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知祥被說服,盡量滿足韋扶風的需求,大量軍需批給,當然沒有軍器供給。
但是,韋扶風還是磨嘰借到了五十弓箭。
韋扶風午後回到城外,一千兵力已然完成分組,分成二十片有序駐扎,二十個頭發花白的老兵,集合報到。
韋扶風掃視一下,說道︰「諸位,你們就是第一批隊正,官職校尉,以後就算屬下無兵,也還是校尉待遇,屬于我的親兵。」
「謝參將大人提撥。」一眾老兵,參差不齊的回應,有一部分明顯聲小,顯得怯懦。
韋扶風不在意,就算老不堪用,成為他的臨時親兵也能勝任,起用一批老兵,主要是安定軍心,後續還得提撥善戰之輩。
韋扶風從不輕視殘疾將士,缺胳膊少腿的將士,有的反而異常凶悍,戰斗經驗老道。
韋扶風高聲道︰「軍糧我已然借到,不會餓著將士們,稍候你們能夠吃上飽飯。」
老兵們個個眼楮放光,精神大振,很多人下意識舌忝著嘴唇,他們被勒令離開的時候,沒有吃過早飯,餓到現在。
韋扶風掃視一眼,問道︰「你們,有多少是操舟?」
二十個老兵下意識扭頭,最後有三個老兵被注目。
韋扶風擺手道︰「上前來。」
三個老兵出列走近韋扶風,韋扶風問道︰「軍中有多少操舟?」
三個老兵互相望望,中間的老兵遲疑一下,回答︰「大人,成手的三十多個,還行的八九十個,多有殘疾。」
韋扶風點頭道︰「本軍想的不周,忽略操舟兵種,明日重新規範軍種,操舟的都歸于輜重,負責水陸兩棲運載,你們三人統計一下。」
「諾!」三個老兵軍禮回應。
韋扶風擺手,三個老兵退回。
韋扶風又道︰「一千將士,大體分成三個兵種,第一兵種狼牙,擇出善戰勇士編制,待遇一等,能夠喝酒,吃肉,嫖妓。」
二十個老兵意外,之前說話的老兵,開口道︰「參將大人,我們老弱病殘居多,只怕勝任者不多。」
韋扶風解釋︰「有多少是多少,我說的善戰勇士,包括射箭精準者,通過演武選撥弓箭手。」
老兵們點頭,有兩個老兵目光灼灼,大有不服老的模樣,韋扶風看在眼里,記住。
「第二兵種逐鹿,第三兵種車船,待遇相差不大。」韋扶風繼續宣布。
事實上,韋扶風重視操舟兵,每一個操舟兵都是寶貴資源,成手的操舟兵熟悉水文,季風,險灘,需要長久經驗才能養成。
一支水軍的建立,可不是找到一群漁夫就能勝任,水軍的船只大過漁船,更不是民間的采蓮小船可比。
接下來,韋扶風開始探視患病士兵,親自診病,吩咐熬什麼藥治療,足有一百多號,少數傷瘡纏身,多數是感染風寒,水土不服。
黃昏時分,軍需送達,將士們埋鍋造飯,熬藥照顧同伙,搭建營地,忙碌的熱火朝天。
韋扶風留下一起晚飯,有段時日沒有軍中就食,韋扶風有點食難下咽,送來的都是陳米,淡了吧唧的腌菜。
老弱殘兵們,吃的狼吞虎咽。
韋扶風暗嘆,強忍不適的盡量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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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成磨礪自身的經歷。
天黑了,韋扶風本打算居住軍中,老兵們善解人意,請韋扶風回城,不要耽誤明日公事。
韋扶風城里哪有什麼公事,內心確實不願居住城外,簡陋的營地,容易讓他感染風寒。
于是,順從勸說的回城,走到城下喊開城門。
回到客棧,韋扶風下意識想著,沒有堅定的留在軍中,或許也與美人有關,繼而自嘲一笑,自己的貪逸行為,何必找借口開月兌。
走到客房,看見屋里透出微弱燈光,韋扶風心頭異樣,疲倦的身子骨涌現某種原始,他抬手叩門。
「哪一位?」屋里傳出警惕的女音。
「珍珠。」韋扶風溫和回應。
很快,門插響動,屋門向里打開,露出青衣美人沈珍珠,驚喜的美靨,溫柔細語︰「將軍回來了。」
韋扶風心暖點頭,有種回家的溫馨感覺,他邁步走入客房,看見一只盛著清水的湯桶,桌子上擺放酒菜,明顯沒有吃過痕跡。
沈珍珠關門走來,溫柔細語︰「將軍吃了嗎?若是吃過,奴服侍洗浴。」
「你沒吃嗎?」韋扶風溫和反問。
「沒呢,將軍再晚回一更,奴不候啦。」沈珍珠溫柔回答。
韋扶風溫和道︰「下次按時吃飯,我在軍中公事,說不準回不回來。」
沈珍珠搖頭,玉手扯了韋扶風走去桌旁坐下,溫柔細語︰「將軍喝點酒,解乏。」
「你坐,一起吃。」韋扶風微笑回應。
沈珍珠執壺倒酒,然後坐去側面,韋扶風拿起筷子吃一口,沈珍珠拿起筷子,吃食韋扶風動過的菜肴。
