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渥點頭,扭頭介紹道︰「妹夫,這三位我的親軍兵馬使,這個範思從,這個陳璠,這個朱思勍。」
三個箭袖武生服的精壯漢子,一一向韋扶風作揖,稱呼︰「見過楚使君。」
韋扶風微笑的一一作揖還禮,說著場面話,表面和的認識了。
楊渥說道︰「妹夫不喜打球,可去城外軍營,代替我巡視三千廣陵軍。」
韋扶風意外,廣陵軍?說道︰「世子,軍中法度各有統屬,大王沒有賦予我職權,我不能代替大兄巡視。」
「廣陵軍是我的親軍,我說了算,你盡管去。」楊渥不耐說道。
韋扶風想一下,說道︰「大王授予我任職世子教頭,我又是大王女婿,當得世子親信,軍中虞侯武官屬于主帥親信,我托大任職都虞侯,負責督查軍紀軍訓,不干涉財權兵權。」
楊渥歪頭想一下,點頭道︰「我認可你是都虞侯,你去吧。」
「屬下告退。」韋扶風恭敬軍禮,轉身離開了。
三個兵馬使彼此對一下眼神,都是不喜楚瑜任職都虞侯。
楚瑜說是不干涉財權兵權,但是督查軍紀軍訓的權力,相當于節度官職都押牙,事實上官位凌駕他們之上。
三個兵馬使知趣的不敢說什麼,他們任職兵馬使統軍不久,楚瑜屬于大王安插,否則楊渥不會指派楚瑜代替巡視。
韋扶風沒有急于去往城外巡軍,而是去見了徐溫。
韋扶風抵達右衙指揮廳,門衛入內通報,徐溫出門迎客。
韋扶風客氣的自居後輩,徐溫笑著邀請,一起入內落座。
韋扶風微笑道︰「徐大人依然龍馬精神,我在外奔波,風吹日曬的馬不停蹄。」
徐溫微笑回應︰「能者多勞,我本平庸,知足現在的安逸。」
韋扶風一笑,問道︰「嚴先生呢?」
徐溫回答︰「嚴可求入了大王法眼,任職大都督府長史,負責揚州水軍事務。」
韋扶風驚訝點頭,大都督府的長史,正常官位等同于中下州刺史,四品大紅袍,居然凌駕徐溫之上。
韋扶風說道︰「後輩有事求教徐大人,世子賦予我廣陵軍都虞侯,負責軍紀軍訓,請教廣陵軍的建置。」
徐溫不動聲色,回答︰「廣陵軍屬于世子親軍,揚州別稱廣陵,大王挑選內城精銳做為骨架,劃撥城外駐軍士兵,建置三千廣陵軍。」
韋扶風點頭。
徐溫又道︰「廣陵軍大體分成三部分,左軍兵馬使,右軍兵馬使,中軍兵馬使,都是世子舉薦任職,錄事參軍出于大王任職。」
韋扶風點頭,徐溫又道︰「大人的都虞侯官職,淮南軍沒有這一官職,虞侯屬于主將親衛武官。」
韋扶風說道︰「神策軍有都虞侯官職,世子命令我負責軍紀,我自薦都虞侯。」
徐溫微笑道︰「負責軍紀,那是軍中將士都能管制,相當于副指揮使,哦,世子廣陵軍指揮使。」
韋扶風搖頭道︰「大不同,都虞侯沒有指揮兵權,也沒有軍需分配的財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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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薦,就是不想逾越,招惹兵馬使們不待見。」
徐溫點頭,溫和道︰「你呀,類似我,謹小慎微。」
韋扶風笑語︰「謹慎無大錯。」
徐溫遲疑一下,輕語︰「該爭還是要爭,否則還不如無官一身輕,三個兵馬使都是靠著玩球的諂媚之徒,沒有軍中根底威望。」
韋扶風點頭,听出徐溫的不滿情緒,代表了很多老資格將士的抵制心態。
兩人又閑話淮河一帶見聞,韋扶風適宜的告辭離開,回家安逸休息。
次日一早,韋扶風出行抵達城門,城門守將撥給一火將士隨行,出于徐溫的主動提出。
徐溫掌管一半揚州外城將士,但是沒有城門權力,城門官直屬于內城軍府。
揚州一座城門的鎮守,大體分成三個來頭,城門主官直屬于軍府判官周隱,負責城門出入盤查,收稅。
鎮守兵力來自左衙右衙,一半一半,歸屬城門官號令,杜絕一家獨管的造成城門失控。
韋扶風相識的曹方,原本隸屬于左衙指揮使,歸屬城門官號令。
事實上,城門連結形成了利益共同體,三方心照不宣的利益均沾,只是在兵權,城門出入權,不能做到一言堂。
比如發生內外叛亂,城門官下令開啟城門,隸屬于外城指揮使的將士,有權拒絕,抵制不合理的開城命令。
城門官撥給韋扶風一火將士听用,屬于一種常規做法,算成徐溫指使隸屬將士做事,城門官的撥給只是走個行權過場。
