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扶風與岳父辭行,在劉月娥依依不舍的目送下離開,向東繼續巡視,一路走巡循州,潮州,漳州,進入泉州,見到了岳父楚言和一家。
婉玉與娘家人喜相逢,一家人歡天喜地,笑容不褪。
家宴後,韋扶風與岳父楚言和品茶說話,他提及為王審潮在泉州立碑,彰顯刺史王審潮對泉州的貢獻。
用意是收買人心,讓福建人知道,王審潮的大將軍墓在連州,變相的宣告,福建是歸屬夜郎府統治。
楚言和接受了立碑任務,讓現任刺史為前任彰功,事實上無人願意接受,但韋扶風是為了大局,翁婿二人又談了泉州諸事。
韋扶風再次提醒楚言和,關注流求島的開拓,楚言和的功績能夠體現在流求島,流求島的名字讓楚言和更改。
楚言和推辭了改名之事,他建議讓楊河改名,自稱治政的本事和勤勉遠不如楊河,讓他出了風頭,或許寒了能吏的心,不利于福建的整體開拓治理。
對于舅父的謙讓,韋扶風欣慰,人貴在自知之明,舅父的謙讓,也體現了與他是一家人,大局為重。
家常中,楚言和對于任職泉州刺史非常滿意,也承認王審潮打下的良好基礎。
如今,楚言和在泉州衣食住行都很不錯,想及當年的淡粥無鹽生活,泉州就是富貴之鄉。
次日,韋扶風巡見泉州駐軍,水軍,附近的農業,鹽業,走巡四日離開泉州,去往了福州。
抵達福州,與文武官員見面,巡視軍政,農商,船務,一忙就是七日過去。
楊河也推辭了流求島改名,認為韋扶風改名更具有統治意義,建議流求島置立州治。
韋扶風頗為無奈,他不知道改什麼名字更好,既然提出來了,也不能不了了之。
無奈之下,韋扶風一時興起,乘船出海去往流求島看一下,這一看令他非常的震驚。
流求島,不能稱之為島的所在,山川河流縱橫,非常的遼闊。
听著隨行官員的講解,韋扶風愈發重視流求島的戰略地位,他忽然萌生一個念頭,流求島孤懸海外,似乎比夜郎府更容易割據。
韋扶風的時間緊迫,在流求島駐留半日返回福州,鄭重的告訴楊河,流求島更名閬風府,他親任都督,楊河兼任閬風府長史。
楊河恭敬領命,自此重視了開拓閬風府(流求島)地域。
韋扶風離開福州,去往北面的建州巡視。
不久前,建州刺史徐歸範和汀州刺史鐘全慕,攜帶戶丁田糧冊籍,親赴福州面見楊河表示歸附。
韋扶風對于建州的歸附還算在意,建州位于福州之北,武夷山為界與江西比鄰,在籍丁戶人口近十萬,農業比福州豐產,特產茶葉。
汀州在建州之西,與贛州比鄰,在籍人口不足萬,存在不知數量的土著人口,是個貧瘠的州域。
建州刺史和汀州刺史屬于歸附,也就是保留自主權,願意向觀察使交納貢賦。
韋扶風目前不宜強行歸治,在兩州地域一走而過,去了贛州巡視。
贛州屬于半歸屬,刺史盧光稠擁有地頭蛇權勢,韋扶風留在軍營召見,盧光稠與屬下來見,表面和諧的說說話。
贛州巡視之後,韋扶風繼續巡視郴州,衡州,潭州,邵州,朗州,湮州,辰州,溪州,施州,黔州,涪州。
抵達涪州,已然接近年關。
韋軒對韋扶風說過,這一年的年關不需回去金州過年,韋扶風的祖父傳話,大局為重,防止年關出現叛亂。
韋扶風對于涪州重點巡視,涪州駐扎重兵,大半軍力屬于隨時待命的戰軍。
韋扶風需要與軍力親近,舉行大演武,給予將士們好處,加強軍心的歸屬感
韋扶風抵達涪州的時候,封州刺史的府上,有人找上了門,竟然是新任節度使的密使。
密使代節度使大人傳言,想與封州刺史合作。
密使言,近日,會有長安而來的一千軍力抵達廣州,那是薛王的屬下,節度使大人想請封州刺史合作,幫助節度使大人掌控廣州。
節度使的計劃是,以向朝廷貢賦為理由,命令嶺南各州送上貢賦,封州象征性的送上一些,如果高州那里沒有送上貢賦,節度使發兵討伐。
屆時封州配合出兵,讓鎮守廣州的軍力,被動的出動一部分軍力。
廣州的一部分軍力真的出征離開,薛王的一千軍力適時抵達南海縣入城,封州出動大軍繞過端州,里應外合的奪取南海縣城。
若能成功,節度使願意讓劉隱任職行軍司馬,一起合作的統治廣州,聯合嶺南所有勢力組成聯軍,共拒川南節度使的反撲。
