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修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想到竟是個話癆,一時之間幾乎只有他自己說話。
通過這人的喋喋不休,君洛也將這人的身份模了個七七八八,知道他是一大家族的弟子,名為夜闕,為了去某座死城尋找一件寶物,被幽煞堂的人發現,這才引來了殺身之禍。
「師兄,這人的話,你信麼?」
「信不信和我們也沒太大的關系,只要他不跟我們同路。」
「希望如此,若這人所說不假,這里是幽煞堂能監管的邊緣地帶的話,我懷疑我們現在已經被幽煞堂的人盯上了。」
「你覺得這人是幽煞堂的人?」
「不一定,但多一份防備總是不會錯的。」
君洛和月影用的是傳音入密,二人之間交談了什麼,只有他們彼此能听到。
至于這名叫夜闕的男修,仍是在說著自己的淒慘,以至于說到後面,連還算好脾氣的高過的額角都蹦起了青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量使得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靜一些「這位道友,我們已經了解了你的困難,如此,就當是我高某人交了個朋友,這丹藥就不用你還了。」
夜闕大喜「這位道友果然是個好人!其實我也不是不想還,實在是囊中羞澀,這樣吧,你若是無事便隨我回家族,等我回了家族取了靈石,定雙手奉上。」
高過搖頭「不必了,我妹妹雖然已經痊愈,但身體尚且虛弱,並不適合長途跋涉,我們準備在這里再留宿幾日,再行啟程。」
夜闕看了一眼高程,眼底透著淡淡的憐憫。
「這樣吧,我也留下來陪你們,等你妹妹痊愈,我們再共同啟程,我修為比你們都要高,說不定還能護得你們一程。」
高過皺了皺眉,但到底還是沒拂高過的好意,也算是應承了下來。
君洛似笑非笑的看著夜闕「你這腳傷至如此,便是想啟程也困難吧。」
夜闕臉色微微泛起一絲紅暈。
君洛毫不客氣繼續拆穿「除了你的腳,你經脈受損也異常嚴重,戰斗力更是被削弱了不少,與其說是你保護他們,還不如說是他們在保護你。」
高過和龐德听了君洛的這番話,也反應了過來。
「你這家伙!說的冠冕堂皇的,還在老子面前充大頭,原來真正的原因在這兒!」
那人面露苦笑「這位道友又何必拆穿我呢!何況我也沒說謊,等我腿腳和經脈恢復了之後,我是真的打算保護他們,也是真心想要帶他們回到家族。
我家族資產還算豐富,人丁又稀少,我也算是鐵定的繼承人。你們今次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是定然不會虧欠于你們的。」
龐德卻是不怎麼相信這人的話,只是他剛要開口,便被高過攔了下來。
「罷了,相逢既是緣,就算他最後真的跑了,也不會損失什麼,老龐你也莫要在抓著這件事了。」
出門在外,總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在遇到陌生人又想要尋求幫助的情況,只能使用一切的心機和盤算。這人不過也是擔心他們會拒絕他,這才說了這樣的謊言,倒也不是不能原諒。
何況,別說是夜闕了,他和老龐又何嘗不是如此。
因為體會過這樣的苦,所以才更能理解同類的苦。
在二人交談之間,君洛也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打探了一番夜闕。
除了修為模糊不清之外,一切都與常人無異,看來確實是她想多了。
……
君洛和月影離開了,只是離開之前當然免不了被那夜闕一頓念叨。能看得出來,這人是真心不希望他們去找死……
是的,在夜闕看來,君洛和月影的行為就是在找死。
然而,有些事情他們總是要做的,哪怕前面面臨的可能是死局……
越是朝著高過指向的方向前行,天色便越是陰沉的厲害,這份陰沉並不是因為天色變晚造成的,而是仿佛天空被罩了一層灰色的薄霧一般,使得四處皆是灰蒙蒙的一片。
時不時有風沙吹過,白色的斗笠隨著風的吹拂,微微晃動著。
君洛穩了穩頭上帶著的斗笠,對月影道「看來高過所指的方向是對的。」
「嗯,邪氣越來越重了。」月影手持天稟劍,目光銳利的掃過周圍的每一處。
這是他們到達的第一座死城,就如同夜闕說的那般,整座城池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
甚至周圍許多腳落,因為沒有人的光顧,都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灰塵。
除了那一股難以忽視的邪氣,城中所凝聚的陰怨之氣也十分的重。
不過這一點到並沒有讓君洛的覺得意外,畢竟這座城池的人都死光了,沒有陰怨之氣怕是才奇怪。
或許是危機意識的產生,不知何時,君洛的手中也多了一柄劍。
她全身緊繃,儼然一副蓄勢待發的姿態。
如果有旁人在的話,定會嘲笑君洛和月影太過于緊張,畢竟陰怨之氣除了影響人的心緒浮動,並不會對人產生什麼實際上的傷害。
然而,君洛和月影並不會這麼想……
一個時辰過去……
君洛突然頓住了腳步,眼底有厲色一閃而逝「師兄,這條街道我們是不是來過?」
同樣的街角,同樣的府邸,府邸門前懸掛著同樣的白旗,甚至連紙幣散落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
雖是疑問,但君洛心里其實早就得以確定。
「陣法等階很高。」
君洛唇角輕勾「確實很高,不然也不至于直到現在才發現被禁錮在了陣法之中。」
君洛和月影皆是懂陣之人,面對一般的陣法,他們通常靠近就能感知道陣法的存在。
然而很遺憾,他們現在面對的明顯不是一般的陣法。
「要想破陣,就要先找陣眼,可笑的是,我們連陣法之力都感覺不到……看來這一回,我們只能憑借真本事來親自演算了。」
月影點頭。
君洛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分岔口「既然是鬼打牆,我們也別只原地踏行這一條無解之路了,在那個分岔口,我們朝東西方,分別前行。若是不出意外,一個時辰後,我們兩個應該會再度踫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