當然,僅僅只能一火將士,超過一火以上,必須要有內城軍府的簽押軍令
韋扶風步行去往城外軍營,一路隨意與將士閑聊,獲知一些揚州發生過的大小事情。
廣陵軍營距離揚州城十二里,軍營依山傍水,轅門十一個將士值守,一個個標槍似的站立,軍容肅殺。
「來者止步,報上隸屬。」門將大聲喊道。
韋扶風止步,正容回應︰「廣陵軍新任都虞侯楚瑜,奉命世子巡視廣陵軍營。」
門將愣怔,沒听說過都虞侯官職,莫非中軍虞侯?觀望來者氣度不凡,還有十個淮南軍,不像是詐騙。
「請問可有指揮使大人軍令?」門將尊敬詢問。
「本軍新任都虞侯,負責廣陵軍的軍紀軍訓,暫且不管具體軍事,不能持有兵權軍令,你入內通報吧。」韋扶風曲解的辯說。
門將听了沒有反應過來,回應說道︰「請大人稍候,我去通報錄事參軍大人。」
望著門將急匆匆走去的背影,韋扶風暗自好笑,正常而言,他沒有軍令,門將應當公事公辦,請韋扶風拿來軍令。
軍令內容的種類很多,並非全都涉及兵權,韋扶風來到軍營,必須要有證明自身任職的軍令。
片刻後,一位綠袍官員來到轅門,身後跟隨門將。
綠袍官員走出轅門,止步正容作揖︰「大人莫非武寧軍節度使楚使君?」
韋扶風正容點頭道︰「正是本軍,本軍北方歸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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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兼任世子教頭,世子命令本軍兼任廣陵軍都虞侯,負責軍紀軍訓。」
綠袍官員恭敬道︰「下官廣陵軍錄事參軍閆寧,請楚使君入內示下。」
韋扶風點頭邁步,他知道錄事參軍,負責日常的軍營事務,指揮使和三個兵馬使不在廣陵軍,錄事參軍最大。
往里走,韋扶風說道︰「閆大人,武寧軍與廣陵軍互不統屬,你該稱呼本軍都虞侯。」
「諾!都虞侯大人。」閆寧恭敬回應。
韋扶風說道︰「本軍兼任廣陵軍都虞侯,世子授權負責軍紀軍訓,實則就是巡視一下,無關廣陵軍內部的權力重置,閆大人該管什麼,毋須顧慮與本軍沖突。」
「屬下謹記。」閆寧恭敬回應,內心抵觸大弱,但也不敢怠慢這位都虞侯大人。
軍隊等級森嚴,存在自上而下的軍權排位,俗稱官/本位認知性。
比如,楊渥沒有下達明確的閑置軍令,軍中依據官位排序,認可中軍做主的武官。
第一指揮使,第二副指揮使,第三都虞侯,第四中軍兵馬使。
當然,兵馬使屬于主將,听不听都虞侯的需要指揮使授權。
韋扶風身為上官初來軍營,正常應當帥堂聚來眾將參拜。
韋扶風沒有進入帥堂,請錄事參軍閆寧陪著,一起走巡軍營,接地氣的與底層將士見面。
廣陵軍駐扎三個營盤,三個兵馬使主將,兵馬使之下左右都尉,都尉之下五個統領校尉,統領之下兩個隊正校尉。
巡視中,將官們都是尊敬韋扶風,沒有怠慢輕視之輩,倒不是畏懼上官,而是嚴格的軍容素質。
韋扶風一一牢記將官們,隨和的與將官們說話,直至結束回歸揚州城。
在家里,韋扶風整理一下軍中情況,書寫一份巡視建議。
例如允許將士去往山中狩獵練兵,允許軍營三里之外建一片草房,容納娼女,杜絕娼女進入軍營。
韋扶風出于收買軍心,這兩個建議都是將官們說出來的,軍營的日子枯燥。
同一時間,三個兵馬使听著軍中眼線稟告,他們不得不陪著楊渥玩球,沒時間掌管軍權。
「這樣不成呀,我們久不在軍中,將官們豈不是習慣的唯楚瑜馬首是瞻。」右軍兵馬使陳璠擔憂。
中軍左軍兩個兵馬使深以為然,三人商榷一下,決定中軍兵馬使範思從,坐鎮軍中抵制楚瑜的影響。
次日上午,韋扶風拿著文書去見楊渥。
楊渥中場休息,听著韋扶風嗦,不耐說道︰「就依你的建議。」
韋扶風閉嘴,待得楊渥又去玩球,他詢問楊渥隨從,找到拿著印信的書記官,事實上侍候楊渥的心月復奴僕。
書記官對待韋扶風和顏悅色,合作的取出指揮使印信,蓋在建議文書上。
韋扶風離開去往城門,尋到昨日陪伴的火長,給了一塊碎銀子,委托送到錄事參軍閆寧手中。
韋扶風回家,不再去往軍營,他認為楊行密還是處于考驗階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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