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朱友珪得知梁帝定下的繼承人,心態陷入沮喪憤恨,不知所措。
數日後,負面情緒有所緩解的朱友珪,出外約見虞王府的親信們。
朱友珪只帶了一個心月復隨扈,名字馮廷諤。
馮廷諤曾經任職,楊明可團練的都虞侯。
梁帝朱晃遷移朝廷中樞洛陽。
朱友珪害怕落個圖謀不軌,主動吩咐馮廷諤離職,回歸為隨扈。
梁帝移駕洛陽,禁軍接管皇城。
楊明可的鎮遏使罷職,保留河南府少尹。
楊明可依然統領兩千團練,負責天街兩側五十二坊,加上西市的治安。
兩千團練的兵馬使,分別鎮守天街南端的定鼎門,厚載門。
梁帝變通分割了張全義的權勢,賦予楊明可掌管一部分洛陽郭城。
另外,皇城東面,洛水北面的郭城區域,交給了殿中監李振兼管。
李振兼任洛水檢點使,監察洛水通衢,掌管洛北郭城區域。
李振兼任之後,特意巡視承福坊的虞王府,警告虞王府兵力出行,必須得到他的批準。
故此,虞王府的三個武官,換成普通衣袍,偷模離開虞王府。
雅間內,三個武官給朱友珪見禮,又與馮廷諤打招呼。
馮廷諤武藝高強,屬于朱友珪最得力的隨扈。
朱友珪擺手讓坐,低語敘說一番。
虞王府三個武官意外,面面相覷,皇帝陛下居然給予虞王太子名頭。
朱友珪陰聲道︰「你們休要當真,陛下真正屬意的是朱友文。」
「屬下不可能當真。」虞王府典軍王兆,忙不迭回應,另兩個武官附和。
朱友珪陰聲道︰「朱友文上位,本王和你們,不會有好果子吃,你們說,怎麼辦?」
王兆正容道︰「屬下听從王上吩咐,這條命就是王上的。」
另兩個武官急忙表態,信誓旦旦。
朱友珪點頭,問道︰「你們有什麼建議?」
三個武官互相望一下,他們屬于武夫,對于主上的問題,不知怎麼回答。
「主上,要不刺殺了朱友文。」一個武官月兌口而出。
「說的好。」朱友珪贊許點頭。
那個武官頓感舒坦,又道︰「屬下願去刺殺。」
朱友珪輕語︰「沒必要舍近求遠,本王需要你們帶兵入宮,殺了陛下。」
三個武官勃然色變,面面相覷的畏懼不敢言,他們對于梁帝,敬畏的深入骨子。
朱友珪輕語︰「陛下臥榻不起,時日無多,故此才有了擇定太子的心思。」
王兆說道︰「王上,屬下們進不得宮中。」
兩個武官點頭附和,其中一個又道︰「虞王府遭到李振管制,屬下們出兵,瞞不過李振的官吏。」
朱友珪輕語︰「本王只問你們,能不能听令入宮。」
王兆回答︰「屬下說了,這條命就是王上的,但需要王上有個行事章程,盲目送死不可取。」
朱友珪點頭,輕語︰「有了你們的听令,本王開始運作章程,馮廷諤建議拉攏楊明可,左龍虎統軍韓勍。」
三個武官點頭。
朱友珪又道︰「本王運作成功,則行之,不成,則罷之。」
「屬下願為王上賣命,等候王上命令。」王兆說道,另兩個武官附和。
朱友珪不放心,忌憚出了叛徒泄密,說道︰「陛下重病臥榻,死了不算意外,洛陽只有我一個兒子,登基順理成章。」
屬下們點頭,朱友珪又道︰「本王登基,你們個個節度使。」
三個武官為之心潮澎湃,信誓旦旦的賣命
次日,馮廷諤去往定鼎門附近,尋到河南府少尹楊明可。
楊明可意外,尊重的作揖笑語︰「馮將軍,貴客。」
馮廷諤卑微作揖︰「屬下當不得大人貴客,此來有事情商榷。」
楊明可微笑道︰「什麼事情?請說。」
馮廷諤低語︰「需要清靜處說話。」
楊明可點頭,引領馮廷諤去往書房,關上門坐下說話。
馮廷諤敘說一番。
楊明可難以置信,說道︰「陛下給予虞王太子。」
馮廷諤說道︰「只是太子名頭,陛下屬意博王朱友文。」
楊明可愣怔點頭。
馮廷諤又道︰「郢王問大人,可願得到封王拜相的大富貴。」
楊明可一驚,注目說道︰「郢王什麼意思?」
馮廷諤說道︰「陛下重病臥榻,時日無多,屬意博王繼承大統,郢王不服氣,意圖趁著博王沒來洛陽之前,繼位登基。」
楊明可大驚失色,忙不迭搖頭道︰「使不得。」
馮廷諤說道︰「郢王與博王不睦,郢王不能坐以待斃,大人能夠任職河南府少尹,出于郢王舉薦,以後博王繼位,大人或許性命之憂。」
楊明可臉色難看,內心盤算是否接受這次的機會。
