一句道︰
「阿蘇羅」
佛門中,能拔除封魔釘的人物,就那麼幾個,屈指可數。
結合南疆戰事失利,很容易就能推導出問題出在誰身上。
但伽羅樹菩薩沒明白阿蘇羅是如何避開佛法問心的。
許平峰眉頭深深皺起。
阿蘇羅與許七安結盟了?如此一來,佛門肯定沒有這位修羅王幼子的容身之所,可他既已歸入大奉陣營,為何此時不現身?
他在干嘛?
還有什麼目的?
電光火石間,這位當世超一流的棋手便已猜到許七安的真實目的。
「黑蓮,他們真正的目標是黑蓮。」
許平峰沉聲道︰
「伽羅樹,護住雲州大軍,我回一趟青州。」
說話間,腳下傳送陣亮起。
「此地禁止傳送!」
趙守彈動亞聖儒冠,施展儒家言出法隨之力,修改了此方天地規則。
他沒有直接把「傷害」作用在敵人身上,也沒有把牛皮吹的太大,只是限制了傳送,甚至沒有限制其他陣法。
這樣做的好處是,言出法隨的力量維持時間會很長。
沒有了傳送術,術士就失去了引以為傲的機動性,無法月兌離戰場了。
「趙守!」許平峰第一次露出無比震怒之色,沉沉低吼一聲︰
「他日入主中原,我必斷你儒家傳承!」
趙守面帶微笑︰
「誠彼娘之悅爾。」
提刑按察使司。
察覺到敵人來犯,地宗的蓮花道士們紛紛破屋而出,但旋即被阿蘇羅滔天的氣焰壓了回去。
「佛門要與我地宗為敵?」
黑蓮站在蓮台上,憤怒的質問。
阿蘇羅毫不廢話,右拳亮起絢麗光芒,握住了「殺賊果位」的力量,隔空一拳轟出。
這時,提刑按察使司各處庭院中,提前布置好的陣法逐一亮起。
此處是地宗新的據點,許平峰當然不會沒有布置,早已在衙門中設下大陣。
西邊沖起銳利的金靈,南邊火光沖天,北邊是沉沉翻涌的水靈,東邊則草木滋生,藤蔓宛如觸手般涌動,陣中位置,土靈之力噴涌。
黑蓮當即現出「地風水火」四大法相,將大陣凝聚而來的力量攝入法相中。
四尊法相瞬間回到黑蓮體內,他的拳頭上凝出五色輪轉的光團。
「轟!」
兩股力量踫撞產生震耳欲聾的爆炸,將周圍的建築摧枯拉朽般的拔起。
平分秋色。
「哼!」
黑蓮赤紅的眸子掃過阿蘇羅和金蓮,冷笑道︰
「此陣以青州氣運為盤,凝練五行,身在陣中,本尊如虎添翼,猜猜陣眼在哪兒?」
陣眼就是他。
只要他不離陣,此陣便不會破。
而只要堅持足夠成的時間,許平峰和伽羅樹遲早會察覺到了情況有變,趕回來支援。
「金蓮,你以為我把地宗總壇遷移到青州,只是因為害怕你的報復?不,我是要佔據主場優勢。雖然不知道這個佛門羅漢為何會助你,但你也未免太小覷我們了。」
構建一陣驚世大陣,是他和許平峰的交易之一,也是他放心坐鎮青州的底氣。
金蓮道長「哦」了一聲,神情自若,笑道︰
「術士的陣法我是沒辦法破解,但這根植于地,借助地脈的陣法嗯,你是不是忘了地書?」
陣法分兩種,一種是以術士自身為根基,念頭一動,陣法自生。
另一種是固化的陣法,以山川地脈為基本盤,擺下大陣。
前者無法破解,除非殺了那位術士。但後者,恰好被地書克制。
金蓮道長模出第九號地書碎片,朝著鏡面吐出一口功德之力,而後拋向天空。
地書呼呼急轉,蕩漾起絢麗的光暈。
提刑按察使司內,幾道流光飛來,與這塊地書碎片會合。
七塊玉石小鏡聚合,形體迅速「熔化」,變成一塊塊不規則的玉質碎片,就像破碎的瓷器。
這些碎片彼此契合,形成一塊缺了一角的方形玉盤。
在金蓮道長的操縱下,方形玉盤緩緩沉入地底。
下一刻,提刑按察使司內的陣法崩解,四方五行之力潰散。
阿蘇羅耳廓一動,側頭看著地書碎片消失之處,微微皺眉。
