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漢江而下奔襲的金城軍,沒能瞞過延岑城的斥候。
發現進襲的軍力,均州斥候分成兩路,一路逆水去往金州報信,一路乘船順江而下先達延岑城,延岑城立刻城門緊閉據守。
待得金城軍抵達延岑城,遇上了惡劣天氣,天空烏雲密布,大雨滂沱。
五伯父下令冒雨攻城,進襲均州境內必須速戰速決。
延岑城只有了一千守軍,面對來襲的金城軍,守將犯了一個致命錯誤,他下令征發城內壯丁守城,來自‘襄州’的行商被信任的征用。
五十名潛伏將士有的被發給了長槍,有的成為力夫,搬運滾木石頭上城牆,留在城牆上負責拋出滾木下砸。
大雨驟急的落在城牆上,水霧使得人的視線受阻,面對金城軍發動的六路雲梯攻城,守將在城牆上走動外望的巡視布防,後面跟隨六個屬下。
忽然,旁邊蹲抱滾木的兩個力夫,一左一右的探臂抱住守將雙腿,一齊起身拋了守將飛天。
守將一聲驚叫,整個人飛出了城牆,向城下翱翔而去。
啊?一片驚叫,繼而周遭出現了亂戰,跟隨守將的屬下和城牆守軍,被一群征發來的民夫反叛,打的措手不及,有人大喊守將死了,城破了。
金城軍自兩個雲梯,陸續爬上了城防缺口,加入了城頭大戰,能夠留守延岑城的軍力,大小將官都是馮行襲的親信,抵抗的非常頑強。
等到戰事結束,守衛西城門的六百守軍死傷大半,金城軍也傷亡三百多。
至于征發來的民夫,在听到守將死了之時,大半畏縮的溜邊裝死。
陷城之後,五伯父在佔據的州衙發令善後。
很多金城軍沿街高喊,公告城內︰「馮行襲兵襲金州,與被罷職的太監楊復恭勢力勾結,皇帝陛下震怒,罷職馮行襲均州刺史,另任宰相之子,禮部員外郎韋巽外任均州刺史,如今是皇帝陛下發來了神策軍,請城內無需恐慌。」
城內有膽大者出問︰「你們真是朝廷的神策軍?」
走告士兵理直氣壯的回答︰「我們是京城神策軍之一的五千金城軍,我家將軍大人金城軍使,爵封石泉伯,新刺史大人不日會到,馮行襲已然是罷官逆賊。」
延岑城內的軍民半信半疑,都保持了觀望態度,無人主動示好,也無人暗中敢于搗亂
延岑城在大雨滂沱中易主,西城縣城也遭遇了滂沱大雨的暴襲,東城門和西城門發生著殘酷的冒雨廝殺,血和著水,殷紅了大片城牆。
韋扶風咬著牙,手執長槍親自上陣,在西城門的城牆內冒著亂箭走戰,補救被撕開的缺口,大雨阻隔視線,使得守城一方陷入不利。
噗嗤!一聲慘叫,韋扶風出槍如毒蛇吐信,刺殺了一個登城的敵軍。
韋扶風的身旁伴隨著林清雪,兩人一起互相配合的殺敵,基本上是一攻一守,林清雪主要是用長劍阻撥亂箭
東城門外,四十多歲的馮行襲,身材魁梧雄壯,臉上有著青色胎記,此時一雙眼楮通紅,仿佛一頭發狂的惡狼,凶狠的盯著城樓。
進攻三日,折損了四千軍力,讓他心痛的幾乎發狂,那都是他辛苦多年的積累,原以為折損兩千軍能夠拿下東城門,但東城門的守軍,頑強的令人發指。
「大人,家里來了斥候急報,發現數千精銳軍力自商州方向而來,奔襲延岑城,但不知是那里的軍力。」心月復將官低聲稟報。
「你說什麼?」馮行襲震驚失聲,一雙紅眼凶盯了將官,將官低頭又說了一遍。
馮行襲扭頭急思,過了一會兒惱道︰「鎮守潼關的韓建?」
將官點頭,道︰「很有可能,韓建進奪了商州,虎視眈眈均州,趁虛奔襲。」
「混帳,氣死某了。」馮行襲氣的大罵,擔心的忠義軍沒有出兵,北邊的韓建趁虛而入。
「撤兵,命令在漢江待命的兩千軍力,乘船速歸延岑城。」馮行襲果斷做出了決策。
將官領命,東城門的攻勢突然消失,咬牙沖鋒的均州兵听到鳴金退兵,立刻飛快的退卻,均州聯軍拔營急去。
「大人,應該告訴楊守亮一聲。」將官提醒。
馮行襲冷道︰「不要說是韓建進襲均州,要說忠義軍進襲了延岑城,若是楊守亮听得韓建出兵,他八成也會退兵,哼!讓他在這里對耗。」
楊守亮接到了馮行襲的傳告,倒是沒有沮喪之意,反而有著幸災樂禍的快意,但他也耗不起,只能再次分兵堵住東城門,轉入圍困態勢
