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原諒

作者︰賣報小郎君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車輪轔轔,奢華寬敞的車廂里,王思慕略顯拘謹的坐在鋪設羊毛的軟椅上,時而打量一眼面無表情,端坐不動的嬸嬸。

她的氣場很強啊,讓我感受到了些許壓力王思慕心里暗想,礙于未來婆婆給予的壓力,她也一動不敢動。

思慕為什麼都不動啊,表情那麼拘謹嚴肅,見太後有這麼可怕嗎,你倒是說幾句話呀,老娘都坐疼了,想挪一挪嬸嬸保持著冷艷姿態,心里急的不行。

但她從沒有入宮覲見太後過,以為這是必須的儀式感。

王思慕不動,她也不動。

許府距離皇城不遠,兩刻鐘後,奢華馬車進了皇城,又過一刻鐘,終于來到宮門。

通過羽林衛的問詢後,馬車輕松駛入皇宮,在停泊馬車的棚屋邊停下來。

王思慕在丫鬟的攙扶下,踏著小木凳走下馬車,而後她轉身,像丫鬟扶自己一樣,扶嬸嬸下馬車。

未來婆媳領著丫鬟們,朝鳳棲宮的方向行去,嬸嬸目視前方,保持著在家里練習許久的儀態,故意掐著平淡的語氣,道︰

「思慕,我是第一次進宮,這宮里的規矩啊,不怎麼熟,你跟我說說。」

其實嬸嬸是知道一些的,太後娘娘多周全的人啊,知道許家主母是個未進過宮的,相應的禮儀,早就派宮里的嬤嬤去許府教過了……

只是嬸嬸學的不太仔細,常常打哈欠犯困,跟著嬤嬤學了幾天,愣是一點錯兒都沒有。

倒也不是嬸嬸天賦異稟,只是許銀鑼的嬸嬸,怎麼會錯呢?

王思慕有問必答,輕柔的說著宮里的規矩,嬸嬸一听,心說哎呀,這跟我學的不太一樣啊,可惡的老嬤嬤,居然敢耍我。

這要是在家里,嬸嬸就要掐小腰,豎眉毛了。

邊說著,一行人在宦官的帶領下,進了鳳棲宮。

鳳棲宮的環境,布置,讓嬸嬸愣了一下,難以想象是太後娘娘居住的地方,過于清冷了。

跨過門檻,在寬敞明亮,飄著檀香的會客廳里,嬸嬸見到了太後娘娘,當今女帝的生母,一個雍容華貴,美貌絕倫的女子。

嬸嬸也算閱美無數,因為佷兒是色胚的緣故,家里時常有優質美人住進來。

加上自己,以及長女許玲月,同樣是很出挑的美人兒。

但此時見了太後娘娘,猛的發現,這位太後娘娘要是年輕二十歲,恐怕就是京城第一美人吧。哦,那位國師才是京城第一美人。

至于某位花神,嬸嬸又不認識,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記在心里。

太後娘娘是個性子冷清的,並沒有因為許七安的緣故,就對嬸嬸謙虛客套。

太後娘娘現在無欲則剛,前陣子當了皇帝的女兒找來,說廢除臨安和許七安的婚約,但被太後以婚事已定,無法更改為由,給擋了回去。

懷慶試圖用自己的氣場逼母親屈服,但發現母親無欲無求,毫無畏懼,灰溜溜的敗下陣來。

那次以後,懷慶就賭氣一般的,再沒來探望太後。

太後也無所謂。

「許銀鑼少年英杰,是無數待字閨中女子夢寐以求的配偶,他以前的事呢,我也听說過一些。」

太後喝著茶,語氣不疾不徐,不咸不淡,凸出一個優雅淡泊︰

「臨安是我大奉公主,斷然沒有和其他女子共事一夫的道理。我听思慕說過,你是個有主見的主母,自小就能把他壓的死死。

「這事兒,我需要你給個肯定的答復。」

我哪里把他壓的死死的?那兔崽子三天兩頭的氣我,跟鈴音一樣,天天和我過不去嬸嬸沒有任何表情,心里卻開始為自己叫屈。

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如何應承,扭頭看了王思慕一眼。

她看我做什麼,是不滿我向太後告密?讓我解決自己折騰出來的麻煩?王思慕心里一凜,面不改色的笑道︰

「太後放心,許銀鑼和臨安殿下兩情相悅,定不會辜負殿下的。」

咦,看來玲月和思慕提前說好了啊,那我就放心了嬸嬸眼楮一亮,見太後望來,她就點點頭。

太後也跟著點頭︰

「如此甚好。」

接下里雙方根據婚禮流程展開討論,偶爾閑聊一些題外話。

嬸嬸每次覺得太後說的東西太高端時,就會看一眼王思慕。

王思慕就覺得這是婆婆在給自己機會,是把自己當未來兒媳婦培養的,頓時就很殷勤。

用過午膳後,王思慕返回車廂里,如釋重負,感覺就像打了一場仗,身心俱疲。

太後和我未來婆婆都不是省油的燈,可苦了我,夾縫中生存,二郎啊,你何時回京?王思慕忽然有些想念未婚夫了。

同時,她無比佩服未來婆婆,明明第一次進宮,第一次見太後,居然能板著臉,那般拿捏姿態,給人的感覺好像她才是太後。

一般的婦人,即使家中驟然富貴,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但心態和氣質方面的培養,絕不是一朝一夕的。

未來婆婆真是田野埋麒麟啊

累死我了,臉繃的都快僵硬了,許寧宴這個混蛋,成個親還要拖累老娘嬸嬸恨不得用手揉臉

御書房。

坐在大案後,批閱完奏折,懷慶鋪開一張宣紙,提筆寫道︰

「道尊,香火神道,地書,術士,監正,守門人」

她腦海里,將這些線索都串了起來。

當年道尊滅香火神道,收集山河神印,其目的不明,但已經證實與守門人有關。

這一點,是通過初代監正創立的術士體系反推的。

術士體系明顯是香火神道的延伸,或分支,而當代術士疑似守門人,這說明什麼?