韋扶風微笑吃喝,沈珍珠的行為,屬于官宦大戶的規矩,于理不能和韋扶風同坐吃食,韋扶風讓她同坐,她屬于遵從。
直至沈珍珠放下筷子,韋扶風也放下,不然他放下了,沈珍珠也會立刻停止,吃不飽也不繼續吃。
韋扶風沒限制她,都是沈珍珠的自律。
起身,沈珍珠服侍韋扶風月兌衣。
韋扶風坐入略微溫暖的湯桶,舒服的閉上眼楮,仿佛奔波在外回到了渝州,身心放松。
沈珍珠解開韋扶風發髻,輕柔梳理。
片刻後,韋扶風忽然輕語︰「給我抓抓頭皮。」
沈珍珠輕嗯,放下牛角梳,玉手十指按摩韋扶風頭皮。
片刻後,韋扶風忽然抬起右手,捉握了美人玉手。
「將軍。」沈珍珠溫柔呼喚。
韋扶風輕語︰「家的感覺。」
「將軍思念家人啦。」沈珍珠溫柔輕語。
「嗯,你與我的一個家伎相似。」韋扶風輕語。
沈珍珠玉手一顫,稍後,細語︰「將軍喜歡那個家伎。」
「嗯,喜歡,我有一位出身西南貴族的夫人,陪嫁了八個女奴,都是漢家美人,我喜歡她們,雖然她們地位類似家伎,但我允許她們祭拜祖宗,承諾一生一世相伴。」韋扶風溫和輕語。
沈珍珠輕語︰「將軍夫人,怎會是西南貴族出身?」
「我本就是川南軍將官,出使宣州被留下。」韋扶風回答。
啊?沈珍珠吃驚,又急道︰「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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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扣留。」
「沒你想的嚴重,你可以理解為,我是川南軍與宣州聯盟的中間人。」韋扶風平淡安撫。
「將軍是不是叛離了川南軍?」沈珍珠緊張低語。
韋扶風搖頭道︰「沒有叛離,川南軍與田公互利互助,我與川南軍節度使表兄弟,我沒做不利于川南軍的事情,何談叛離?」
沈珍珠輕哦,頓一下,又溫柔問道︰「將軍夫人脾氣好嗎?」
「對于我溫柔體貼,也不苛待陪嫁的女奴。」韋扶風回答。
沈珍珠抽回玉手,繼續十指按摩韋扶風頭皮,溫柔細語︰「將軍出身長安大戶?」
「慶陽侯府旁支。」韋扶風回答。
「侯府?勛貴出身,奴出身揚州官宦大戶,奴在長安有姑表親戚,任職戶部左侍郎,名董千里。」沈珍珠細語。
「董千里?我沒听說過,朝廷經歷黃巢攻陷長安,官員變動的走馬觀花。」韋扶風輕語。
「是呀,黃巢之亂,奴生長在揚州,錦衣玉食的官宦小姐,陪嫁的上房丫頭就有八個,個個的水靈美麗,不知愁苦滋味,一夕之間打落地獄,十幾年的磨難,鳳凰變的不如野雞。」沈珍珠傷感細語。
韋扶風沉默不語,一雙玉手伸下來,搓洗他的皮膚。
直至出浴,兩個人一直不語,沈珍珠擦拭韋扶風身體,韋扶風忽然道︰「我不願說什麼。」
沈珍珠嫵媚一笑,細語︰「不說話更真實。」
「妖精!」韋扶風調笑吐字,手臂伸出抱起美人,
次日一早,韋扶風舒服的起床,沈珍珠溫柔服侍。
「珍珠,你跟隨我,日後守空房的日子很多。」韋扶風輕語。
「何不說些信誓旦旦的話語,讓奴開心。」沈珍珠溫柔回應。
「不願說。」韋扶風直白回答。
沈珍珠苦笑,細語︰「奴一個女人家,渴求安定富貴日子,將軍就是奴的依靠。」
韋扶風平靜,說道︰「我去借用文房四寶,書信一封給你,你等候士兵到來,送你去往蕪湖鎮。」
沈珍珠說道︰「將軍,奴想要等候幾日?」
「你有事?」韋扶風問道。
沈珍珠點頭,道︰「奴原本廚房勞作,得到女兒接濟,有了錢財獲得自主自足,擺出妾室架子,收買一些奴婢,其中翠兒是燒火丫頭,奴收在身邊,奴的一些財物交給翠兒藏匿,奴想帶上翠兒一起離開。」
韋扶風想一下,說道︰「你不能留在城里,吃過飯,跟隨我出城,我盡量讓你早去蕪湖鎮。」
沈珍珠吃驚,問道︰「莫非將軍擔心翠兒泄密?」
「未必泄密,一旦泄密,田夫人就算不抓你回去,也會使人殺你。」韋扶風平靜回答。
沈珍珠惶恐點頭,但又不舍道︰「奴的財物。」
韋扶風不悅道︰「財物比命值當?」
沈珍珠委屈細語︰「財物都是窈娘送來的,奴知道,窈娘得些財物不易,舍不得自用的孝敬奴,奴不是當年的官宦小姐啦。」
韋扶風轉身離開了,他能說什麼,皮相美麗的沈珍珠,心態實則卑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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