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軒欣慰點頭,平日里他不願與將官親近,主要關心治理桂州,但也沒有做出虧待行為,如今敵軍來勢洶洶,全靠這些將士們賣命。
韋軒扭頭注目防御副使,溫和道︰「秦伯,你護送夫人去往潭州。」
防御副使一怔,這是一位老將,出身慶陽侯府家將,名秦磊。
秦磊作揖,恭敬道︰「大人,護送夫人,百兵即可,卑下雖然老邁,還能戰斗。」
韋軒溫和道︰「你領軍護送,我能放心。」
秦磊恭敬道︰「大人,這個時候,讓卑下離開,必然影響兩千團練的斗志,兵家大忌。」
韋軒想一下,點頭道︰「謝秦伯。」
接下來,韋軒和將官們沿著城牆走巡,彼此交流守城的見解。
巡視一番,韋軒回到州衙,意外看見夫人,驚詫道︰「你怎麼還在?」
「十郎留下,妻理當同生共死。」大娘微笑回答。
韋軒的眼楮浮現淚光,一時間內心舒暢之極。
大娘走過來,扶著韋軒走去坐下,溫柔輕語︰「雲卿走了,十郎不要失望。」
韋軒輕語︰「不失望,雖說上陣父子兵,但做為父親,還是不願兒子留在險地。」
大娘默然,親生兒子缺乏擔當,缺乏面對危機的勇氣,身為母親,不願兒子死戰桂州,任由兒子離開。
默然一會兒,韋軒忽而笑了笑,輕語︰「我舍不得桂州,也不願日後為了奪回桂州,死亡成千上萬,我若是走了,沒臉再回來坐享扶風的戰果。」
大娘輕嗯點頭,韋軒遲疑一下,又輕語︰「其實我也害怕,扶風會不會死亡。」
啊?大娘吃驚失聲,問道︰「何以見得?」
韋軒嘆氣,輕語︰「只是胡思亂想,主要是十二被田雯兒殺了,田雯兒的書信措辭很不客氣。」
「那丫頭是蠻夷。」大娘輕語。
「就算是蠻夷,扶風若是平安,怎麼也能尊重我們,我擔憂,田雯兒在用緩兵之計。」韋軒輕語。
「不會的,扶風一定是平安無事。」大娘抵觸的輕語。
韋軒苦笑道︰「我當然不願兒子死亡,扶風若是不在了,我們放棄桂州,日後能去那里安身,沒有了桂州,我們只能淪為寄人籬下。」
大娘听的惶恐,頭一次覺得郎君變化巨大,遲疑一下,道︰「最不濟,我們去往成都,李雪柔能夠尊重我們。」
韋軒輕語︰「我那也不去,寧願死在桂州,也不要再次寄人籬下。」
大娘溫柔輕語︰「妻陪著十郎。」
韋軒伸手捉握夫人玉手,拉扯夫人坐在腿上,環臂摟抱,溫柔輕語︰「這次若是大難不死,給我納兩個侍妾。」
大娘輕嗯點頭,她出身勛貴,自小習慣貴族男人的妻妾成群,她也心知肚明,此時的夫君壓力山大,需要男人的分解恐懼。
「你不生氣。」韋軒溫柔問道。
「妻說喜歡郎君的霸氣,郎君信嗎?」大娘眉眼斜視,巧笑輕語。
「霸氣?」韋軒呢喃,忽而起身抱扛起夫人,邁步去往了後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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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刺史韋進賢逃離桂州,帶著近萬人去往長沙府,原打算去往嶺南廣州,只是沒有很多船只,去往嶺南的陸路難行。
若非惱恨十兒子的忤逆,金州刺史不會帶走一萬軍力,正常情況下帶上五百護軍足夠,也傾向去往廣州。
主要是長沙府臨近戰場,宣武聯軍有可能兵臨長沙府,那時候又得跑路。
大隊人馬一路東北行,走出桂州,三日後,進入永州,沿著湘江去往永州治所零陵縣。
途中休息,二兒子韋安找上金州刺史,建議道︰「這一路車馬勞頓,父親不如乘船。」
金州刺史采納,車馬一路顛簸遭罪,難以忍受,他早就後悔,在桂州應該乘船出行,乘船舒坦很多,又能夠享受酒色,排解郁悶。
韋守金尋來五艘船只,金州刺史登舟之前,喚來一眾領軍主將,吩咐陸行兵力與他的行船保持同步。
韋守金主動請命,乘船護行,金州刺史應允。
黃昏時分,錯過了宿頭,大軍在野外駐扎,金州刺史留在船上吃食。
在岸上吃過晚飯,韋守金和四個屬下走近船只,直接上了金州刺史的船只,甲板上站立兩名護衛,船尾也有兩名護衛。
韋守金徑直走入船艙,艙內不寬敞,擺著一張矮桌。
金州刺史正與兩名半果侍姬喝酒,一張老臉紅通通,神情懶洋洋。
「嗯?你有何事?」醉生夢死的老梟雄,猛然看見走進來的韋守金,頓時警惕的質問。
「孫兒來給祖父大人請安。」韋守金淡漠輕語,身後的四個屬下疾步撲出。