馮廷諤又道︰「郢王得到了左龍虎統軍韓勍的支持。」
啊?楊明可驚訝望去。
馮廷諤又道︰「郢王需要獲得更多支持,方能壓服朝廷。」
楊明可想一下,問道︰「郢王打算,韓勍發動兵變?」
馮廷諤回答︰「不能用龍虎軍兵變,意圖虞王府兵力行事。」
楊明可皺眉,說道︰「虞王府團練,不堪用。」
馮廷諤說道︰「只能虞王府兵力,韓勍任職龍虎軍未久,只能事後擁護新帝。」
楊明可點頭,說道︰「這事情太大,請容我想一下,兩日後你再來。」
馮廷諤大喜,忙不迭說道︰「大人好生思量,屬下告辭。」
楊明可送客,回歸書房,心思活泛的盤算,他渴求與親人早日團聚,只是風險太大了。
楊明可一番盤算,使人送信萊王府。
萊王府典軍,喬裝平民來見。
楊明可詢問,願不願意入宮行事,因為虞王府的團練不堪用,臨陣或許驚恐壞事。
萊王府典軍表示願意,這是一次得到大功勛的機遇。
兩日後一大早,馮廷諤迫不及待的來見。
楊明可說道︰「我願擁護郢王,但為了增加成功率,我有兩個條件。」
「大人請說。」馮廷諤恭敬回應。
楊明可說道︰「第一件事,我與萊王府典軍通好,萊王府兵力外邦彪悍,替代虞王府兵力行事。」
馮廷諤意外,但知曉楊明可,幫助過萊王府開鹽鋪子。
「大人的這個建議,非常的好。」馮廷諤大喜,頓覺成事希望大增。
楊明可點頭,說道︰「第二件事,宮內兵變事成,立刻宣召張全義父子進宮殺了,我奉旨接任府尹,控制洛陽城。」
馮廷諤遲疑一下,說道︰「張全義經營洛陽城很多年,會不會引起叛亂,要知道大人的屬下,實則張全義的兵力。」
楊明可說道︰「張全義是最大變數,我听說張全義給朱友貞送過禮。」
馮廷諤臉色一變。
楊明可又道︰「我想過,萊王府兵力入宮,虞王府兵力歸屬我,奉旨迅速控制河南府衙。」
馮廷諤覺得可行,點頭認同。
楊明可又道︰「你回去稟告郢王,請示。」
馮廷諤告辭,急匆匆回去稟告了朱友珪。
朱友珪大喜的蹦高,吩咐馮廷諤去見韓勍。
左龍虎統軍韓勍,宣武軍的老將,資格與右龍虎統軍牛存節同時期,但是戰功不如牛存節出彩。
韓勍怨望梁帝,恐懼梁帝鏟除殺戮。
原因韓勍與王重師,並肩作戰的袍澤,還是兒女親家。
梁帝不顧王重師勞苦功高,殺了王重師滿門。
另外,韓勍渴求成為節度使,同時期的老將,韓勍相比混的不如意。
梁帝朱晃之所以重用韓勍,原因韓勍表現的謹慎老實,沒有造反的資格。
事實上,梁帝與韓勍,一起打拼的袍澤情誼,老伙計。
朱友珪得到韓勍支持,開始實施兵變篡位。
楊明可確知朱友珪的篡位,立刻使出發展的親信,去往汴梁尋見縣官王煥,許諾王煥升官。
王煥覺得風險不大,听從楊明可指示,拐彎抹角的放出風聲。
「大梁陛下因為潼關失守,急怒攻心臥病,近來河北戰爭失利,河東軍李存勖攻奪盧龍節度,成德節度。
陛下哀怨李克用後繼有人,嘆息自己的兒子不能敵。
大梁陛下病中召見敬翔大人,定下虞王朱友堂大梁太子。
虞王朱友堂,現任宣義軍節度使,貝州刺史。
不久前,虞王奉大梁陛下旨意,接替病亡的鄴王羅紹威,兼任天雄軍節度使。」
一石激起千層浪,汴梁官場炸了鍋。
傳言存在可信度,因為陛下的成年親兒子,確實酒囊飯袋不成器。
大梁陛下重病臥榻,哀嘆親兒子敵不過李存勖,為了保住大梁江山,只能選擇能者。
敬翔夫人首當其沖,各路官夫人登門探詢。
敬翔夫人惱怒害怕,急忙使人快馬去往洛陽詢問敬翔。
次之是虞王妃崔雪晴,嚇的次日走逃離開汴梁,北上回了貝州娘家避禍。
敬翔接到夫人詢問,嚇的大驚失色,他是獨自操辦的冊封太子詔書,使出親信送去了江寧。
敬翔的親信還沒回來,莫非途中出事?詔書遺落他人之手泄露。
敬翔沒有懷疑朱友堂,時間不允許朱友堂在汴梁造謠。
敬翔明白了,八成是宮內的門口衛士泄密。
敬翔不能斷然否認,只能回應︰「道听途說之事,清者自清,莫要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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