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律,你說的真好。
十分的感人,而且生動。
不過,前提是,你所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這四個字就如同一記重拳一般。
生生的打在了左黎明的臉上。
只听得左黎明,臉頰都覺得生疼。
孫奕的話雖然簡單。
可越是簡單的話,力度越是巨大。
而孫奕說的那些話。
配合上孫奕那風輕雲淡的態度。
以及完全不在乎的語氣。
就似乎在說中午吃什麼一般。
听得這話,李炳炳差點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他剛剛一直跟在齊鎮身邊。
只不過,齊鎮的身份實在是太過閃耀了。
也正是因此,才沒有來得及介紹他而已。
剛剛李炳炳還擔心,孫奕來的太晚了。
那麼他好不容易安排的場面,可能就真的用不到了。
可就在剛剛,當他听到孫奕反駁的時候。
卻覺得孫奕來的剛剛好。
時間簡直是恰當好處。
而那簡潔卻有力的話語,確實是孫奕的風格。
孫奕,還是一如既往啊。
一出來,就給人下不來台。
果然,孫奕的聲音也是運起了靈力。
所以在場的人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而听到孫奕這話,大家都來了精神。
誰都沒有想到,打臉會來的如此迅速。
難道這就是現世報嗎。
這里左黎明剛剛做完一個煽動性的演講。
還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反駁就直接來了。
這簡直不要太精彩了些。
其實,大家來這里看決斗,看到是什麼。
不就是相互間的你死我活嗎。
想到這里,很多人甚至激動的臉都有些漲紅起來。
一則是興奮的。
一則是,怪自己剛剛實在沉不住氣,自己瞎激動個什麼勁啊。
對啊,誰說左黎明說的就一定是真的。
興許是他夸大其詞呢。
誰在吵架的時候,不是先把自己的道理想的明明白白的。
所以,怎麼就能說剛剛左黎明說的就全部是真的。
要知道,剛剛左黎明說的也確實有些過了。
大家實在不敢相信,真的有人,可以那麼不要臉。
甚至完全沒有責任心,到這種程度。
這可不是什麼書法師,可以隨意的放飛自我。
作為律者,其基本的要求是很多的。
如果連最起碼的自律都沒有,那麼還怎麼可能跟別人講規矩。
可想到這里,大家又有些猶疑了起來。
左黎明這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說的這話。
如果這些話不真實,那麼左黎明也會面臨巨大的壓力。
剛剛左黎明可是言之鑿鑿的。
那些成績可是做不了假的。
難道,這個剛剛出來的少年,還真的能夠指出那個左黎明的言語不實之處?
想到這里,不少人都好奇了起來。
更多的人,扯著脖子,向著孫奕所在的方向看去。
只是由于人群實在是太密集。
所以,很多人,讓無法看到或者看清孫奕。
而孫奕身邊的人,則自動的給孫奕讓出了一條前往觀禮台的道路。
因此,能夠看見孫奕的人,才可以看到,孫奕在人群讓開的道路中,不疾不徐的走了過來。
是的,孫奕就是不疾不徐的走著。
不論人群對他投來怎樣的目光。
他卻完全不在乎一般。
甚至仿佛壓根看不到一般。
不論那目光是猶疑,還是激動。
孫奕都面對其,仿佛一縷春風拂面。
全然的不放在心上。
就這樣,孫奕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
去從容不迫的來到了觀禮台旁邊。
而直到這時,一直陪著左黎明,站在觀禮台上的左岸,才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
正所謂,弟子服其勞。
面對孫奕的咄咄逼人,左黎明自然不好一上來就直接反駁。
那樣確實有些不夠厚道。
所以,這個時候,正是需要馬前卒去沖的時候了。
只听左岸立刻開口說道︰
「大膽,孫奕,你說什麼。
你說誰說的不是真的。」
一邊說著,左岸還不忘怒目而視的看著孫奕。
同時,他身上的武修的真氣也爆發出來。
仿佛,向著孫奕炫耀一般。
可听到這麼,孫奕卻完全不予以理會。