大雨磅礡,僅僅數日造成了漢江爆發洪峰。
本來對于守城不利的暴雨,對于回歸的均州兵卻是成了噩夢,道路泥濘難行,而乘船而下的均州兵,也發生很多覆舟災難,憑空折損五百軍力。
奪取了延岑城的金城軍,等不及韋扶風所說的兩千川南團練接管,事情發生的太緊迫,那兩千團練出發一半,還在大江之上驚心而行。
主要是夏日江水暴漲急流,造成下游的船只回返困難,而川南不可能有太多的船只,主事者不敢用竹排大量運兵,怕死多了獲罪不起。
戰機不容錯失,五伯父常年在外打拼,本就是一位能夠變通的人物,他留下林虎所屬和兵馬使田文的營軍,計一千軍留守延岑城,親自率領兩千多金城軍精銳,出城尋找戰機。
金城軍冒雨離開延岑城,沿著漢江北岸上行,走到鄖縣與武當縣的交界,尋了一處村落駐扎,使出五組斥候繼續上行探查。
一日後,一組斥候乘坐漁船順江飄回,急報發現了回師的均州兵,不知道多少軍力,只見到回師的均州兵在冒雨急行軍。
五伯父當機立斷,主動出兵迎擊,他依據常理推測,急于回歸的均州兵,會在接近延岑城時修整,途中會不顧疲憊的趕路。
如此大雨天氣,路途泥濘,行軍中的均州兵,難免疲憊的缺乏戰斗力和斗志。
金城軍沿著漢江北岸上行,五伯父不知道在村落駐扎休息的時候,有一千多的均州精銳,乘船走過的抵達延岑城,發起了攻城,林虎和另一兵馬使田文頑強抵御。
延岑城再次發生攻城戰的時刻,金城軍也迎上回師的均州兵。
狹路相逢勇者勝,論人數,均州兵多了金城軍三倍,但有半數是房州兵。
正如五伯父所料,途中冒雨趕路的均州兵疲憊不堪,身穿重甲的童山,一人當先的沖鋒在前,揮舞大槊的橫掃千軍。
均州兵遭遇迎頭襲擊,猝不及防的極度意外,一下子被打蒙了。
金城軍有備而戰,又獲得過新勝,士氣如虹,在勇將的開路下,個個爭先恐後的呼喊沖殺。
均州兵不知道敵軍有多少,疲憊之下恐慌蔓延,先頭一被阻擊後退,造成一種潰退現象,結果演變成了大潰退。
瓢潑大雨之中,將官的喝令組織能力大弱。
均州兵一退,後軍的房州兵听得喊殺聲,立刻止步不前,繼而出現了向後逃跑。
房州兵在金州折損兩千軍,毫無所獲的前提下,不情願繼續轉戰均州,士氣低迷。
七千聯軍就這麼被兩千多的金城軍追殺,疲憊的身體根本跑不多遠,大批的聯軍拋下兵器,四肢大張的趴在泥地里投降。
一時間,漢江北岸趴了密密麻麻的的士兵,綿延千米之遠。
金城軍的後軍,飛快的收走地上的兵器,前軍一直追殺千米之外,只有數百敵軍逃月兌。
投降之後的聯軍才發現,原來敵軍的數量並不佔優。
金城軍及時公告均州刺史換人,原刺史馮行襲勾結楊守亮反叛朝廷,被皇帝陛下罷官,新任均州刺史韋巽是宰相之子,禮部員外郎。
俘虜們對于朝廷沒有多少感覺,但他們多數是均州和房州良民出身,對于官府非常敬畏。
另外,底層士兵的心理流于現實,當兵吃糧,既然投降了,只要新主公能夠給飯吃,給錢用,那就值得效力听令。
俘虜之中的隊正及以上將官,被五伯父下令押去別處全部殺了,尸體拋入漢江,之後開始收編俘虜。
五伯父沒有用金城軍混編,而是繼續留用俘虜中的火長,用房州兵的火長和均州兵的火長混編,五百俘虜一營,使人為校尉統領。
最後,獲得十二營俘虜軍,五千七百之眾,暫時不給發回兵器。
隨後開拔鄖縣城,讓俘虜去往鄖縣城駐扎休整,借口是等待新刺史交接,以安俘虜之心。
大軍抵達鄖縣城,通過一番交涉,鄖縣令知趣的開城投降,讓軍力進入城中駐扎。
在鄖縣城駐扎不久,延岑城的求援使者與金城軍的一組斥候,來到了鄖縣城。
听得有一千多的均州兵精銳在攻城,五伯父命令童山,帶著二百金城軍去支援守城,金城軍的大部,繼續留在鄖縣城休息和震懾俘虜軍。
次日一早,五伯父動用鄖縣庫藏,給俘虜軍發下軍餉,告訴房州兵,日後讓他們回去房州,待得朝廷任職了房州新刺史,讓房州兵歸屬新刺史回去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