身為地書碎片的主人,剛才那一瞬間,他听見了低沉的囈語。
黑蓮道長又驚又怒,咆哮道︰
「你敢讓地書聚合?你怎麼敢?!」
他語氣極為憤怒和驚恐,似乎地書聚合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地書聚合會發生什麼這個念頭在阿蘇羅腦海里閃過,他沒有多想,腦後絢麗光輪隱藏,火環炸開,化作金色流光射向黑蓮。
黑蓮流淌著漆黑黏稠液體的身軀,驟然虛化,取而代之的涌動的氣流。
他化作一陣風,避開阿蘇羅的撲擊。
同時,留在遠處的一灘黏稠液體,宛如噴泉一般,吞噬了阿蘇羅的身影。
「回頭是岸!」
噴泉中,傳來阿蘇羅鎮定的聲音。
黑蓮飛遁的勢態出現停滯,不由自主的轉過身。
見無法逃月兌,黑蓮當機立斷,收起風法相,讓身軀坍塌成黏稠的、洶涌的黑色海洋,吞沒周圍的一切,腐化周圍的一切。
提刑按察使司內,普通吏員、守衛紛紛異變,目光失去理智。
他們有的難以扼制內心殺戮的,見人就砍;有的滿腦子只想著發泄婬yu,見人就撲,不分男女;有的貪婪掠奪著衙門里的財物,要據為己有。
正在屠戮地宗妖道的四個天地會成員,倉惶御風而起,避開洪水般奔涌的墮落之力。
這股龐大的墮落之力已經超出了道門金丹能淨化的極限,至少四品境的他們,無法規避。
反觀地宗妖道們,如魚得水,實力大增。
阿蘇羅盤腿而坐,黏稠液體被淡金色的光暈擋住。
坐禪!
金蓮道長浮空而起,化身驕陽,綻放出色彩斑斕的功德之力。
嗤嗤
黏稠污濁的液體騰起陣陣黑煙,覆蓋住阿蘇羅的黏稠液體,迅速瓦解,消退。
阿蘇羅俯身,雙掌探入翻涌的黏稠液體中,腦後絢麗光輪猛的一炸。
殺賊!
慘叫聲在提刑按察使司各處響起,黏稠液體如潮水般退去,重新化作人形,一具不停融化、崩解,幾乎難以維持的人形。
殺賊果位唯一的特性便是「不死不休」,這和鎮國劍的力量大同小異。
阿蘇羅身形一閃而逝,復一閃而現,已至黑蓮身前。
擰腰,揚臂,拳出如雷。
轟!
黑蓮身軀炸開,黏稠液體宛如泥漿,朝著四面八方炸開。
這時候,墮落之體隨時會崩解的特點,反而成為他避免被武夫連死的依仗。
雨珠般的液體飛速逃離,于遠處匯聚成扭曲融化的人形,黑蓮沒有任何猶豫,以風相操縱氣流,試圖逃出青州城。
「回頭是岸!」
阿蘇羅雙手合十,再次以「戒律」阻攔黑蓮逃離。
那扭曲的人形猛的停滯,旋即坍塌成氣流,消散無蹤。
這是風法相裹挾部分墮落之力偽裝成的黑蓮,而他的本體
一團漆黑液體射向空中的金蓮,驟然張開,宛如幕布,將金蓮道長包裹其中。
黑蓮真正的目標是金蓮道長。
「等我消化金蓮,補完自身,便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黑蓮狂笑道。
短暫的交手後,他便知這位佛門羅漢不可匹敵。
眼前這個敵人,既是三品金剛,又是二品羅漢。
即使單打獨斗,他也很難贏。
按理說,再加上一位掌握功德之力的三品陽神,黑蓮更加不可能戰勝。
但金蓮不同,兩人本是一體,而黑蓮是二品,金蓮是三品。
這就讓金蓮道長變成了純粹的補品。
突然,空中的黑蓮尖叫道︰
「假的?不,不可能」
嗤嗤功德之力從幕布內射出,陣陣青煙騰起。
黑蓮什麼都沒得到,反而被功德之力灼傷,受了重創。
阿蘇羅臉色如常,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狀況,他屈膝彈起,將腦後絢麗光輪握在掌心。
第三擊!