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只見孫奕拱手對著觀禮台,朗聲說道︰
「師院正,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看到孫奕先向著自己問候,師陽夏明顯臉色好看了很多。
他也微笑答道︰
「哈哈,老夫是有段時間不曾回來了。
你個孫小子,看看你鬧出了多大的事情。」
師陽夏嘴上仿佛是在數落著孫奕。
可那態度神情,卻似乎半分怪罪的意思都沒有。
孫奕听到這里,微微一笑。
繼續對著觀禮台道︰
「在下孫奕。
見過齊鎮齊律師,見過謝琴謝會長。」
孫奕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的躬身施禮。
齊鎮目光玩味的看向了孫奕。
嘴上沒有什麼說什麼。
可是手還是微微的拱了起來。
作為答禮。
謝琴也是一起,拱手答禮。
孫奕這個問候的順序可是有講究的。
雖然在場中,齊鎮、謝琴的地位都要高于師陽夏。
可在這個場合中,師陽夏作為明理堂的院正。
那就是其中所有律者的長輩。
正所謂親疏有別。
所以,師陽夏和孫奕的關系,是要親近于其他人的。
因此,孫奕這個問候的順序,不僅不是不尊重齊鎮和謝琴。
反而是最為恰當的應對了。
也正是因此,師陽夏、齊鎮和謝琴,才會紛紛感到滿意。
孫奕做的面面俱到,一時間,場上的氛圍,十分融洽。
而唯一不融洽的,似乎就是剛剛責問孫奕的左岸了。
見孫奕和在場的其他眾人,都完全不理會自己。
左岸的臉已經直接被氣成為了絳紫色了。
他實在是尷尬無比。
自從自己出生以來,還沒有被人這樣輕視過。
左岸再也忍不住了。
他直接開口說道︰
「孫奕,你好大的膽子。
如此目無前輩,你真真無理至極!」
左岸說的語氣剛烈。
而且配合上他怒目而視的表情。
似乎恨不得直接把孫奕生吃了一般。
而這時,孫奕目光一凝。
他看著左岸,淡淡的說道︰
「長輩說話,你不要插嘴。
不然,你家長輩不教訓你,我可不介意代為管教一二。」
听到這話,左岸立刻恨不得直接手撕了孫奕。
這,這,這,他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說過。
可孫奕說的,卻也十分有道理。
要知道,現在左岸在明理堂的地位,都是左黎明的眷屬。
而孫奕和左黎明平輩論交。
不論齊鎮,謝琴,還是師陽夏,都地位和身份不低于左黎明。
因此,這些人確實可以算的上是左岸的長輩了。
只有左岸將來進入了明理堂,自立了門戶,那麼才算可以跟孫奕地位相同而已。
所以,孫奕這個話說的,完全沒有問題。
可這話听上去,就確實不好听了。
而這時,師陽夏也面容嚴肅的看向左黎明。
開口說道︰
「左黎明,管管自己家的孩子,不要隨意撒野。
這般沒有規矩。
太不像話。」
師陽夏對左黎明今天的表現,確實有些不滿。
因此,他的話自然也不會收斂什麼了。
而听到這話,左岸卻只覺得,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讓他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一股無形的壓力,一下子就籠罩在了他的身心之上。
看到這一幕,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振奮異常。
他們一大早巴巴的就來了。
為的是什麼,還不是就是為了看到他們互掐起來。
現在比武還沒開始,雙方就開始唇槍舌劍起來。
果然過癮。
所有人的的目光,都一下子集中在場中。
想看看接下來如何發展。
只見左黎明听到師陽夏的話。
卻又悄悄的往前站了一點。
把左岸,掩在身後一點。
降低了他身上的壓力。
左黎明,這才開口說道︰
「師院正說的是,我一定回去。嚴管家人。
不過,此時也不能全部都怪小佷。
正所謂,路不平,有人鏟。
孫奕這樣,言行不當,我佷子難以忍受。
憤而出口,實在正常不過。」
左黎明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整個事情,都怪在了孫奕的身上。
即為左岸緩解了壓力,又把重點重新拉回在孫奕身上。
反應也算是機智了。
