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之中唯一的女修自然也隱隱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故而也不再多慮,下令直言「撤出火焰圈!其他人圈外等待!」
然而她並不知道的是,早在她下這個命令之前,許多修為不夠的邪修便已經被君洛的火焰吞噬殆盡了。
君洛所構築而成的火焰圈,也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寬廣的多,可以說,這是她一開始便在布置的一個局,只不過她的行動悄無聲息,又有月影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導致無一人察覺到君洛的小動作。
四個人打算撤離火焰圈,但終究是晚了一步。
在飛躍層層火焰的時候,修為最低的人首先扛不住了。最終他並未能逃月兌出來,還是在火焰之下灰飛煙滅。
女子看到同伴的隕落,面色十分的難看,但卻也知道這不是他們報仇的時機。
「我攔住他們!你們去請少堂主和堂主!」
女子說話之間,只覺得頭頂的天空突然泛起了大片的紅暈,直到她抬頭,才發現那哪里是什麼紅暈,而是大片大片的焰火如同流星一般墜落在他們的周身,許多邪修因為躲閃不及,當下便被砸了個魂飛魄散。
被女子通知的二人不再敢耽擱時間,轉身便離開,打算去請他們的堂主和少堂主。
然而誰想,其中一人還走在半路上,便突然被一道火焰自半空擊中,成了重傷。
君洛言笑宴宴的站在火焰的中心「通風報信的話,一個人就足夠了,至于另一個還是把命留下來吧。」
女子氣的全身都在發抖「小丫頭,你簡直是太猖狂了!」
說罷,女子面露狠厲,隨即她的周身驟然爆發出了大片的陰怨之氣,黑色的氣息濃郁的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掩埋在其中,最詭異的是,她的眼球也逐漸被侵染成了全黑,儼然一副入了魔的姿態。
只是她明顯還有著自己的意識。
月影似是意識到了什麼,抓緊君洛的手,猛然向後退去,而同一時間女子周身的霧氣也形成了一頭巨獸,直奔他們二人而來。
「難道說她身上也有一只邪戮?」
月影搖頭「她身上的不是邪戮,卻比邪戮更為惡心,邪戮的主人依靠邪戮吞噬修士來獲取修為,而她……則是親自吞噬,不然你以為環繞在她周身的怨靈都是哪里來的。」
君洛駭然「這幽煞堂的人可真不是個東西,人吃人?瘋了麼?」
「從本質上來說,我們就是一群瘋子。」聲音似是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
但君洛還是一眼便鎖定了不遠處的「巨獸」。
是的,聲音的來源正是這頭巨獸,而這聲音的主人也並非他人,而是釋放出巨獸的女子。
這聲音重重疊疊,仿佛疊加了多個人的聲音,連男女都難以分辨。
只能說,不愧是怨靈凝聚而成的東西,單憑聲音都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寒意。
數道符篆從君洛的袖口噴涌而出,那巨獸似乎並沒有意識道君洛還留有這樣一手,竟是直接怔愣了一瞬。
不過很快便又繼續朝著她沖了過來,它倒是要看看不過一個小小女修,到底能有多厲害。
說起來,便是它並未將君洛的符篆看在眼里。
君洛操控符篆,同時還不忘回頭對月影道「師兄這團魂體由我來拖住,你去毀她本體。」
女子的魂魄和諸多怨靈融合到了一起,雖起了主導的作用,但到底還是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而這也使得,她的身體成了一具無法動彈的木偶。
只除了被一層黑霧所包裹,再無任何防備。
不過月影還是小看了這一層薄薄的霧氣,他離的近了才發現,這看似薄薄的一層霧氣,實則
是一件高品階的法寶,要想動這女子的肉身,便要率先將那法寶給毀掉。
女子似乎察覺到了月影的小動作,融合于黑霧中的其中一個腦袋默默的轉過頭,給予他一抹嘲諷「這法寶別說是你破不了,便是如今滄瀾宗的宗主蘇陽天來了,他也無可奈何!」
女子對于自己的這件法寶用于護身的法寶顯然是很有信心的,而月影接下來的舉動,也確實證實了女子口中的那一番自信。
任憑月影用盡所有的辦法都無法撼動那法寶分毫。
一直在和女子魂體做斗爭的君洛也看到了師兄這邊的情況,只是比起月影的執著,她更多的是疑惑,若是這法寶當真這般無敵,那麼為什麼女子不一開始就拿出來用來防身?而是偏偏等到她的魂體離開身體之後?
要知道,就在剛剛女子只要稍有不注意便會徹底喪生在這片火海之中,甚至到現在她的身上臉上還殘留著燒傷。所以,那個時候她為何不用。
一些問題一旦出現,便會如同一顆種子一般,在君洛的心里迅速生根發芽。
君洛何等的聰慧,不過短短瞬息之間,她便有了很多種猜測和想法,只是具體的大概還需要她親自來驗證。
看著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參雜著怨魂的魂體,君洛下了狠手。
九九八十一道符篆在她指決的操控下瞬間成型。
女子眼底雖然透著恐懼,但依然不正常的朝著君洛沖了過來。
一道道怨魂在符陣之中被徹底淨化,眼看著黑色的霧氣越來越少,連君洛都有些迷茫懷疑這女子到底要做些什麼的時候,異變突生。
只見一道異樣的魂體在多重怨靈的掩護之下,竟直接沖入了符陣並沒入了操控符陣的君洛的眉心。
君洛總算是明白了女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原來竟是想要直接佔據她的身體。
月影見狀,只默默的看了那女子的魂體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女子若有所覺,十分莫名,她總覺得這人是在通情她……
心底的不安再度開始擴散……
不久之後,她終于明白不安原自于何處,同情又原自于何處。
因為符陣始終沒有被解除,而她的魂體則像是突然間老了十歲一般,變得虛弱不堪。
陣痛自魂魄傳來,迫使她重新跌回了自己的本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