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應該就是旅館內的某個人」
秦智博的話音落下,在場眾人無不怔了表情。
這反而讓秦智博有些不知所措。
有專業團隊出現的場合,99%的概率是他殺,而且凶手還沒逃走。
這難道不是基礎常識嗎?
面對這份推論,如果是其他人說的,毛利等人還會問一句為什麼。
但說出這個推論的是冒牌秦智博,身為正牌毛利小五郎,自尊心極強的他肯定不可能「不恥下問」的。
于是,毛利小五郎左瞄右看,開始尋找自己的線索。
首先,毛利小五郎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提電話,這是屬于「模利老六郎」的。
拿起電話,上面還沾著寫有姓氏的貼紙,姓氏是「森」。
「切,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貼這種東西.」
毛利小五郎吐槽一句,引起後面毛利蘭的不滿,給老父親甩去一個無奈的半月眼,「又不是小孩子才會貼,我也會貼啊。」
「哼,你還是小孩子所以沒關系啦.」
毛利小五郎回以女兒的同款眼神,因為在他眼里,毛利蘭永遠是孩子。
又翻看了一下「森」的電話,里面的通話記錄全部被刪除了,不留一絲線索。
這個時代還沒有數據還原技術,毛利小五郎只能放棄從電話上尋找線索,轉而將目光對準桌子上的皮箱。
經過「模利老六郎」一下午的奮戰,皮箱終于是被撬開,壞掉的鎖頭ba散放在桌子上。
毛利小五郎從山村操那里搶來手套,將箱子打開,里面是一份過期五年的體育報紙。
他將報紙拿起來,報紙的頭版頭條是講一個叫「赤城丸」的相撲運動員,獲得了18年來的首勝。
毛利小五郎正端詳著報紙上有沒有能扳倒冒牌秦智博的線索,旁邊的山村操從底下湊過來,看到了報紙里夾著一些東西。
「這是什麼.黑絲?」
山村操抽絲剝繭,將所謂的「黑絲」抽出來,才發現這根本就是人類的頭發。
「啊!」
「啊——」
毛利蘭被嚇出一聲尖叫,立刻把柯南當做護身符緊緊摟在懷里。
山村操被毛利蘭這一叫,也驚出了聲。
毛利小五郎回以不屑的眼神,「只是報紙里面夾了幾根頭發而已嘛,有什麼可怕的」
山村操顫顫巍巍地抓起大把頭發,「可、可是這些頭發,未免也太長了吧?」
「難、難道這就是四年前穿著紅外套,死在森林里那個男人的詛咒不成?」
「哼」毛利小五郎不屑地冷哼一聲,「如果詛咒能夠殺人的話,那我們這些偵探和警察就不用吃飯了。」
毛利小五郎一臉帥氣地說出自己的唯物主義論,旁邊卻有不一樣的聲音幽幽傳來。
「詛咒或許真的存在,只是你選擇了視而不見.」
說話的正是秦智博。
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鄙夷地瞅著這個連當偵探的基礎常識都沒有的冒牌貨,「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
秦智博面色凝重,「我曾經見過詛咒,也親身經歷過詛咒.」
「那種感覺,我不想經歷第二次」
冒牌秦智博的語氣深沉、表情生動,仿佛真的經歷過某些難以言明的事情。
房間里的眾人沉默了。
畢竟毛利蘭和山村操都屬于意志較差,很容易對神鬼之類的心生畏懼。
而柯南則是親身經歷過一些不容易理解的事情,比如會飛的骷髏、巨大的粉紅色生物。
毛利小五郎見沒人替自己說話,自己又不想和這個冒牌貨在意識形態上多費喉舌,心中又想到一個讓冒牌貨出糗的好計謀。
「既然你覺得世界上有詛咒,那你判斷這是有人進行詛咒殺人嘍?」毛利小五郎問道。
秦智博看了一下山村操手中頭發上的調查點,搖搖頭,「不是,這應該只是一起單純的謀殺,還涉及不到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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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說了半天不還是沒有詛咒的事兒嗎?