說明當年的香火神道,很可能就涉及守門人,守門人就是要從香火神道中誕生。

因此道尊的行為就附和邏輯了。

許七安在地書里提及的三個問題,便是這個真相的因果關系。

「道尊那具地宗元神,成了器靈,那麼初代監正和道尊就沒關系了,初代應該是機緣巧合,獲得了香火神道的傳承。如今看來,道尊當初煉制地書的路子,是錯誤的。

「反觀初代監正,誤打誤撞,走出了正確的守門人道路?總感覺哪里不對。」

懷慶沉吟不語,積極開動腦筋。

但因為天地會成員至今都不知道「守門人」是什麼意思,象征著什麼,所以很難做出有效的推理。

懷慶心里一動,把發散的思路收了回來,回歸問題本身——道尊!

「根據先有的線索,不難推斷出道尊一直在嘗試著什麼,地宗的分身嘗試的是香火神道。天宗和人宗兩尊分身,嘗試的是什麼?

「對了,當初那位把神魔後裔統統驅趕出九州的道尊,是本尊,還是天人兩尊分身中的一位?

「另外,有了地宗這尊分身做參考,天宗道首離奇消失這件事,背後所隱藏的真相,其實已經浮出水面了。」

這也是道尊的一個嘗試,但似乎都出了問題。

半晌後,懷慶捏了捏眉心,決定把這件事告訴許七安,讓他傷腦筋吧,朕累了

這時,一位宦官匆匆入內,低聲道︰

「陛下,許家主母方才去了太後娘娘那兒。」

懷慶淡淡道︰

「知道了。」

她停頓一下,說道︰

「去一趟司天監,把許七安留在那里的女子,送到許府去。而後給靈寶觀帶個消息,就說許銀鑼和臨安在一個月後大婚。」

懷慶還是不屑針對臨安這種菜雞的,她只是給親愛的許銀鑼制造一點點壓力。

讓他好好在雍州打仗,莫要想著兒女情長了

潯州,知府衙門,議事廳。

楊恭召集了所有高級將領在此議事,其中包括許七安這位頂梁柱。

潯州守城戰贏了,但只是局部勝利,形勢依舊嚴峻。

接下來,才是大奉守軍要面臨的真正危機。

孫玄機帶著袁護法進入議事廳,楊恭和眾將領吃了一驚,望著袁護法,心說這是怎麼回事?

袁護法穿著囚衣,帶著手銬腳鐐和木枷,一副即將上刑場被砍頭的模樣。

袁護法掃了眾人一眼,輕易讀出了他們的心聲,了解了他們的疑惑,袁護法悲傷的解釋道︰

「這是許銀鑼給我戴的,目的是讓我長長記性,牢記禍從口出。」

眾人心里大喜,同時忍不住問道︰

「若是不長記性呢?」

袁護法悲傷的說道︰

「我都這樣了,下一步當然是拉出去斬首。」

楊恭擺擺手︰

「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許二郎擺擺手︰

「大哥有些過分了。」

苗有方嘆息道︰

「好歹袁護法也是盟友,許銀鑼確實過分了。」

袁護法看了他們一眼,更悲傷了。

楊恭的真實內心是︰

這猴子也有今天,果然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許銀鑼為民除害啊。

許二郎的內心是︰

大哥肯定遇上了無比窘迫的事,回頭打探一下情況,哈哈。

苗有方的內心是︰

斬首之後猴腦能分我一口嗎。

但有了許銀鑼的前車之鑒,袁護法硬生生的違背本能,忍住了解讀內心並付之于口的沖動。

李慕白沒好氣道︰

「猴子,你怎麼惹到許寧宴了?」

袁護法正要說話,許七安姍姍來遲,從廳外走了進來。

眾人看著他,驚呆了。

許銀鑼腦殼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鐵劍,劍身從天靈蓋貫入,只露出一個劍柄。

太,太慘了吧楊恭等人瞠目結舌,齊刷刷的看向袁護法,心說你都造了什麼孽?

「大,大哥,你這是?」

許二郎心疼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

「不小心得罪國師,國師讓我插劍反省,哪天劍原諒我了,她就原諒我。」

許七安看一眼袁護法︰

「她什麼時候原諒我,我就什麼時候原諒你!」

袁護法焦急得問道︰

「那劍什麼時候原諒你?」

許七安聞言,用一種「看開點」的眼神,注視著猴子︰

「這是一把沒有器靈的神劍。」

「」袁護法呆若木猴。

孫玄機拍了拍袁護法的肩膀。

下輩子爭取做個啞巴。

許新年「咳嗽」一聲,道︰

「楊公,人都到齊了,開始議事吧。」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狠狠嘲笑大哥。

想當年大哥經常揪著他的糗,使勁的埋汰他。

如今大仇得報

PS︰肘子新書《夜的命名術》,簡介我就不發了,肘子的書不需要簡介。

這本書很好看,我親自驗證過的,文筆細膩,質量高。肘子的新書,就如他古道熱腸的本人,讓人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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