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職後,韋扶風又道︰「你們日後想回去故鄉,可以書信告訴本軍,本軍酌情的另行他用。
軍使官位與下州刺史平級,回去南方不願領軍可以任職刺史。
有一日你們老了也會獲得刺史官職,讓後人有一個文武雙全的祖宗榮耀。
另外告訴將士們,願意回去的,年底前能夠回去。
這里的軍餉會比金州高半倍,各種需求也會送來,若是願意定居的,家眷會接來。」
四個新任軍使恭敬點頭回應。
獨斷的做主之後,韋扶風問韋良︰「五伯父願留在靈州嗎?」
韋良沒有不悅反應,正容道︰「這里若是非常重要,我可以留下。」
韋扶風道︰「這里的軍事地位非常重要,但金州那里的守御也重要,我需要盡早趕回去處置荊南善後。」
「哦,你打算進取荊南?」韋良說道。
韋扶風點頭,道︰「或許現在已然開始了進取,我來北方之前,已然布局進取荊南,如今楊行密與鄂岳軍發生戰事,有利于我的布局實施。」
韋良道︰「荊南只怕是不易拿下,江陵府城不次于這座靈武城。」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早就策歸了一個兵馬使內應,但能不能夠配合大軍破城,我也不知道。」韋扶風笑語。
韋良愕然,隨即笑道︰「你小子,厲害。」
韋扶風笑道︰「只要拿下荊南,完善漢水為界的防御,也就不懼宣武軍日後南下。」
五伯父說道︰「鳳翔軍也是不好對付,听說越來越強勢了。」
韋扶風說道︰「鳳翔軍比不得宣武軍,我們奪取了巴中和東川,有了遏制鳳翔軍的根本。
也因為鳳翔軍的強勢,引起了河東節度使的關注,願意借兵的助我進奪夏綏和靈州。」
五伯父不解問道︰「李克用是怎麼想的?竟然不自己佔據這里?」
韋扶風回答︰「五伯父,在名義上,這里歸附河東治下,需要向河東軍貢賦。
李克用一心想要進取中原,對于黃河以西不願牽扯軍力,我是听說夏綏節度使進奪靈州,才請求李克用借兵,需要付出借兵的代價。
李克用需要糧食和茶葉,我需要河東的石炭煉鐵。
李克用女兒做主夏綏官員任職,也有權監察靈州,只是不得干涉靈州軍事。」
韋良听了皺眉,道︰「竟然這般麻煩,你的那個河東女人好相處嗎?」
韋扶風回答︰「五伯父是長輩,可以不理會她對靈州的指手畫腳,日後她會在綏州。
不過為了麻痹朝廷和應付李克用,朔方節度使由李存孝虛任。
節度副使和靈州刺史需要我來任職,委屈伯父任職靈州長史兼行軍司馬。」
韋良道︰「大局為重,說什麼委屈,我留在這里可以,你回去了應該坐鎮均州,我就怕那些無能的胡來。」
韋扶風點頭,道︰「五伯父,我們先去收編靈州兵,不久還要應付出征涼州的靈州兵。」
韋良點頭,一起出城接收軍力,邊走邊問道︰「出征涼州的靈州兵有辦法應付嗎?我們有很多家眷人質。」
韋扶風回答︰「可以使人談判,如果出征的靈州兵拿下了涼州,讓其任職涼州刺史歸屬我們,若是不肯,那就開戰,河東軍還在。」
韋良點頭,笑道︰「好好的靈州不守,非要遠征涼州。」
韋扶風正容道︰「我在川南渝州的時候,獲知河西走廊的歸義軍發生內訌,正是外敵進奪河西走廊的機會。
河西走廊有祁連山融雪成河,是一塊農牧皆宜的寶地,也有天險為屏障,絲綢之路的重要通道。
靈州雖然很好,但格局有限,無險可守,可謂彈丸之地。
若是沒有外援容易被進奪,若能奪取涼州成為犄角之勢,就可以南奪會州,憑借黃河和六盤山守住會州。
換成我,也願伺機進取河西走廊。」
韋良點頭道︰「是不該固步自封,我原以為,你只想威脅鳳翔軍。」
韋扶風說道︰「五伯父,若不進取河西走廊和會州,朔方始終會是河東軍的附屬,受其盤剝壓榨。
河東軍也隨時能夠來吞掉,所以必須發展勢力,好在我們有南方基業的支持,能夠補給這里的需求。」
韋良點頭,道︰「這里勢力壯大起來,或許能夠與河東軍分庭抗禮,那時候,也能夠南北呼應的進攻鳳翔軍。」
韋扶風微笑道︰「那還早,我們需要河東的虎皮震懾鳳翔軍,不然鳳翔軍和邠寧軍,必定大軍北上滅了我們。」
韋良點頭,兩人的談話固然是久別的溝通閑聊,也是給四個新任軍使聞听。
