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謊言,君洛可謂張口就來,半點停頓都沒有。
蘇恬側目看了一眼君洛,讓她覺得頗有幾分好笑,她又想起,她們之前的身份,魚商。而如今又成了醫者。
君洛的腦子當真是靈光,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是拼了,總能讓自己以合理的身份來做她想做的事情。
蘇恬關注君洛的時候,她已然獲得了少女的認可,將自己的手搭在了對方的手腕上。
而君洛也很快得到了來自于少女身體的反饋。
只是,她遲遲沒有將手從少女手腕上放下。
蘇恬似乎察覺到了君洛的異常,直接開口問道「怎麼了?」
君洛這才回過神來慢慢放下了手,「很奇怪〞
听著君洛這麼說,蘇恬也有些迷糊了「奇怪?什麼奇怪?」
君洛想了想道「經脈有些奇怪,丹田也有些奇怪。不過毫無疑問,她確實是人,而非妖,只不過身體內里似乎又異于常人。」
「她的經脈比一般凡人要堅韌的多,生命力也格外的旺盛,這麼說吧,如果說別的凡人能活一百歲,那麼她至少能活二百歲。
「在就是她的丹田,不像普通凡人那般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她那一處有一顆略顯灰暗的珠子我無法斷定那是什麼,不過看起來,感覺和妖的內丹,修士的金丹有些相似。
我個人猜測,那珠子可能是她‘妖化’的主要原因。」
蘇恬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灰色的珠子?」
「準確的說,是灰藍色的珠子,總之不像是人能有的。」
蘇恬道「能取出來麼?我在想會不會將珠子從她體內取出來,臉上的鱗片就消失了。」
君洛搖頭「不可能,那珠子上的氣息是她的本源氣息,一體同生,取灰色珠子等同于挖金丹修士的金丹,痛苦難耐不說,一不小心還有死亡的風險,這個提議並不靠譜。」
蘇恬嘆氣,「那我們要怎麼做才能幫助她?」
少女听到這里,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你們其實並不是普通的醫者吧」
少女不笨,听二人提及這麼多她沒听過的言詞,單是想想也知道,她們必不會是醫者那麼簡單。
君洛也沒打算繼續隱瞞,對少女直言道「是,我們是修行之人,你們凡人通常稱呼我們道長。」
少女接受良好,臉上沒有太多的意外。
「我的事情,就不勞兩位道長費心了,你們走吧。」少女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場事故,她不想連累村落連累家人,亦不想連類眼前兩個無辜之人。
君洛看了少女一眼「斬妖除魔乃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今天哪怕不是你,也會出現別的受害者,你若是真的為你們村落著想,就不該再趕我們離開。
因為現在能救你們的只有我們了。
還是說,你想你的村落一直這樣下去,以活人為祭,世世代代無窮無盡的供奉所謂的海神?
說句不好听的,這一次是你,下一次可能就是你弟弟,你娘,你爹。
難道說這些人的性命,在你看來也無所謂麼?
就算是宿命,難道你絲毫沒有改變這一切的想法麼?」
君洛的話說的少女面上泛起一陣陣的慘白,她不敢直視君洛,亦不敢接受君洛的逼問。
她眼底灼灼的火光,好似可以焚盡一切陰晦,直達她的心底。
是啊,就如同君洛拋出的質疑,她這般做,真的是在成全所有人麼?並不是,她只是在助紂為虐,以看似偉大的自我犧牲為代價,讓這樣的慘劇一年又一年的持續下去。
更有甚者,下一個犧牲的就是她的親眷。
「可是,之前那些道長全軍覆沒了,他們甚至看起來比你們更年長」
蘇恬打斷少女的話「在我們修士之中,並不是越年長便越厲害,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們也做不到。現在你要做的唯有配和我們,其他的交給我們二人就可以了。」
少女沉默了一段時間,似在猶豫似在權衡,直到握緊拳頭之後
「你們需要我怎麼做?」
君洛和蘇恬對視一眼,眼底已然有了想法
夜色越來越濃,連月亮也時不時的會被陰雲所遮蓋。
一年過六旬的老婦人神色木訥的坐在床榻之上一動不動,只有時不時轉動的眼珠,告訴別人她還活著。
這時一白衣少女突然出現在老婦人的面前。
這老婦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日里灰衫夫人曾提及過的娘。
蘇恬看著眼前的老婦人,有些犯愁,這人年歲太大,已然有些神志不清,甚至連面對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她的這一趟前來,恐怕不會有太多的收獲。
蘇恬只能試探性的開口道「夫人,我無意半夜叨饒,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咨詢,還希望您能夠配和。」
「今日白日,我曾見過你的女兒,她曾提及過,您可能見過海神,請問」
「我不知道什麼海神。」老婦人的聲音十分的蒼老,但咬字還算清晰。
蘇恬想了想,將君洛教給她的那套話說了出來「我知道你是怕危機到村落,但你若是不協助于我們,以後那海神只會對村落造成更大的傷害。」
「我不知道什麼海神。」
還是同樣的一句話,不過拒絕之意已然十分明顯。
蘇恬嘆了一口氣,果然這不是個簡單的工作,看來還要去讓君洛來做這件事情。
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一瞬間,她听到那老夫人再度開口道「你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君洛和蘇恬在離開關押少女的草房之後,便決定分頭行動。
蘇恬去尋白日里提及過的老婦人,君洛去尋那位滿身是妖氣的村長。
她倒是想看看,那位村長到底是什麼來頭,滿身的妖氣又是怎麼回事,究竟是這村中潛藏著別的大妖,還是他本身就是妖物
跟隨著村長一路殘留的妖氣,君洛很快便見到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