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雪失望,心頭生堵,原指望淮南軍出兵解圍,如今方知引狼入境,與虎謀皮。
知道了楊行密的惡意,對于假女兒的張夢桐,林清雪心生厭惡,先前張夢桐的一句照應姐姐的利益,已讓林清雪心生隔閡。
林清雪為了地盤統治,願意接受聯姻的新夫人,但也不喜新夫人以權謀私,破壞統治秩序,爭權奪利的擾亂一家人和睦。
「不知郎君多久歸來?」林清雪心生挫敗感,思念盼望郎君回來拿主意
張夢桐坐上轎車,門一關放松的出口氣,面對楚夫人,讓她有種卑微的壓抑,相比見到養母朱夫人,還要緊張幾分。
張夢桐唇角苦笑,輾轉來到揚州,進見養母朱夫人。
朱夫人一張皺褶老麻臉,冷著臉接受張夢桐的跪見,隨意的問了幾句,擺手打發,她被一名嬤嬤交給一個外宅管事。
管事還算恭敬的尊稱小姐,讓她乘坐轎車離開軍府,安置在內城的一處偏僻獨院。
張夢桐回到內城獨院,院門有兩個麻衣守衛。
守衛見到車夫默然橫臂軍禮,車夫點點頭,轉去車門打開。
張夢桐下車,客氣道︰「謝龐校尉。」
「不須謝,屬下奉命護衛小姐。」車夫隨意回應,言行缺乏尊崇。
張夢桐點頭,獨自走入大門,車夫回到車轅坐上,他只負責看守外圍,不管院里的事情。
院里,七八個老少奴婢喊著小姐問候。
張夢桐點頭回應,她在江寧家里,原有一個小婢,兩個嬤嬤服侍,卻是不能帶過來。
走到正屋門前,張夢桐抬起雪白手兒叩門。
片刻後,門向里打開,露出一名俊朗青年,笑語︰「妹妹回來了。」
張夢桐點頭輕嗯,青年轉身走去,張夢桐走入屋門,回身關上門。
青年走去屋中,伸手解月兌外袍,轉眼間果著身體。
內室走出一個褻衣美人,玉手接過外袍,放置一張椅子上,拿著軟巾,擦拭青年身體。
張夢桐一眼望見,急忙扭身側對,雪白臉兒板著,一雙小手抓了衣裙。
「不能沒規矩,還不問候小姐。」青年右手輕聲呵斥。
褻衣美人直腰扭頭,一張嬌艷花容,麗質秀美,妙齡雙十,柔聲︰「小姐回來了。」
張夢桐輕嗯點頭,遲疑一下,輕語︰「堂兄,請讓馥娘回避一下。」
青年回應︰「不妨事,做客順利嗎?」
「順利,楚夫人待客中規中矩,告知了很多川南軍的事情。」張夢桐回答。
青年點頭,說道︰「楚瑜出身長安勛貴,與川南節度使表兄弟,值得家族交好借重。」
張夢桐遲疑一下,輕語︰「堂兄說家族投靠了淮南節度使,若再與川南軍交好,會不會被淮南節度使問罪,川南遙遠,幫不上家族。」
青年說道︰「我意圖交好川南軍,也是為了保護妹妹,淮南節度使利用假女兒聯姻,日後或許與川南軍開戰。」
張夢桐心慌慌的點頭,低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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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只能指望堂兄化險為夷。」
「妹妹為了家族涉險,我保護妹妹理所應當。」青年溫和說道。
張夢桐點頭,青年又道︰「妹妹不須過于恐慌,名正言順的嫁為妻室,日後發生變故,川南節度使惡對妹妹,有損男人名聲,大概率寬容。」
張夢桐點頭,芳心憧憬未來,當初家族定下她的姻緣,送給淮南節度使做侍妾,她只能認命的服從。
等候中,突兀的變成冒充楊行密女兒,待得見過郡王的正妻朱夫人,她慶幸沒落在朱夫人手里。
相比之下,遠嫁川南,存在未知的恐懼,但能夠嫁為夫人,值得期待的幸事。
「妹妹,我還未盡興。」青年忽而說道,拉扯褻衣美人走去內室。
張夢桐意外的望著,欲言又止,無奈的隱忍,褻衣美人是堂兄贖買的青樓女子。
三千兩銀子呀,對于如今的小張氏屬于巨大支出。
張夢桐積攢多年的私房,也就價值三十兩銀子,堂兄的做為太過敗家。
堂兄私下的解釋,買來用于送禮。
張夢桐卻是不信,送給楊行密一個青樓女子,不如直接的禮送三千銀子。
張夢桐管不了,轉身離開屋里,眼不見為淨
揚州內城軍府,楊行密身在書房,臉色沉凝,判官周隱佇立案前。
佔據江寧的升州刺史馮弘鐸,拒絕了楊行密的軍令,不接受建置隸屬于揚州大都督府的水軍都督府。
馮弘鐸拒絕的理由大義凜然,他是大唐朝廷任職的升州刺史,大唐朝廷沒有下發,江寧水軍隸屬于揚州大都督府的聖旨。
