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交易之後,田言並沒有直接退出交易系統,而是詢問了一下他的第一位交易對象。
對方不在線。
她留了言︰
「買鬼嗎?兄弟。」
……
雁春君府邸。
他們被安排在了一座偏院內,即便是偏院,也足夠奢華。
雕欄玉砌,極盡奢華之至,整個房間顯得極為龐大,整個地板上鋪滿了毛皮地毯,一十八顆東珠點綴著整個房間,給那喪心病狂的富麗堂皇之上,加了一絲動人心魄的明亮。
田言坐在房間的主位之上,其面前瓖刻金玉的桌子上擺著三樣東西。
裝滿了價值昂貴的清酒的碧玉琉璃樽,一只小巧玲瓏的酒杯,更難得的是酒杯之上四方各自瓖嵌一顆北海碧血丹心。
翠綠無暇的酒杯之上,一只只由白銀鑄成山海異獸緊緊的攀在杯壁之上,即能防毒,有美觀。
還有第三樣東西,她的驚鯢劍。
此刻,驚鯢劍正靜靜的被架在一個專門擺劍的紅木架子上。
地連等十人單膝跪地,正在等她的命令。
這就是羅網。
「諸位請起,不必客套。」田言對面前的一眾部下道。
他們都是潛伏在燕都內多時的刺客,皆是殺字一等的殺手,每個人都負責燕都內一部分據點。
這樣的力量,讓田言感覺便利的同時又有一些心驚肉跳。
羅網的勢力未免太過可怕,等到秦國徹底橫掃宇內之後,不知道羅網的勢力又要隨之暴漲到什麼地步。
「是。」眾人紛紛站起,低著頭不敢看田言。
那一道面帶面紗的粉色倩影確實是養眼,但是如果養一次眼的代價是人沒了,那還是別養了,羅網地位等級森嚴,除了權利,每一個等級的實力也都天差地別。
驚鯢是羅網的「天字號大人物」,不是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得罪得起的。
「我听說,燕王喜要做壽了?」面紗之下,田言檀口輕啟,明知故問道。
此刻身著女裝,她特意換成了相對綿軟的女音。
沒什麼用,算是一種特殊的癖好吧。
「是的,驚鯢大人。
不知驚鯢大人有何安排,我等一定全力配合。」一個殺字級的殺手開口道,對方雖久居燕都,但實力不弱,在殺字一等之中也能算是小高手。
論實力,不在如今的高漸離之下。
在整個燕都的羅網體系之內,也僅僅遜色與絕影一人而已。
「我等定當全力協助驚鯢大人!」其余一眾殺手異口同聲道。
「哦?全力配合?那要是……我要刺殺燕王喜呢?
而且,就在他的壽宴之上!」田言再次開口。
底下的一眾殺手默不作聲,就連地連都不敢言語了。
……
燕太子府。
荊軻听著美妙的琴音暗暗陶醉。
這琴聲之中,滿是嫵媚之意,在嫵媚之中,又有一分高潔傲岸,雖只是賣身的琴師,可這一首琴音確實讓荊軻極為驚艷。
這琴音中獨屬于燕趙之地的悲涼又讓他不僅想起了那年刑場之上,那個用生命彈奏最後一曲的男子。
二位天下一絕的琴師撫琴,他拔劍橫掃千軍,在亂箭中瀟灑自若,最後雖落得一身傷痕累累,可是……痛快!
能听高漸離,曠修合奏一曲,哪怕立刻身死也值了,何況區區一身傷痕?
而這琴師的琴藝居然隱隱不在高漸離之下!
「好琴藝啊!」思及此,荊軻感嘆一聲。
隨即滿飲杯中美酒。
「哦?」荊軻說此言並未回避,燕丹更是內功深厚耳力驚人,隨即對侍從吩咐了幾句。
侍從連忙轉身離席,半晌,琴音停下,一位美人抱著古琴出來。
就在宴席之上,美人玉指,撩動著琴弦。
那琴師相貌極美,一點朱唇,小巧的瓊鼻,尤其是一雙靈動而不失恬靜的眸子,頗位美妙。
冰肌玉骨,明眸皓齒,一身淡藍色的衣裙,香肩半露,在外的肌膚在燈光的點綴之下甚至隱隱有些反光。
渾圓修長的雙腿跪坐在琴桌前,在外的大腿也是那般的惹人浮想翩翩。
但最美的,還是那一雙彈琴的手,手指修長,潔白如玉,骨節分明,宛如柔荑一般,十指尖尖,在琴弦上飛舞之時,竟美過大殿上無數的美姬,舞女。
這一雙宛如藝術品般的手,不亞于焰靈姬的美貌,是上天的恩賜,如果不在這吃人的亂世之中的話,亦或者,如果她不是出身平民的話……
荊軻一眼就注意到了那雙被保養的極好的手。
燕丹也注意到了。
「哈哈哈,荊軻大哥,也是好男兒,氣血方剛嘛,這琴師如果荊軻大哥喜歡,我這便送與荊軻大哥了。」燕丹舉杯敬了荊軻一杯道。
荊軻在墨家輩分威望極高,而且武藝高強還在他這個墨家巨子之上,再加上常年的行俠仗義,其名聲響亮。
其獨門劍法「五步絕殺」,更是威力無窮變幻莫測,便是他,估計最多也只能接下三步,在第四步時,便要受傷,第五步時,即便他是墨家巨子,實力驚人,必是死無疑。
五步絕殺,號稱「五步之內,百人不當。」不是沒有道理的。
燕丹修行墨家功法,武功造詣極高,內力深厚無比,而且配合著墨眉這樣一把神兵,自是實力高強威力無窮。
論實力,燕丹在江湖上一眾掌門級別的存在中也是名列前茅,比之死去的六指黑俠,農家俠魁田光,道家的赤松子和逍遙子,他燕丹也是只強不弱,雖然彼此實力差距不大,僅有一絲,真正對敵之時,可能連勝負都無法分出。
但,他燕丹,就是強!
整個江湖之上,出世高手之中能力壓他的,也就是鬼谷的蓋聶和衛莊,和陰陽家的東君那幾個怪物了。
「荊軻不過一卑微草民,怎能得太子如此大禮,以兄長相稱?」荊軻故作惶恐,他很欣賞那女子,可他荊軻並非看見女人就走不動道的人。
更何況,他的阿麗還在等著他去解救,他們約定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山盟海誓,便是隨口對他人許下的承諾,他都一諾千金,更何況那是對她的諾言,他又怎能背棄?
宴席之間,眾人都是震驚的看著燕丹,堂堂一國太子,竟然對一個刺客以兄長之禮侍之?
一眾舞女早已被喝退。
並不是因為她們跳的不好看,而是因為荊軻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