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廳堂,老夫人落座,玉嬋郡主旁立,長水恭敬的面對老夫人站立。
老夫人問道︰「楚瑜的家境情況,你說一下。」
長水回答︰「奴婢也不多知,荊國公在揚州有家宅,在渝州也有家宅,揚州的是大夫人,渝州的也是夫人。」
老夫人意外,想一下,問道︰「楚瑜有兒女嗎?」
「听說有,在渝州,具體多少兒女,奴婢不清楚。」長水回答。
老夫人精神一振,月兌口問道︰「你說,楚瑜兒女,能來長安嗎?」
長水回答︰「奴婢覺得不能,奴婢去過揚州和渝州,都是富庶的太平景象,關內的藩鎮敵對朝廷,長安危機深重。」
老夫人失望的點頭。
長水又道︰「大夫人願意尊敬奉養老夫人,日後長安太平,楚瑜兒女肯定得來拜見老夫人。」
老夫人欣慰點頭,想著後繼有人,香火不絕,心情向好。
「我想接回來秋娘,能成嗎?」老夫人問道,期望宛如女兒的先夫小妾歸家。
長水回答︰「當然能,只是途中多危,大夫人賢惠溫婉,沒有必要急于的接回來。」
老夫人溫和道︰「你安然回來,應當熟悉安全的路途。」
長水心思一轉,回答︰「沒有陛下命令,奴婢不能再往揚州,只能指導路途。」
老夫人點頭,說道︰「有勞指導一下。」
長水點頭,老夫人出去喚來家奴,就是守門引導長水的那個家奴,長水詳細的告知怎麼去往揚州,途中的情況。
最後,長水說道︰「途中多危,你一個人接人不妥當,可去往江寧溧水縣,尋找升州監軍,或能借幾個軍士護送。」
家奴遲疑一下,回答︰「我一人足矣。」
長水意外,老夫人說道︰「張是慶陽侯府家將,當年一直護衛先夫,他的武力高強,以前亂軍來襲,被他殺了十三個。」
長水驚訝,尊敬的作揖︰「失敬。」
張也作揖回應,沒言語。
長水離開了,老夫人接過包袱打開,十個銀元寶,她喜道︰「家里困頓,有了銀子改善一下,大半可用于張的出行。」
次日,張帶著三十兩銀子離開,去往嘉陵江乘船,水路直達揚州。
四月中旬,張抵達揚州,尋到韋扶風的家宅,見到林清雪,說出來意。
林清雪沒想到楚家來接人,搪塞道︰「我家郎君之前被誤報戰亡,回來之後,又被令去宣州李神福軍中,你要接人,還得去問過老爺。」
張意外,請求見人,林清雪讓銀瓶出見,張得知人安好,告辭去往宣州
韋扶風在李神福軍中熬日子,李神福遲遲不出兵,讓他猜度,楊行密是不是有心進奪浙東,他得不到任何信息。
張的到來,讓閑暇的韋扶風精神一振,尊重的在一起溝通說話。
張意外‘少主老爺’的形象,分明是富貴人家的士族,不是想象中的不修邊幅,彪悍煞氣的匪徒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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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尊稱老爺,說出接人的老夫人意願。
韋扶風笑語︰「我又沒死,侍妾理應服侍于我,母親大人有郡主孝順即可。」
張點頭沒多說,恪守家奴本分,老爺才是一家之主。
「公主不願給我守靈,等同于和離,我不願再要她,你留下一段時期幫我做事。」韋扶風表態。
「卑下擔心主母盼望,影響健康。」張說道。
「簡單,你去宣州城,尋找商家送信報平安。」韋扶風說道。
「還請老爺書信一封。」張請求。
韋扶風書信一封,張也書信一封,請韋扶風過目。
韋扶風看過,訝道︰「你的文書底子很好。」
「卑下本是侯府自小培養的家將,後來服侍九老爺,九老爺教導卑下文書。」張自介。
韋扶風點頭,勛貴自小培養的家奴,多會忠于主人。
張拿著書信離開,去找韋扶風指定的商家,對上暗號,商家接受委托,還給了一封書信讓他帶回去。
韋扶風打開張帶回的書信,內容很少,杭州錢出兵渡過浙江上游,進攻睦州佔據,睦州軍力退去婺州。
兩浙地理,杭州與越州相鄰,杭州錢直線進攻浙東的大本營越州,受阻于石城山。
如今沒了淮南軍進攻蘇州的牽制,錢調兵展開另一路進攻。
睦州位于歙州東南,駐扎五千川南軍,外加數千刺史的兵力。
睦州軍力退卻婺州(金華),錢軍力進攻婺州受阻,駐扎宣州的淮南軍,沒有乘機進奪浙東的跡象。
韋扶風想不通楊行密的按兵不動,說好的解圍江陵府,遲遲的不發兵,久拖下去,不用淮南軍支援,宣武聯軍也得撤軍。