韋扶風在展示自己的雄才大略,根基實力,讓身在朔方的將士有信心,願意效力。
抵達靈州兵軍營,韋扶風和韋良一起分軍。
韋扶風需要給投降的將官安置一些,暫時不能安置的也會給予相同的待遇,承諾日後啟用。
有願意帶家眷去南方的,韋扶風可以給予安置。
次日,李存孝送來戰報,夏綏節度使拓拔思恭,帶著數千殘部逃去原州。
俘虜一萬多,他已然斬殺所有軍官,收編普通俘虜為河東軍,詢問用不用大軍開拔靈州。
韋扶風回復李存孝在鹽州駐扎待命,他不會讓河東軍來了靈州,需要等候去往涼州的使者回音。
雖然靈武城有了家眷人質,但靈武節度使韓遵未必屈從歸屬,有一半可能回來奪城。
靈武節度使韓遵,也是黃巢時期割據成功的藩鎮之主,原本是靈州將官,跟隨前節度使唐弘夫去往長安鎮壓黃巢。
唐弘夫戰死,韓遵論功,被朝廷認可為靈武節度使。
可以說黃巢之亂,造就了很多亂世梟雄,但也埋葬了更多的失敗梟雄。
梟雄能得善終的很少,多數會因為失敗而被滅門。
韋扶風不想殺戮人質,所以就算韓遵不顧一切的反撲,他也不會押了人質上城牆殺頭威脅。
此去勸降的使者,告訴奪取靈州的是長安韋氏,讓韓遵在心態上少些憋屈。
就像兩個人打架,一個地主富戶被一個流民打了臉,地主會覺得奇恥大辱。
若是被一個官紳打了臉,地主只會生氣郁悶,不會有暴跳如雷的拼命沖動。
故此,一個名聲赫赫的世族奪取靈州,與一個草莽之輩奪取靈州。
對于失去靈州的韓遵而言,仇視程度大不同,前者最少能夠讓韓遵多些理智
晉陽城,李玉珠在接到韋扶風的回音,當即召集一批屬下,吩咐屬下去往夏綏地域任職。
李玉珠沒有急著過去,她理智的還想觀望一下,萬一夏綏地域得而復失呢?
打發了屬下啟程,李玉珠心情很好的回到郡王府居處,入屋奴婢們迎侍,還是春紅服侍月兌去外衣。
李玉珠抬手勾擺,屋內侍立的秀蘭,忙扭著腰肢走過去。
李玉珠看了秀蘭,淺笑問道︰「還想韋扶風嗎?」
「奴婢日思夜想。」秀蘭媚笑細語。
李玉珠淡笑道︰「婉秋妹妹知道你勾引韋扶風,她會怎麼想?」
秀蘭听了平靜,輕語︰「奴婢只是一個奴婢,與五小姐沒有關系。」
李玉珠淡笑道︰「若是讓你告訴婉秋,你喜歡韋扶風,勾引了他,服侍了他,你會說嗎?」
秀蘭輕語︰「奴婢說不說,需要小姐吩咐。」
李玉珠笑了笑,問道︰「來月事了嗎?」
「沒有,奴婢的日子還沒到。」秀蘭低眉順眼的怯生回答。
李玉珠輕語︰「你的皮肉騷氣,生了女兒最好,婉秋活月兌月兌的狐媚子,嫁了男人,也會是如你這般的騷蹄子。」
「奴婢騷蹄子。」秀蘭細語,扭腰擺臀一下。
李玉珠走去椅子坐了,她起過念頭不要了秀蘭,隨意的送給那個屬下。
但轉念一想,覺得留下秀蘭,日後或許能夠掌控婉秋。
但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不到說穿的時候
韋扶風在靈州耐心等候十日,每日里巡視軍政,慰問民生,還舉行軍武提拔人才。
期間李存孝使人催問一次,言不能久留。
韋扶風讓李存孝,小股軍力分批押解戰利品,黨項人口回歸河東。
一日走一千將士,但不許大量騎兵離開。
李存孝照辦,此法確實很好,押解本就走的緩慢,一日一千軍力走離,不影響大軍的駐扎事實。
第十四日,去往涼州的使者歸來,告訴出征涼州的靈州兵已然奪取涼州。
靈州兵初期進軍順利,進攻涼州最難的是古浪峽天險,那是涼州的一道天然門戶,易守難攻。
靈州兵利用以往與歸義軍的友好,派出一支二百人的精銳‘行商’,進入古浪峽關隘之中發動襲擊,拿下了古浪峽天險通道。
靈州大軍走過古浪峽之後,與涼州的張義潮後人展開激戰。
歸義軍由于內訌,分裂成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索勛的節度使勢力,統治涼州之外的河西走廊,一部分是涼州勢力。
兩個勢力一直相安,彼此雖然敵視,都能克制的不想兩敗俱傷。
涼州勢力默認索勛是歸義軍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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