劉謙讓密使去休息,他與兒子劉隱商量,劉隱年方二十,握拳激動道︰「爹,這是難得的機會,值得去做。」
劉謙顧慮重重,道︰「你看會不會是韋小兒的陷阱?就算不是韋小兒的陷阱,我們擋得住韋小兒反撲?」
劉隱冷笑道︰「爹,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再拖下去,韋扶風對于嶺南的入主越來越穩固,我們越來越被動,韋扶風針對我們,與我們的水道利益爭食,若不能盡早反擊,我們拿什麼養軍。」
劉謙點頭,欣慰道︰「你的見識很好,也有果斷魄力,相比之下,為父缺少當初開拓基業的銳氣。」
劉隱恭敬道︰「孩兒只是不甘心。」
劉謙點頭,神情悵惘道︰「多年打拼,誰能甘心。」
劉隱看著父親,眼中流露斗志。
劉謙扭頭看了兒子,溫和道︰「需做萬全準備,一要緊盯桂管駐扎的川南軍,二要出使聯合高州劉昌魯,達成一起消滅川南軍,共拒川南軍反撲的約定。」
劉隱點頭,忽又道︰「長安來的一千軍力,只怕未必勘用,為免誤事,不如加上我們的一千軍力進入城中。」
劉謙想一下,道︰「兩千軍力?易被拒之門外,不宜畫蛇添足,其實只要我們在外進攻,讓城里及時策應即可。」
劉隱道︰「怎麼也要有我們的人做內應,各自五百入城,我們派出精銳。」
劉謙點頭,父子達成一致,開始了軍事行動,他們知道韋扶風巡視諸州,如今應該歸去了川南或金州,因為快過年了
密使返回南海縣城,當日,新任節度使發出很多公文,去往治下各州。
公文說臨近年關,應當向朝廷貢賦,讓各州送來貢賦,沒有具體數額,明顯是一種試探。
數日後,封州一帶的各州,使人送了貢賦到南海縣城,都是價值不大的禮物。
新任節度使高興,對于來者統統嘉許,西南方向的州域沒有回應。
新任節度使不高興了,下令出兵討伐,命令抵達封州獲得回音支持,節度使命令,南海縣城的一半軍力參與討伐。
主事的劉月娥召集將官,商議一下,達成可以出兵,同時使人向川南渝州飛報。
南海縣城內有封州眼線,城中的各種動向信息,被快速送去封州,封州的五千軍力,走向西南討伐的途中,突然回轉封州。
封州出兵八千,劉隱統帥,走陸路向東抵達廣州清遠縣,折而向南奔襲南海縣城,這一迂回繞過了端州防御。
南海縣城,一千遠道而來的軍力抵達城下,領軍的武將身材魁偉,身穿重甲,仿佛一尊天將,他就是琥珀的父親,指揮使林海。
林海自從跟隨韋扶風,只在奪取均州的時候重用過,後來一直在萬州任職指揮使駐扎。
韋扶風沒有繼續重用林海,一是林海不適合獨當一面作戰,二是不願林海出事。
別看林海穿著重甲,威猛懾人,事實上林海的武藝平常,說白了就會幾招莊稼把式,有些蠻力。
若真的如同童山那般悍勇霸道,當初也不會落魄貧苦。
亂世之中,武藝超群者基本不會被埋沒,要麼崛起,要麼死亡。
林海受命南來,該怎麼做,韋扶風的信中都有了安排。
經歷過戰事的洗禮,指揮使的官職,林海在心態和經驗上,也是有了統帥的基礎,能夠從容行事。
報上來歷,林海在城外等候了足足一時,最後才被出城的都督府左都押衙領入城中,一千軍力直接去了都督府。
都督府,林海恭敬的拜見了節度使大人,隨後被安置休息。
次日凌晨,劉隱率領八千軍力悄然逼近南海縣城。
劉隱不知道,來自福建和贛州的三萬川南軍,分成兩路進入廣州,距離南海縣城不過數十里。
劉隱眼楮盯著晨曦中的巍峨城池,舌頭舌忝舌忝嘴唇,眼神堅毅的一咬牙,他此時的狀態亢奮而又緊張,成敗在此一舉,他下令攻城。
封州軍扛著雲梯沖向城池,向城池發起了猛攻。
城牆上一片號令聲,針對來犯之敵有條不紊的予以阻擊,箭雨飛射,熱水瓢潑,使得攻城的封州軍慘叫墜落。
劉隱瞪大了眼楮,守城這般的有備出乎意料,他有種不祥感覺,但此時只能是進攻拿下南海縣城,他下令繼續猛攻,命令一千多弓箭手拋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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