韋扶風清楚宣武聯軍的弱點,缺乏持久戰基礎,除非宣武軍朱溫舍得糧食支援。
鑒于宣武軍對外戰爭不斷,估計沒有余糧,做不到長途轉運的支援十幾萬兵力耗用。
齊魯之地遭受戰爭摧殘多年,青壯死的太多,不僅不能為朱溫提供糧食,或許朱溫還得遷徙人口,實行休養生息。
這是一段搶時間壯大的亂戰時期,宣武軍,淮南軍,川南軍,等等,都需要時間休養生息,鞏固統治。
當然,也是兼並更多地盤的爭雄時期,待得各方根深穩定,兵多糧足,彼此的戰爭,想要覆滅兼並難上加難。
例如淮南道,孫儒傾力追殺楊行密,朱溫有過最好的佔據時機,幾千兵力就能接管淮南道。
但是,朱溫那時候不夠強,力求戰敗眼前的敵人,不敢分軍幾千兵力南下接管。
最窩囊的是馮弘鐸,畏縮的不敢出兵搶佔淮南道,缺乏與楊行密爭鋒的勇氣,給了楊行密休養生息的寶貴時間。
馮弘鐸的寫照,老虎疲憊的時候你不獵殺,待得老虎雄壯起來,又不甘心被老虎吃掉。
五月初,駐扎宣州的李神福軍力終于開拔,加上宣州一萬軍力,三萬大軍向西進發。
韋扶風隨軍,直至抵達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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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神福突然喚他過去,交給他一個出乎意料,難以接受的任務,去往洪州潛伏內應。
韋扶風當然不願玩命,質疑︰「大帥,屬下算得高官,不適合身先士卒。」
李神福冷道︰「不要認為本軍針對你,這就是大王的意思,你生相儒雅,口音長安,能夠混入洪州城。」
韋扶風無語,又听道︰「淮南軍崇尚軍功最大,大王給你戰功的機會,否則日後如何服眾。」
「屬下領命,不知能有多少兵力內應?」韋扶風明了軍令如山,爭辯無用,于事無補。
李神福回答︰「內應主力不是你,你只是淮南軍象征,內應是江州兵,具體多少不知,你帶上護衛去往即可。」
韋扶風恍然,說道︰「江州刺史歸降了大王。」
李神福解釋︰「歸附,大王許他任職節度使,完全自治江州饒州,洪州歸屬大王任官統治,讓你去內應,象征洪州是淮南軍里應外合攻陷。」
韋扶風離開,這才明白按兵不動的原因,想是這段時期,運作奪取江西洪州。
江州刺史叛投淮南軍,需要時間理清內部,陸續向洪州城潛伏內應,或許還收買洪州將官。
韋扶風也明白了楊行密的戰略,川南軍佔據鄂州荊州,楊行密不能奪取的情況下,需要構築戰略防線,阻擋川南水軍直搗揚州。
韋扶風之前沒有想到,緣于鎮南軍不弱,或許比江寧馮弘鐸還強,但是江州刺史叛投淮南軍,鎮南軍之強等同于腰斬。
韋扶風面對了抉擇,要麼示警洪州鐘匡時,要麼坐山觀虎斗。
示警必須用上川南軍名義,否則鐘匡時不會相信,示警的弊端,川南軍需要救援洪州,後果與淮南軍交惡。
韋扶風選擇坐山觀虎斗,川南軍自顧不暇,支援的軍力少了,洪州守不住,支援的多了,或許宣武聯軍趁虛渡江進擊。
當然,最主要是無利可圖,洪州鐘匡時頂多表示歸附,川南軍卻要付出戰爭的耗損。
川南軍一旦介入,江西戰爭演變為兩虎相爭,川南軍不得不長久的支援,吃力不討好。
弊端,江西被淮南軍奪佔,對于川南軍的威脅增加。
韋扶風抉擇了主基調,繼續盤算旁枝末節,江西的局勢他早就清楚,江西八州,佔據的洪州,饒州和江州的鐘傳最強。
其它州域獨立鐘傳統治之外,吉州刺史彭玕,袁州刺史彭彥章,撫州刺史危全諷,信州刺史危仔昌,最南方的贛州刺史盧光稠。
江西刺史們,都是黃巢之禍的土團起家,依靠武力竊據刺史,之後得到大唐朝廷認可。
其中吉州刺史歸附鐘傳,撫州刺史危全諷的女兒,嫁給了鐘匡時,形成鐘傳最強的諸侯局面,仿佛一個村子,彼此相安。
韋扶風盤算,要不要通知吉州刺史撫州刺史,及時的支援洪州,形成江西的拉鋸戰。
韋扶風搖頭,陷入拉鋸戰,洪州必然求援川南軍,道義上不能不支援。
再說,吉州刺史和撫州刺史的支援,洪州也未必守得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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