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簡單的交涉後,段離再度離開了,他選擇有目標的直奔無塵大陸。
而百里在君洛視線的逼迫下,也開啟了回來之後的第一次佔卜。
「咦?你的這位大師兄,如今居然在青嵐大陸的最南方活動……」這是羅盤告訴他的結果。
「那我們如今所在的位置是……」
「是浩天大陸。」
君洛微怔,她之所以能落在此地,和那塊石板明顯有著一定的關聯,但為何是浩天大陸?
或許是看懂了君洛面上的疑惑,百里又繼續道︰「洛洛是不是好奇,那人為何會將介質擱置于浩天大陸。」
君洛點頭。
百里道︰「看來,道友此前並未來過浩天大陸,否則也不會產生如此的疑問。」
「這片大陸有什麼特別之處麼?」
百里笑了笑︰「如果特別混亂,也算是特別之處的話,那大概就是了。」
「特別混亂?」
「看來道友對此真的是一無所知。是的,浩天大陸特別的混亂,因為沒有絕對能夠鎮壓妖邪的大宗門,所以歷來都是秩序最為混亂的大陸。一般情況下,修士都不願意來此歷煉。
久而久之,這里也就成了邪祟的安樂窩,如此你該理解,那人為何要將石板立于此處了吧。」
君洛目光輕閃︰「這樣听起來,這里豈不是成了邪祟的老巢?」
靈淵也道︰「沒錯,這里就是妖邪們的老巢,你們不在的這百年來,這里的妖邪變得越發的猖狂。
以前他們還只是在自己的地盤作威作福,但近來他們已經開始頻頻侵犯其他的大陸。
哪怕是最為干淨的青嵐大陸,也時常能見到他們的身影。
不過相比于其他的大陸,青嵐大陸的情況還算是好的,畢竟青嵐大陸高手雲集,倘若他們在青嵐大陸殺人,很容易便會被發現,至于下場就是一個‘死’。
所以在青嵐大陸,它們還算是克制,但是其他大陸就慘多了。
如今被偷襲致死的正道弟子不知凡幾,許多宗門有些天賦的弟子,才剛剛露頭可能就會遭到這些妖邪的獵殺。
相比于從前的寧靜,現在雙方可謂水火不容,已經到了見之即殺的地步。」
「妖亦有善惡,你們如此不分是非的殺戮,未免有些過了。」君洛微微蹙眉。
在她看來妖和人其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只不過人于修煉一途更多了一份天然的優勢,而妖天生只能成為妖修,雖修為爬的更快,但受到天道的制約卻遠比人要來的艱難。
所謂一斟一酌自有定數,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天道也是公平的。
靈淵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君道友我知你心善,和你擁有一樣心善的人也還有很多。
但你可知如今為人之善,已經成了為妖物利用的利器?
你能這般說,想來還沒見過那種詭計多端且狡猾多變的妖物。
給你說一個發生在青嵐大陸上的真實故事吧……
那是一個發生在十年前,末等宗門身上的故事,就因為他們的宗主曾錯信過一只妖,以至于滿門被涂了個干淨,全宗上下四十二口人無一存活。
我現在還記得,那天抵達那個宗門之後,我入門時所看到的一切。
他們的鮮血幾乎鋪滿了整個宗門,所有人的心口都變得空蕩蕩的。
他們的傷口無一不殘留著那妖物的妖氣,而那只妖則徹底消失不見了。
你知道嗎,就在這個宗門出事的前幾日,他們的宗主還曾聯系過我師父,約好了時間要下棋,但誰能想到,不過短短幾日,這一切便換了一副光景。
從那日起,我就記住了一件事,妖不可信。」
在君洛的印象中,靈淵總體是個非常冷靜自持之人,亦不會向熟悉的人解釋太多,但這一次,他表現得卻明顯有些過激了,甚至還帶了些許的個人情緒化……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的錯覺。
她並不想就著這個問題和一個不算熟悉的人爭論什麼,索性在他說完之後沒再開口。
一些人對一些事,本就存在著固有印象,這種人在認定了一件事的正確與否之後,就很難再做出改變。
而君洛也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改變一個人的固有印象,所以她沉默了。
這時一道傳音入密,自君洛的識海響起︰「洛洛,那死去的四十二人之中,有一人曾是靈淵的至交。」
伴隨著百里的解釋,君洛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過,她仍然不打算繼續討論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很多問題也本就不存在固定的答案。
靈淵的偏激她不認同,但同樣她認為對的,靈淵也未必會覺得一定是對的。
而後來,靈淵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話似乎有些多了,很長時間都未曾再開口。
……
與此同時,某個山坳間,一身著黑色斗笠之人,猛然噴出一口血來,使得那原本就蒼白的面容變得越發的病態。
男子面容十分的俊美,然而眉眼間卻蘊藏著一股邪性的戾氣。
男子吞服了一顆丹藥,扶著山壁,強撐著站了起來,代表陰邪的黑氣自他身上散發而出,最終凝聚于他的手心之上。
他喃喃念著︰「天命不可為麼?只困了她百年,到底還是短了一些……」
「不過,你居然是靈骨一族,真的讓我很是意外啊……」
男子似是想到了什麼令他感到愉悅的事情,笑容都真誠了︰「早知道你是靈骨一族,哪里還用這麼費勁……就是可惜了,練虛期的靈骨怕是不好抽呢……」
這時天空飛來一只烏鴉,落到地面化作一團黑色的霧氣,不久之後,一個人影從黑色霧氣中走了出來,對著男子行了一禮。
「李月蓉未能出來,應該是折在里面了。另外,郭婷和周仙仙已經可以用了,需要我布置下去麼?」
烏鴉化人之後,帶著一頂黑色的兜帽,只能讓人勉強看到下顎的弧度,其他地方皆遮擋的嚴嚴實實。
男子淡淡的開口道︰「布置下去吧,再過一段時間就該收網了,當然要物盡其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