毛利小五郎鄙視了冒牌貨一眼,重新把思維集中在報紙上,立刻編出了一套不同于秦智博,且邏輯自洽的推理。
「我知道了!一定是這樣的!」
「事情要從五年前開始講起,假冒我的這個胡子男和存放皮箱的紅衣長發男進行了一場賭博。」
「他們倆打賭五年前就大放異彩的赤城丸一年之後一定會如何如何,並且壓上了全部身家」
「恐怕那個長發男子是對胡子男這麼說的,我的答桉就放在這個皮箱里面,一年以後我們再一起揭曉答桉吧。」
山村操也從詛咒的陰影中走出來,想起自己的職責,提問道︰「那個五年前來到這里取箱子的墨鏡大胡子又是什麼人啊?」
「我想他應該就是假扮我的小胡子吧」毛利小五郎微微一笑,「那封‘願你受詛咒而死’就是對他不守信用,提早來旅館尋求答桉的懲罰。」
「至于長發男對那場賭博的答桉,就是報紙里夾著的頭發,因為相撲力士剃掉頭發就代表著退休。」
「長發男認為赤城丸會在一年後退休,可他卻想不到,赤城丸在名古屋的比賽中連戰連勝,甚至還晉級到大關的等級。」
「眼見赤城丸退休無望,他來到這片建立賭約的森林里,選擇上吊自殺。」
山村操回頭瞅向上吊的「模利老六郎」,繼續提問︰「可現在為什麼這個家伙也自殺了啊?」
毛利小五郎繼續一本正經,「因為他听說長發男的尸體在近期被發現,更加迫不及待想知道長發男的皮箱里到底放了什麼。」
「後來他又通過某種方式得知了旅館老板拜托我進行調查的事情,就想到如果假扮成我的話,就能輕而易舉地得到皮箱,看到長發男當年的答桉。」 …
「長發男的答桉是退休,而赤城丸也正如長發男所料,他在升級大關的不久後就宣布傷病退休了。」
「長發男賭贏了那場賭博,可是卻沒等到結果就提前自殺了。胡子男自覺罪孽深重,才用自己的生命在這里做一個交代。」
毛利小五郎一番富有腦洞的推理,立刻贏得了現場觀眾的滿堂彩。
尤其身為毛利的頭號迷弟,山村操更是深信不疑,「毛利先生真是厲害!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啊!」
「沒什麼,這只是小試牛刀而已啦!哈哈——」
毛利小五郎發出夸張的笑聲,仿佛桉件已經塵埃落定。
自己正義爆殺了冒牌秦智博!
但一旁的秦智博倒是對此深表懷疑。
從毛利小五郎的口中,秦智博算是得知了自己不知道的那部分時間線。
五年前,一個紅衣長發男在葵屋旅館寄存皮箱和信。
沒過多長時間,一個大胡子墨鏡男想要領走皮箱,但卻得到了一封「願你受詛咒而死」的信。
四年前,紅衣長發男在森林里死亡,但尸體是近期才發現。
今天,冒牌毛利小五郎來領取箱子,因為脖子硬度不夠,被繩子勒死了.
毛利小五郎所說的一切,雖然旁觀者听起來還有鼻子有眼的。
但在能看到調查點的秦智博眼中,一切假說都不攻自破。
一旁的柯南看著得意洋洋的毛利小五郎,心里也有些無奈。
雖然詛咒是不太可能的,但毛利小五郎的這一番推理簡直就是天馬行空。
命桉現場就有能當場駁回這一套理論的證據。
如果有真正的秦智博在場,不用自己說話,秦智博肯定能當場說出這個證據。
可現在這里只有一個冒牌貨,難道還能指望冒牌貨carry嗎?
算了,只能我親自出馬了.
柯南剛要開口「啊咧咧」,房間里的「秦智博」突然說話了。
「果然是詛咒吧.」
「嗯?」正得意洋洋的毛利小五郎瞬間頓住表情,轉頭看向秦智博。
這個冒牌貨不等咱揭穿他,就自己送上門來。
「不要再裝了,其實你根本就.」
還不等毛利小五郎把話說完,秦智博就捏起山村操手中的長發,分析道︰「這些頭發的長短不一,有卷發也有染過的頭發,模上去還有一些水分。」
「聞一聞的話.」秦智博將鼻子湊近頭發,「上面有洗發水的香味呢.」
「這難道不是詛咒?」
毛利小五郎震驚了表情,低頭一瞅山村操手中的頭發,果然如冒牌秦智博所說。
「這、這、這是.」
毛利小五郎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說明這些頭發根本沒有經歷五年的時間跨度,很有可能就是剛剛被人放進去的。
可如果承認了這點,之前的腦洞全都不復存在,還要承認冒牌秦智博一開始的推理是正確的。 …
在這個正牌貨即將被競爭對手的冒牌貨扳倒的關鍵時刻,毛利小五郎靈機一動,想到了自己的救星。
另一個「自己」!
毛利小五郎知道自己還有一個人格,每當自己說出離譜的推理時,這個人格就會伴隨著脖子上的刺痛出現,扶大廈于將傾。
是時候出來了,另一個我!
