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鯢,掩日聯手誘殺燕丹十五日後。
秦國,秦王庭。
一眾朝臣佇立于大殿之內,秦王政高居于大殿之上,王座之前,腰挎長劍,頭戴王冠,一身黑金相間之色的霸氣王袍,背對著一眾朝臣。
一眾秦臣分列而站。
今天大家都沒有說話,因為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們。
早在之前,趙高已經散步消息,陰陽家的人暗害了羅網的一位「天字號」殺手,
「中車府令趙高先生,你說我們陰陽家的人勾結墨家與燕丹,殺了你們羅網的人?
你有何證據?
閣下可知道信口雌黃污蔑我陰陽家是何後果?」星魂面色有些戲謔的對著趙高道。
表面上,他對于羅網的指控不屑一顧。
實際上,他的內心也有點兒打鼓。
因為趙高在秦王面前如此的指控陰陽家,必然是他們已經得到了某種證據。
最關鍵的是,陰陽家以「六魂恐咒」咒殺羅網「斷水」這件事,是真的有可能發生的!
因為陰陽家好像真的有一位地位與實力皆在他們之上的「東君」在外執行任務。
「還有,你如何證實不是我陰陽家之人為大秦鏟除叛逆,而你羅網從中作梗,我陰陽家為完成任務不得已對你羅網之人下了殺手呢?」星魂沒有把話說死。
「真沒想到,護法身為陰陽家弟子,這名家詭辯之術卻也習得三分真傳!」趙高陰鷙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星魂道。
「趙高,你怎麼說?」嬴政淡漠而威嚴的問道。
「王上,奴才乃是王上的奴才,不敢欺瞞主子,一切的實情已然全盤托出,全憑王上做主。
至于星魂護法所說證據,我羅網之人已經星夜兼程運送為大秦之基業而戰死之士的尸身回國,于昨日已經抵達了咸陽,由其死壯可以看出乃是陰陽家成名絕技「六魂恐咒」所為,與當年猝死于獄中的韓非子一般無二。
王上可由影密衛察看,奴才全憑王上做主!」看到嬴政問話,趙高慌忙五體投地,對著嬴政道。
「你!」星魂面色不善。
就連月神的臉色也是隱隱暗了下來,趙高顧左右而言他,提及「韓非子」之事,這無疑是在誘導秦王政懷疑陰陽家。
但韓非子研修「蒼龍七宿」,這對于陰陽家是難以容忍的。
倘若陰陽家勾結燕丹這件事坐實的話,東皇太一和在外的東君焱妃尚且不說,她和星魂絕對是沒法活著走出咸陽的。
別看他們陰陽家平日里高深莫測,一身莊嚴氣象,真到了那個時候,誰都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哦?」嬴政詫異的望了趙高一眼。
嬴政是一位王。
一位特別討厭無法掌握的實物的王。
陰陽家本就是這樣的勢力。
趙高這些話,無疑是戳中了嬴政的心中的紅線。
「臣,願為王上效力。」影密衛首領見趙高提及自己,便也自告奮勇對著嬴政行禮道。
影密衛的首領皆是品級,官位不高,但實權大的沒變的主。
那一句「如君親臨」,將其烘托的淋灕盡致。
「還是勞煩蓋先生走一趟吧。」嬴政對著其搖了搖頭,隨即望向了藏于暗處的蓋聶道。
「願為王上效力。」蓋聶平靜的聲音自暗處傳來。
星魂面色難看。
「陰陽家乃是大秦最忠實的盟友,我等對王上的忠心毋庸置疑。」月神不清不淡的道了一句。
「陰陽家忠與不忠,不在我與月神閣下空口白牙之間,而在事實,等我大秦劍聖蓋聶先生一見便知。」趙高陰惻惻的笑道。
他已然穩操勝券,斷水尸首上的傷勢他檢查過,確確實實就是陰陽家的絕技「六魂恐咒」所致。
作為一個奴才,一個把更高的權利看的比一切都重的人,他深切的明白這是一個機會。
論陣營,羅網也和陰陽家一樣,屬于「秦之盟友」,只不過羅網比陰陽家更清楚秦王這個位置到底代表著什麼,以及坐在這位子上的人而已。
相比之下,心本就不在秦國身上的陰陽家就顯得太過拎不清自己的位置。
長生之說,騙不了秦王一世,但鋒銳的劍,任何一個王無時無刻都需要用到。
對于一個王來說,只有手中的天子劍足夠鋒利,才能鯨吞天下,重定分封!而後九州一,威加四海,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是以華夏,萬邦來朝!
……
以羅網的看法,這天下間最鋒利的劍便是嬴政腰間的那一柄了。
因為這把劍以燕溪石城為鋒,齊岱為鍔,晉魏為脊,周宋為鐔,
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秋,行以秋冬。
哪怕是一根樹枝,只要它被握在嬴政的手里,那它就是這天下間最鋒利的劍!
……
與此同時。
萬界交易平台。
還在度假的田言雙手護在身前,熒幕上,映射著神明的影像。
她一直對神明很恭敬,即便沒有這個必要,畢竟他們都不在一個世界。
但田言依舊對神明很恭敬,因為她崇尚強者,這不因地位和所處的世界,以及對方能否奈何自己而改變,亦或者被決定。
萬界交易平台因何而起,她不知道,這個平台可以讓身處于不同世界之人,以自己世界的特殊商品和其他的世界的人做交易。
就像一個網絡一樣。
有太多的人可能被這虛擬的世界洗腦,從而忘乎所以,甚至忘了自己到底是什麼,自己有什麼,無限的負能量在近乎毫無束縛的「另一個世界」肆虐。
或許他們自己還引以為樂,殊不知在他人眼中自己就像一個可悲的跳梁小丑。
那種人之中不包括如今的田言。
無論在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世界,身為弱者,對強者保持敬畏都是基本的生存法則。
「你又來了,得到更強大力量感覺如何,年輕人?」神明的金發無風自動,一席散發著璀璨神光的衣服微微飄動。
雙手拄著手中豎立的巨劍,腦後的金輪越發明亮。
「您說笑了,人的私欲是無限的,我依舊還想變得更加強大。」田言平靜的對著熒幕後的神明道。
「嗯,你還挺誠實的。」神明對于田言的誠實頗為贊賞。
「其實曾經我也一樣。」神明笑笑。
「額。」田言不知該如何回答神明,只好繼續像一個學生一樣听講。
「每個為了力量不惜一切的人,也許都有一個太過遠大的目標,亦或者太過可怕的敵人吧。」神明道。
想要看到那一絲光明重現大地,就要有以一己之力將整個世界的無邊黑暗劃破的力量。
「你變強了,我該教你一些其他的東西了……」神明無情如天道,亦有情似眾生的眼眸靜靜的望著田言道。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