轟!拳頭打穿了「幕布」,黑蓮慘叫聲里,分崩瓦解,黑色泥漿朝四面八方濺射。
這時,一道七彩斑斕的流光沖入提刑按察使司,將漫天濺射的黑色泥漿包裹。
彩光化作金蓮道長,與阿蘇羅相視一笑。
這才是真正的金蓮道長,剛才那一個,是應供果位制造出的假貨。
阿蘇羅悄悄逃離阿蘭陀時,便知此行再無法返回,于是順手牽羊,薅走佛門的一枚舍利子——應供果位。
當日地書聊天群討論,成員們根據己方的種種底牌、敵人的情況,制定出以最短時間解決黑蓮的計劃。
這個計劃有三個核心條件︰
一,一具以假亂真的分身。
其核心就是金蓮道長這個誘餌。
應供果位是二品羅漢果位,其具現出的金蓮道長實力低于二品,恰好附和初入三品的水準。
完美。
二,黑蓮會鋌而走險,借機補全自身。
墮入魔道的黑蓮,本性是貪婪殘暴的,怕死和謹慎可不是人性中的惡。
當他陷入險境,卻有一線機會逆轉局面時,會作何選擇,答案不言而喻。
三,阿蘇羅對局面的把控力。
他得營造出黑蓮既無法逃走,但又不至于絕望的局面,迫使他選擇鋌而走險,吞噬金蓮。
當黑蓮選擇吞噬假金蓮時,他注定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假金蓮的功德之力重創,加速滅亡。
計劃看起來簡單,其實包含了對敵人心理的把控,對己方實力的評估,以及合理利用底牌的智慧。
當然,以許七安楚元縝懷慶,還有阿蘇羅和金蓮道長的智慧,這樣的計劃其實挺簡單的。
畢竟這些人里,不是破案小天才就是狀元郎,還有一代女帝,隱忍數百年的二五仔,以及深不可測的老銀幣。
「卑鄙,卑鄙無恥」
金蓮道長肉身不斷扭曲,體內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沖出來。
但沖擊的力道越來越弱,最後歸于虛無。
此時的黑蓮,已無法和全盛狀態的金蓮道長抗衡。
「大功告成!」
金蓮道長嘆息般的吐出一口氣。
即使是他這個位格的強者,此刻也被欣喜和激動填滿。
他忍辱負重,培養天地會成員,謀劃多年,今日得償所願。
終于把自己干掉了。
之後,只要以功德之力煉化黑蓮,他就能恢復修為。
金蓮道長御風而起,俯瞰提刑按察使司,看見渾身浴血宛如殺神的恆遠,御劍飛行,呼嘯如風的臥龍雛鳳和楚元縝。
也看見了失去戰斗意志,朝著衙門外倉惶逃竄得地宗妖道。
「唉!」
金蓮道長體內激射出一道道彩光,洞穿一位位蓮花道士,淨化了他們的生命和過往的罪孽。
「道長,地書碎片有器靈?黑蓮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阿蘇羅問道。
「啊?你說什麼?」
金蓮道長一臉茫然。
阿蘇羅幽幽道︰
「你若不坦白,我就聯合許七安,還有其他成員,把你逐出天地會。」
啊這金蓮道長忽然覺得,群里有太多不可控的高手,也不是見好事。
他想了想,道︰
「這件事,我會在天地會里詳細說明。現在先離開這里,去潯州助陣許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