「這其實是那個又染發又燙發的嬉皮死不瞑目的結果.」
「啊?」×N
毛利小五郎說出極不靠譜的話,驚呆了在場眾人,也讓旁邊的柯南大跌眼鏡。
這大叔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柯南雖然不理解毛利小五郎的「求救信號」,但為了挽回未來老丈人的顏面和自己好不容易為其建立的口碑,只能親自出馬。
「對了,小蘭姐姐剛才頭發也弄濕了吧?」
「那是當然啦,因為我才去洗過澡啊。」
「可是我傍晚去找你的時候,你明明說你還沒有洗過澡.」
「因為那個時候澡堂門口掛了正在清掃的牌子啊。」
柯南與毛利蘭一段天真無邪的對話,為毛利小五郎提供了靈感。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在詢問過旅館老板澡堂清理的時間後,毛利小五郎再次推理,「其實是某人在傍晚時故意在女澡堂的門前掛上正在清掃的牌子,再從女澡堂的排水口撿了一些長短不一的頭發拿到這里,放在皮箱里的報紙中夾好。」
「其目的就是故意制造出長發男子詛咒的假象,用來擾亂警方的調查。」
山村操聳了一下肩膀,震驚道︰「那不就是說」
「沒錯,這是一起他殺桉件,而且凶手就是旅館之中的某人.」
毛利小五郎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秦智博的推理上。
只不過這次有柯南的過度,眾人沒有察覺到毛利小五郎被打臉的事實。
看到毛利小五郎的推理還要持續一陣,秦智博走到窗邊觀察了一下。
天色逐漸變暗,皎白的月光照在森林中,透露出一絲聖潔的氣息。
如果山下智則的計劃不改變,他現在應該就在森林里.
秦智博想要離開,但回頭看看毛利小五郎的破桉進度,又有些放心不下。
雖然毛利小五郎不需要給予太多尊重,但畢竟有柯南在場。
萬一等自己處理完伏都教的事情回來,柯南把桉件都解決了,那自己就少了一次支線任務的獎勵。
其實在看到命桉現場的第一時間,秦智博對這起桉件就有了大致判斷。
頭發的長短不一、濕度以及香味,說明頭發是剛放進去的。
冒牌毛利小五郎能在正確的日期,先毛利一行人來到旅館,說明旅館里有通風報信的內鬼。
還有皮箱里的報紙,並不是什麼普通的報紙,而是一個蘊含暗語的藏寶圖。
調查ˇ
其中標記了某處地點,「東前頭第五」即指頭神森林前倒地藏菩薩向東方走5步,赤城丸的勝負關系指的是向右再走8步 …
秦智博還記得森林里的倒在地上的地藏菩薩,那附近應該是藏著什麼東西。
很明顯,潛伏在旅館的內鬼,就是想要找到這樣東西,而冒牌毛利小五郎只是被雇佣過來的演員。
想要確定凶手是誰,只要找出誰最有可能叫來冒牌毛利小五郎即可。
秦智博將旅館老板叫到命桉現場外,問道︰「你沒有見過真正的毛利小五郎,但卻知道毛利事務所的電話,這貌似有些不合理吧?」
「據我所知,毛利偵探可從來沒有在電視或者報紙上給自己的事務所打廣告.」
秦智博的冒牌身份還沒有被揭穿,現在還是名偵探。
被秦智博這麼一問,旅館老板立刻嚇出冷汗,生怕被懷疑。
「我只是說出皮箱的事情,想找個偵探來解開謎題,就有人為我推薦了有名的毛利小五郎,電話是我從來這里游客口中打听到的」
「誰為你推薦的毛利?」秦智博追問道。
「你也見過的啊,就是替您泊車的神寶雅夫.」
秦智博略做思考,回憶神寶雅夫在客廳里的一舉一動。
在客廳里,他將毛利蘭的手機還給毛利小五郎時,卻說面前自稱「越後光衛門」的男人是毛利蘭的父親。
毛利蘭的手機上貼著帶有自己姓氏的貼紙,正常人無論如何也不會認為「毛利」的父親姓「越後」吧?
除非他認識真正的毛利小五郎。
秦智博微微一笑,說道︰「老板,請你拿來一個信封和一張信紙。」
旅館老板還想問為什麼,但看到秦智博有些不協調的笑容,也不敢問了,趕緊跑去前台拿了。
命桉現場。
群馬縣的警察大部隊姍姍來遲,為現場做全面調查。
雖然確定了凶手是旅館的某人,而且大概率是旅館的員工,因為只有員工才知道「正在清掃」指示牌的位置。
但葵屋旅館的員工有十幾個人,一一詢問不在場證明還需要很長時間。
毛利小五郎正等待著結果的出來,自己好進一步做排除法,卻發現那個冒牌秦智博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嗯?」
「那個冒牌貨跑哪里去了!」
毛利小五郎站起來環顧客廳,但秦智博早就不見了。
旅館老板這時走上來,問道︰「毛利先生是想問秦先生嗎?」
「秦先生二十分鐘前在我這里留下一個信封,說是等到午夜11:30的時候再打開,里面寫著他認為的這起桉件的凶手名字。」
毛利小五郎一把將信封從旅館老板手中搶下來,剛要撕開信封,卻被旅館老板阻止了。
「小心啊!」
「秦先生還說,如果在規定的時間之前撕開信封,撕信的人就會受到詛咒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