楊行密挨了當頭一棒,事到臨頭,當初的豪言壯語,不得不現實的考慮得失,馮弘鐸的軍力八萬,一旦開戰,勝了也是慘勝。
「大王,大江兩岸亂戰多年,人心思安,得民心者得天下,應當徐徐圖之。」周隱勸說。
楊行密無奈點頭,大江兩岸安生沒幾年,他若是先發制人的開戰,必然民心背離,主要還是馮弘鐸屬于強藩,他做不到碾壓戰敗。
周隱松口氣,又說道︰「外敵虎視眈眈,大王不能傾力覆滅馮弘鐸。」
楊行密點頭,說道︰「江寧乃月復心大患,本王急切的欲求歸治江寧,在于日後宣武軍大舉來犯,避免月復背受敵。」
周隱說道︰「宣武軍遭到北方之敵牽制,十年內不敢傾巢南下,請大王忍耐五年,五年之後覆滅馮弘鐸。」
楊行密搖頭道︰「你樂觀了,宣武軍佔據齊魯,又與北方魏博軍同盟,河東軍經歷朝廷聯軍討伐,屢次出現叛將內訌,還與河朔三鎮交惡,對于宣武軍的牽制日漸頹勢。」
周隱愣怔,楊行密望向他,又道︰「如果河東軍不能改變頹勢,或許五年後,宣武軍要麼滅亡河東軍,要麼南下奪取糧鹽寶地的江淮。」
周隱欲言又止,楊行密又道︰「不要指望淮河戰線牢不可破,有暇看一看史記,中原一旦統一,佔據江淮的勢力守不住。」
周隱作揖道︰「大王高瞻遠矚,屬下愚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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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行密笑了,溫和道︰「老兄弟啦,難得听到你的恭維,不必如此。」
周隱尷尬的強笑,旋即說道︰「大王,月復心大患,兩年之後解決可好?」
楊行密搖頭道︰「關鍵在于民心向背,本王強于江寧馮弘鐸,若失民心,不利于持久戰。」
周隱點頭,楊行密輕語︰「田頵還不夠強,本王意圖出兵兩萬支援川南軍,戰後屯駐宣州。」
「大王暫且放棄奪取九江?」周隱說道。
楊行密說道︰「馮弘鐸不出兵,本王豈敢揚州空虛,一步一步的來,本王出兵支援川南軍,日後或許借兵拿下江寧。」
「沒有大利益交換,川南軍未必出兵。」周隱點明道。
「傳令李神福來見,你準備兩萬軍力出征。」楊行密沒有繼續探討,下令。
「屬下領命。」周隱軍禮回應,離開了。
一個時辰,大將李神福匆匆來見。
李神福跟隨楊行密十幾年,屬于淮南軍元老,戰功卓著,官職舒州刺史,但一直駐留揚州軍營,武官職行營指揮使。
舒州(安慶)位于大江北岸,與池州隔江相望,西面距離荊州間隔蘄州(蘄春)。
李神福相當于掛職舒州刺史,舒州的軍政歸于長史主管。
進入書房,李神福軍禮拜見楊行密。
楊行密擺手讓坐,說道︰「喚你來,讓你領兵兩萬解圍江陵府。」
「屬下領命。」李神福軍禮回應。
楊行密又道︰「如今的你,官職寧國軍節度副使,你率軍先往宣州,奪取杜洪水軍戰船,我讓田頵配合你。」
李神福意外,說道︰「大王,杜洪歸附,惡待之,會不會引起恐慌。」
楊行密說道︰「杜洪喪家之犬,沒有歸附的資格,其在宣州獨領水軍,隨時能與外敵勾結反叛,假如與江寧馮弘鐸勾結,田頵不能敵。」
李神福點頭,楊行密又道︰「你抵達宣州,使人欺騙杜洪,言說假借聯姻解圍江陵府,實則突襲鄂州,事成杜洪還任鄂州刺史,趁機登船奪之。」
李神福點頭,想一下,說道︰「屬下不說奉命大王,可否?」
楊行密想一下,點點頭,李神福的意思,他不說奉了誰的命令,那麼惡待名聲,不知情者,難免猜疑出于田頵。
李神福走後,楊行密向北發出軍令,命令出征徐州的軍力,開拔三萬去往舒州,布局隨機應變的開疆拓土
韋扶風的回歸順流而下,加上空船,比北上快了很多,二月下旬回到揚州。
先去右牙指揮廳,尋見徐溫交令,見了面,韋扶風言辭感激徐溫的指點,多虧攜帶很多小船。
徐溫宛如老大哥,溫和嘉許關心,邀請韋扶風有暇家中做客,使得韋扶風對于徐溫的印象良好。
徐溫的名聲,簡樸忠厚之人。
離開右衙指揮廳,韋扶風壓抑歸家似箭的心情,親自安排來自鄂州的屬下,留下足夠銀子,讓屬下吃好住好,允許出去快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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