兩個屬下分別撲近兩個侍姬,按倒堵嘴,兩個侍姬驚恐反抗。
兩個屬下撲近金州刺史,探手制住金州刺史,堵住嘴巴按倒,金州刺史拼命掙扎,不能得月兌。
韋守金走近,止步傾身的冷道︰「祖父大人,打下江山的是扶風兄弟,你有何資格妄圖皇帝,為了做皇帝,你喪心病狂的加害扶風兄弟。」
嗚嗚!金州刺史瞪著韋守金憤怒掙扎,被兩個屬下牢牢控制,兩個侍姬相繼停止了反抗。
韋守金又冷道︰「你就是一個禍害,窩里斗的自私自利,敵軍來了,只知道逃跑,扶風兄弟讓我鎮守金州,你非要讓我南下,你除了窩里斗,還會什麼。」
金州刺史怒瞪,韋守金陰沉道︰「我知道你罵我畜生,人說虎毒不食子,當初河東軍扣押我們父子,勒索糧食,你居然一毛不拔,若非扶風舍得糧食,我已然死在商州,你比畜生還不如。」
嗚嗚!金州刺史掙扎。
韋守金直腰擺手,輕語︰「送祖父大人上路。」
兩個屬下得令,扯過一旁的錦被封堵金州刺史臉面。
金州刺史嗚嗚拼命掙扎,韋守金背手冷面,一直等到金州刺史被窒息而死。
「帶過來。」韋守金吩咐。
屬下拉扯兩個侍姬過來,兩個侍姬嚇的癱坐在地,瑟瑟發抖。
韋守金問道︰「想不想活下去?」
兩個侍姬驚恐點頭,韋守金輕語︰「扶風侯的侍妾,蝶舞和花蕊,你們知曉嗎?」
兩個侍姬惶恐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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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守金輕語︰「我送你們交給扶風侯的三夫人,日後服侍扶風侯,願意嗎?」
兩個侍姬愣怔,難以置信,半信半疑的相繼點頭。
韋守金輕語︰「不只是你們,祖父的侍姬,都會送給三夫人,日後能不能類同蝶衣花蕊,要看你們自己的運氣。」
兩個侍姬點頭,韋守金輕語︰「你們是見證人,祖父大人喝酒過量,一睡不起。」
兩個侍姬點頭,韋守金轉身離開,四個屬下跟隨,兩個侍姬恐懼的走去艙門,依偎壯膽的熬過一夜
次日一早,韋守金接到收買的護衛通告,假意跑去驗看,然後通知親族,掌軍的將官。
親族首腦們和將官們聚來,听著兩個侍姬哭泣敘說,大家觀察尸體,沒發現致命傷或嗅到血氣。
金州刺史一死,群龍無首,親族首腦和領軍將官聚在一起,商議怎麼辦。
韋守金第一個發表建議,道︰「祖父大人亡故,依據官職,我們應當歸屬韋軒叔父。」
「你胡說什麼。」二老爺韋安頓時急眼了,兒子犯傻了嗎?這可是接掌軍權的好時機。
韋守金淡定道︰「父親,我們只有兩條路,北上回歸金州,或者歸屬韋軒叔父,我決定回去桂州。」
「閉嘴!」二老爺大動肝火,呵斥。
韋守金不理會,掃視一下,說道︰「各位,願意回歸桂州的,請跟隨我回去,不願意的親族,請去往長沙府暫居,我命令五百軍力護送。」
「你!」二老爺韋安,氣的直哆嗦。
韋守金淡然道︰「父親,請您扶靈去往長沙府暫居,兒子告辭。」
「你胡鬧什麼,桂州回不得,不能回去送死。」二老爺韋安厲聲阻止。
韋守金不理會,轉身離開,與他親近的金州兵將官跟隨。
不親近的將官,都是金州刺史的親信,還有駐扎桂州很久的西風軍將官,互相聚議一下,最後都尾隨韋守金回歸桂州。
韋守金帶領近萬兵力回歸桂州,留下六百兵力。
五百兵護送親族去往長沙府,一百兵押後啟程,護送侍姬們,秘密送到田雯兒手中。
韋安被兒子打臉,無地自容,直至兒子帶走兵力,他忽而明悟,這不就是接手了兵權嗎?
臨桂城外,密密麻麻的蠻兵。
韋軒佇立女牆內外望,嚇的膽戰心驚,強自鎮定。
老將秦磊陪伴,平靜道︰「大人,我們披甲精銳四千,蠻兵披甲很少,攻城的戰斗力弱勢,等同于送死。」
韋軒心頭一松點頭,又看到一大片的象群,大約數百頭,月兌口道︰「那就是象軍?」
「嗯,象軍凶猛,最擅長沖鋒,不過局限性也大,數量比不得戰馬。」秦磊回答。
韋軒點頭,繼續掃視,忽看見一輛戰車,處于蠻兵之中,很是顯眼,一名披甲青年佇立車上,正在觀望城池。
「那個應該是蠻兵首領。」韋軒猜度。
車上的披甲青年,正是冒死去往邕管的劉隱,如今是大長和國的清平官,類同大唐的平章事宰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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