而听到左黎明這話。
師陽夏的臉色卻越來越冷了起來。
今天左黎明一再的落自己的面子。
如果是在平時還好。
自己忍了也就忍了。
可今天,齊鎮就在旁邊。
師陽夏還指望去明濤學院呢。
左黎明這些話,萬一給齊鎮留下了自己御下無術的印象,怎麼辦。
師陽夏立刻就要發作。
可忽然,他余光瞥見了孫奕正看向他。
忽然,他心中一動。
這才開口說道︰
「呵呵,孫奕,剛剛左黎明說了許多的事情。
我們都听他說了很多了。
可作為另一個當事人的你,卻還沒說什麼。
不知,你有什麼想說的?」
師陽夏也算是反應快速。
不論他再揪著左黎明言語不當,進行拉扯,還不如將計就計。
讓孫奕自己來反駁。
這樣,既維護了自己的地位,又打擊了左黎明。
畢竟,最了解一個人的,永遠是他的敵人。
孫奕自然知道,應該從什麼方面進攻左黎明。
那就完全不用自己擔心了。
而听到師陽夏這話,孫奕微微一笑。
這才開口說道︰
「回稟師院正,我剛剛就想說了。
左黎明的那一番話,不盡不實。
如果不是左律,他真的思維異于常人。
那麼就只能說,他是有意為之了。」
孫奕這里剛剛說完。
左岸立刻就反唇相譏道︰
「孫奕,你信口開河……」
哪知,他剛剛開口。
立刻,就感覺到了一股巨力,襲向了自己的肺部。
竟然讓自己接下來的話,硬生生的不能出口。
卻見謝琴,進入揮出了一掌。
所有人的吃驚的看著這一幕。
不知道謝琴為什麼要出手。
而這時,謝琴才說道︰
「沒大沒小。」
一下子,左岸和左黎明都敢怒不敢言的,不敢說話了。
而這時,謝琴才轉過身來。
對孫奕說道︰
「孫奕,你繼續說。
左律哪里說的不對了。」
孫奕這才開口說道︰
「感謝謝會長。
其實,整個事情的起因十分蹊蹺。
剛剛左黎明,說了,他對我發起決斗。
是因為我在為客代理的時候,當庭拒絕代理。
所以,他才忍無可忍。
可他沒有說的是,那次我代理的是一個和離的案子。
這是一個女方要求與男方和離的案子。
要知道,這種情況本就十分少見。
而更為奇怪的是,這個女子竟然是逃離到了娘家之後,這才敢提出來的。
于是,本著盡職盡責的態度。
我對整個案子,進行了了解。
于是,我這才發現,那個男方竟然長期的虐待自己的發妻。
當然,如果僅僅是一般的家暴,那麼我也不至于如此。
可你們知道嗎。
那個男子,竟然有這奇特的愛好。
他竟然用自己的妻子,去強迫其服侍別的男子。
而且,為了滿足自己的奇特愛好。
他還對自己的發妻,用起了給妖族才用的鎖陰絲的手段。
如此種種,簡直常人難以想象。
因此,我依據律師管理辦法的規定。
被代理人,利用官司嚴重的侵犯他人權益。
律者是可以放棄代理的。
這才拒絕為其代理了。
要知道,身為律者,律者有自己堅持的正義。
身為人族,人族有自己不能放棄的尊嚴。
這就是我當庭拒絕代理的原因。
此案已經由德林府,推官審理具結。
而且雙方都在裁判文書上簽字畫押了。
可為明證。
我想問在場的各位,如果你們面對此事。
你們是作何感想。
你們會作何選擇。」
孫奕終于,面對所有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一時間,全場寂靜。
左黎明似乎想要反駁。
可一時間,卻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他緩了緩情緒。
這才開口說道︰
「孫奕,多說無益。
你有你自認為的道理。
而我有我堅持的理念。
既然,理念不同。
那麼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見口舌上不能取得優勢,左黎明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直接抓住了問題的實質。
那還是直接決斗吧,只有實力的碾壓。
那,才是王道。
听到左黎明這麼說話,慕良朋和周全都怒目而視起來。
這老小子還要不要臉。
人家跟你講道理,你不講。
一味的力大壓人。
當真是一點作為律者的覺悟都沒有嗎。
而就在這時,只听一旁觀戰的人中。
有一人喊道︰
「慢!正所謂,理不辯不清,話不講不明。
因此啊,我看這道理,還是要講上一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