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君洛的據不松口,最後還是方朔選擇了妥協。
關于稱呼方面的事情,君洛允許方朔私下里叫她洛洛,但當著別人的面,只能稱呼她為君道友。
方朔同意了,也算是全了一顆小女孩的自尊心。
不過看著眼前的一幕,小黑卻是陷入到了迷茫之中,它覺得人類真的是越發的復雜了,一個稱呼而已,也用得著打一架來解決?
……
高峰之中雲霧淼淼,從峰下看,幾乎看不清峰上的任何事物。
然而就是這樣一座高峰之上,此時正坐著兩名老者舉棋對弈,兩位老這皆是胡子花白,氣息沉穩,巧合的是二人的五官輪廓有幾分相似,衣衫服飾也是一模一樣,要說唯一的不同,大概就在于一老者天生笑顏,哪怕是不做任何表情,給人的感覺也是和善的,另外一個就顯得威嚴了許多,像是極為嚴厲的大家長。
此時,二人全都盯著眼前的棋盤,棋盤之上,黑白子橫縱交錯,像極了廝殺激烈的戰場,局中局,連環計,單看誰的籌劃更勝一籌。
現在,二人之間的博弈明顯已經到達了關鍵時刻,落子的速度也開始變得越發的緩慢。
其中一老者看著對方,面露不耐「你能不能快一點落子,每次到了這個時候你就開始磨磨蹭蹭。」
另一位將黑子握在手里,也沒什麼好氣的反駁「你能不能不要開口,你一開口我的思路就亂了,讓我如何落子!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小伎倆,你就是想讓我分心著急,然後不經思考的快速落子,來成全你的陰謀詭計。」
「這都多少年了,你還是把人心想的那麼陰晦不堪!」
「不,準確的說,我現在只覺得你陰晦不堪。」
那老者被氣的胡子都跟著抖了抖「真該讓山下的那群徒子徒孫看看你下棋賴皮的性子!」
另一位立刻唇齒相搏「我這次可沒有悔棋,明明就是你打擾我在先!」
「行行行,我不打擾你了,你下,我看你到底能不能下出花來,明明就是個必輸的局面,還有什麼可下的!」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又沉默了下來,就仿佛剛剛的那一幕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過去,半個時辰之後,手執黑子的老者終于落了子。
而這回,便輪到了手執白子的老者。
手執黑子的老者見這回輪到對方遲遲不落子,不由得也陰陽怪氣了起來「還說我落子慢呢,輪到你自己了,還不是一樣的?」
「你能花費那麼長的時間落下一子,我怎麼就不能用同樣的時間落下一子!怎麼?只許官兵防火,不許百姓點燈?」
誰能想到,兩個翩然若仙的老者,斗起嘴來竟是這般的孩子氣。
眼看著第二輪爭吵即將到來,這個時候手執白子老者的身份玉牌突然亮了起來。
老者看了一眼對方「這回可別怪我浪費時間,是峰下有事找我。」
邊說著,老者邊輕輕的模了一下玉牌,玉牌上的光芒熄滅,同時還傳來了一個熟悉之人的聲音「師父,黑火山的結界消失了,師弟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白子老者咧了咧嘴「嘖,又是這種屁大點的事兒。回來就回來唄,你通知我做什麼,如今這東辰島的島主是你,不是我,別有點什麼事兒都來打擾我。」
另一邊,听著自家師父不善的語氣,東辰島島主方燁也明白了,這師父是又和師叔下棋,惹了一肚子的氣。
方燁也覺得自己有些倒霉,怎麼就這麼巧踫上了這種事兒,不過黑火山結界消失一事,總歸是重要的,所以他在思考了一番之後,還是打算繼續打擾自家師父。
「師弟之前被黑火山困了三年,總歸是比較重要的事情,我覺得還是應該告知一下師父……」
白胡子似乎翹的更厲害了「才三年?當年老子被某秘境困三十年說什麼了嗎?滾滾滾!真的是屁大點事兒……」
說完那老者便直接按死了玉牌。
「現在的女圭女圭可真是嬌貴,才三年的時間,對于他們來說就值得大驚小怪了。」
倒是手執黑子的老者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倒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許多。」
「什麼比你想象中的快許多?」
「就是關于阿朔能從黑火山出來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快許多。那個結界我也曾遠遠的看過一眼,對于我們來說當然不算有多難,但對于阿朔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
最開始我知道他陷入到黑火山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要用十年左右的時間才能離開那里。
現在看來,還是我小看了這個小子。」說到這里,那手執黑子的老者突然偏頭看向身邊之人。
「說起來師兄,我也有點模不清你的心思,阿朔的資質明明比阿燁好的多,你最後為什麼要將島主之位給阿燁?」
手執白子的老者沉默了許久之後,悠悠的嘆息「正是因為阿朔的資質太好,才更不應該被局限于東辰島,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何況作為一島之主也不是說光看資質就可以的,比起資質,更要考驗一個人是否合適這個位置。
阿燁資質雖然普通,但論做人的圓滑,阿朔卻是遠遠不如的。所以說,從這個位置的角度出發,方燁作為島主遠比方朔要合適。
再者便是,阿朔太小了,恐怕也壓不住一些老油子。」
手執白子的老者名為方回,是前任島主,也是方朔和方燁的師父,手執黑子的老者名為方塵,和方回同輩,二人以師兄弟相稱。
如今的他們已經很少出現于世人面前,是東辰島島中弟子的師祖,也被稱之為太上長老。
「你前面所說的倒是沒什麼問題,但你最後一句我卻是不認同的。
你說阿朔壓不住那些老油子?我倒是覺得不見得!阿朔的性情雖然看著溫和,但實際上卻從來就不是個溫和的人。
你呀,也真是看他恭敬的一面看多了,忘記了曾經發生的那些事了吧。」
听了這番話,方回沉默了許久,連對眼前的棋盤都失去了興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