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
「快逃!」
「快」
幽靈的聲音逐漸微弱,身體上的藍色光斑逐漸消散,退回成一副鏤空骨架的狀態,靜靜懸在空氣中。
緊接著,骨頭收到來自牛頓的邀請函,紛紛墜地。
沒有了幽靈的聒噪,整個地下空間又恢復到安靜無比的狀態,微涼潮濕的洞穴里,現在只有秦智博一個人能制造聲音。
他瞥了一眼非人凋像的底座,雖然自己的意志值還有65,依舊是高于正常人,但沒必要將意志值浪費在這個地方。
所以,秦智博選擇先退出這個空間,然後再閱讀千間恭介的筆記
回到地表,秦智博也沒有離開太遠。
由于不知道怎麼把噴水池的機關合上,只能將核能打火機立在池子的邊沿,將筆記放在旁邊,利用火光來
千間恭介的筆記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但是筆記可以
這本筆記上其實是有調查點的,不過一旦進入閱讀調查,秦智博的大腦就會進入到「電影模式」,就算後面有人拿刀要砍自己都不知道。
在這種環境下放棄對外界的觀察,明顯是不明智的選擇。
秦智博翻開筆記第一頁,直接就從收到烏丸蓮耶的邀請開始
——
1956年5月4日,我收到大富豪烏丸蓮耶的邀請,來到一座叫做黃昏別館的地方,幫其尋找他母親留在館內的財寶,一同受邀前來的還有其他領域的能人智士。
5月7日,烏丸蓮耶第一次召見了我們這些人,這是一位坐在輪椅上、時刻需要僕人照顧的老人。
烏丸蓮耶向我們宣布了他母親留下來的謎題,是一串暗號︰行色匆匆二旅人,是夜仰望天象大地色變。
5月9日,不愧是當今日本的大富豪,即便是全國經濟大蕭條的情況下,還能為我們所有受邀前來的人每天都提供一筆不小的金額作為報酬。
這里吃穿不愁,還有僕人照顧,不開玩笑的講,我都想永遠待在這里了
5月15日,別館周圍的森林里有很多烏鴉,每天晚上「喔喔喔」的叫喚,感覺十分討厭。
但據別館內的僕人所說,這些都是烏丸蓮耶豢養的。
5月22日,暗號破解的進度十分之慢,與半個月前相比可以說是沒有任何進展。
但我們這些受邀的人倒是樂得自在,在目前日本的大背景之下,能找到一份穩定收入的「工作」並不容易,大家都不想太早結束暗號的破解工作,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
5月27日,我患上了失眠癥,但為了家人的富足生活,我只能忍耐。
6月3日,失眠癥越來越嚴重,烏鴉每晚的叫聲讓我為之頭疼。我很想購買一把彈弓,來驅趕這些令人厭惡的鳥類。
但進出別館的物資由烏丸蓮耶嚴格把控著,彈弓並不在允許采買的物資範圍內。
6月7日,烏丸蓮耶第二次召見了我們,他的身體狀況似乎比上個月見面時更糟糕了。
他向我們詢問暗號破解的進度,我們所有人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似乎是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烏丸蓮耶這次比上次見面多帶了兩名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
烏丸蓮耶的手指在我們的人頭上滑動,看似是隨機指出了一名語言學家,讓兩名黑衣男人將人帶走了。
6月8日,迫于烏丸蓮耶施加的壓力,剩下的學者不得不開始破解暗號。我也一樣。
6月10日,暗號可以指代的範圍太大,時間過去了數天,我們仍舊沒有任何進展。
6月15日,我將我在這里的遭遇和境況寫信告訴給我的朋友,間宮康弘。
他是第一位登上南極的日本人,早年曾在美國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留學,是一名歷史學家,自稱「滿口歪理的知識分子」。
他獲悉我的遭遇,還開玩笑地表示他以後也要在自己的藍色古堡里放置一個謎題,留給後人揭曉,這才是真正的浪漫。
不過我能感覺得到,黃昏別館里正在發生的一切可能與浪漫毫無關系。
6月25日,失眠癥持續困擾著我,我再也不能忍受那些烏鴉了。
6月26日,我在別館周圍的樹林里閑逛,尋找適合制作彈弓的材料。
過程中,我發現了一種十分奇特的樹木,擁有金屬一樣的灰色以及十分規矩的造型,可能也是烏丸蓮耶栽植的某種奇怪植物。
6月27日,我在樹林里撿到一個剛好造型合適的樹杈,又抽出褲子里的猴皮筋做成個簡易的彈弓。
夜晚,我用這把彈弓去打窗外的烏鴉,它們終于被驚得飛走了,我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程度的滿足。
6月30日,之前那個被烏丸蓮耶差人拖走的語言學家竟然奇跡般地回來了。
我們紛紛上前噓寒問暖,關心他離開後去了哪里,但實際上我們更關心的是自己以後可能面臨的命運。
然而語言學家並沒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只是不斷地重復「我忘記了」。
6月7日,烏丸蓮耶準時召見我們,詢問暗號破解的進度。
相比上個月見面,他的身體似乎更差了,嘴里不住咳嗽著,似乎隨時都會撒手歸西。
這次跟隨他的黑衣人更多了,在得知我們的暗號破解工作依舊沒有進展後,他這次直接命人帶走了五個人。
6月18日,前些天被帶走的五個人很快就回來了,但他們可不像之前的語言學家那樣毫發無傷。
他們腦袋上的頭發被剃光了,上面還被切開了一個環形的大洞,那模樣駭人極了,就像科幻《弗蘭肯斯坦》里面的科學怪物。
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他們同樣也回答不記得了。
6月19日,我們剩下的學者計劃一同向烏丸蓮耶抗議這種慘無人道的行為,但黃昏別館里突然進駐了更多的黑衣人。
他們荷槍實彈,我們根本不敢反抗。
黃昏別館一下從天堂淪為地獄,生存的壓力讓我們只能想盡一切辦法來解開暗號,以求能夠完好無損地從這里離開,與家人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