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最終也沒能從方朔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每每談及此事,方朔就會以十分微妙的方式進行回避,要不然就是轉移話題。
在接下來君洛閉關的一段時間里,方朔也沒有閑著,每天都在刻陣畫符煉丹,在為婆娑秘境做準備, 偶爾會走出修練室找方回下下棋,閑聊一番當今的局勢和宗門之事。
「婆娑秘境于後天就要開啟了,洛洛應該于明日就會出關了。」
「呵,你這心思還真是一刻都無法從她的身上轉移啊。」
方朔模了模鼻子轉移話題道「關于我們上次處理的那件事,背後應該還有個人,而那個人多半是我們的內部人。」
方回第一次沒有接話,他的目光有些深遠, 似是在思索什麼。
「師父,你是不是心里已經有數那人是誰了?」
方回淡聲道「這宗門到底沒有都姓方, 人心不齊也是很正常的,這件事你就不要再參與了,交給師父就好。」
「你果然已經想到了是誰吧。我可以不問你那個人是誰,但是你要告訴我,那個人為何要殘害同宗弟子?難道為了那點權力地位真的連同門之宜都能夠輕易罔顧嗎?」方朔的眼底透著森森的寒意。
他想到了那個永遠無法睜開眼楮的阿沖,想到了被困于血池的弟子。方朔毫不懷疑,但凡他去的再晚一些,這些人都會沒命。
他一直都懂得權力之爭的殘酷,但就算明面打的再殘酷,也不該以另一方的性命為代價,何況那些人還只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弟子!
方朔是真的生氣了,方回也知道自家弟子的心思,無奈嘆息道「你放心,待你這次回來,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方回是為難的,但方朔卻覺得方回沒有必要因為這麼一個殘殺宗門弟子的人而為難。
「師父,你或許想要顧及同門之宜放那人一條生路, 但那人可從未為了我宗弟子而考慮過!他的手上早就沾染了同門的鮮血,你還要為了這樣一個人而包庇嗎?
想想那個死去的同門吧,他們皆是執法堂的弟子,為宗門做著難度最高的事情,游走于一個又一個的危險之中,哪怕犧牲性命也毫無怨言。
但最終他們又怎能想到,竟會死在同門的手上!
師父,面對那些在此次事件中死去的同門,您真的能夠問心無愧的代替他們原諒那幕後黑手嗎?
你說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我便信你一次,不然這幕後真凶我自己也可以親自查出來!
我們東辰島不需要內斗,也不需要內耗!當然如果你想把東辰島發展成第二個雲靈門,那我也沒有意見。」
這一次,方回沉默的時間更久了,方朔說的話其實並不好听,但卻又句句都在道理之上。
是啊,那人再厲害又如何,不為宗門著想便是生了異心, 而宗門之中最不能有的便是那生異心之人!
方回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了起來,看來他確實該出手了。
方朔見方回想明白了,便知道他已經不用繼續留在這里, 起身便要告退。
只是他人還沒有離開房間,就方回再度叫住了。
靈光閃爍之間,憑空出現了兩個物件,那是兩枚光澤度並不相似的玉佩,只不過除了光澤以外,其他地方皆是一模一樣。
方朔見到兩物,瞳孔驟然一縮「第四卷的承君策為什麼會有兩個?」
方朔率先拿起自己經常見到的玉佩,這一枚玉佩的光澤度明顯要更盛幾分,相比于另一枚就好似真貨和假貨放在一起對比。
「師父,你這是什麼意思?」
方朔常年不理宗門事務,哪怕再聰慧,一時間也猜不到自家師父的意圖。
「是不是很像?」
「確實,除了光澤,上面的刻紋脈絡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方回點了點頭「這兩者確實是一真一假,不過事實卻與你看到的有所出入……」
方朔心底隱隱升起了一個不好的念頭,總覺得有什麼事可能會打破他的認知。而事實,其實也是如此。
「你手上的那一枚,其實是假的,而這一枚才是真正的第四卷承君策!」
方朔看了看那光澤幾近消失的玉佩,微微瞠目「你說,那個看起來不甚起眼的才是真的承君策?」
他已經有些迷糊了「所以我們島上供奉的一直都是假的?那你手上的真的又是怎麼來的?」
「提及這件事,其實還多虧了天燼宗。」
「這和天燼宗有什麼關系?」
「天燼宗位于修真和凡人居所的交界處,他們宗門的弟子經常會幫助一些凡人,處理一些在普通人看來棘手的事情。
幾年前,他們處理的最後一件事,便是一個名為霍府的地方發生的怪事。
好巧不巧,當時我就在那附近游歷所以也湊巧目睹了這件事的發生。說起來正是你這位小友出的手。
不過那個時候,她可能還不認識什麼承君策,所以盡管知道那玉佩有異也沒有帶走。
因為玉佩中寄居了一具靈魂,我也沒有立刻動手,甚至還想著找什麼同樣陰性容納魂魄的空間替換掉玉佩。
只是這邊還沒等我找到替換的容器,那霍家便出事了。殺了那霍家少爺的是一伙將自己從頭包到尾的蒙面人,那層紗布很奇怪,使得我完全無法透過紗布獲取他們任何的信息。
我當下便帶著附近的弟子對玉佩進行了奪取。
你爭我奪間,似乎還無意識傷到了一個外來人,看那人的衣著好似也是天燼宗的人。不過當時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那一次,我們打的其實並不輕松,不過好在最後得到了我們想要的結果。」
「所以,你在第一眼看到這枚玉佩的時候,便已經猜到它可能才是真的承君策?」
方回搖頭「並不是,我第一眼看到它,只以為這玉佩仿造的有趣,也是經過多番調查,才發現這玉佩可能並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如今我很慶幸能將它帶回來,不然我們恐怕到現在還要不自知的供奉著這枚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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