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聖賢莊。
攫攫。劍道館。
伏念橫持木劍,神秘莫測的劍氣環繞在木劍之上,他手一揮,劍上頓時劍氣四射。
田言眉毛一挑。
伏念先生的實力要比他上一次遇到的燕丹強上那麼一分。
萬章看向伏念,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那四句話伏念是真的听進去了。
如今伏念的「聖王劍勢」之中,比之之前多了一股堂皇的浩然正氣,以及一股不屈的意志。
雖然看似與之前相差不大,可是實際上威力已經是天差地別。
萬章一身儒服,面帶笑意,讓人如沐春風,一身天藍色的絲帶垂落,宛如天人。
萬章最近總是很愛捋他的胡子。
鬼谷子啊,我萬章的弟子,未必就比你的鬼谷縱橫差喲……
荀子天藍色的儒袍無風自動,面色同樣和藹,但他看向伏念等人的眼神充滿了贊許。
長江後浪推前浪,看到後輩真真正正的走出了一條屬于自己的路,他也很開心。
「魏言師弟,還未學過我儒家的劍法吧,來來來,師兄教你。」伏念有些興奮的道。
「伏念師兄,請了。」田言一禮。
「魏言師弟,請了。」他在次一禮道,隨後手上的木劍一揮,開始演化儒家劍法。
而田言則是做了一個令他感覺到很詫異的舉動。
她把眼楮閉上了。
什麼意思,看不上儒家的基礎劍法?
不能啊,魏言師弟絕不是那樣的人!
顏路的小眼楮一眯,張良也愣住了。
萬章和荀子也不明白,但他們本能的覺得眼前的少年不是那般無禮之人。
伏念一愣,隨即繼續演化劍招。
他覺得這個天賦異稟的少年可能有自己的學習方法吧。
「這一招,叫「當仁不讓」!」
「這是「禮尚往來」。」
「卻之不恭!」
……
說是以劍論道,但伏念準備先把該教的都教一遍。
反正這些基礎知識很簡單。
他不知道他的師弟閉上眼楮還如何學習劍法,但他覺得無所謂。
師弟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一遍學不會也很正常,他也不是一邊學會的。
看不上這套基礎劍法也很正常,師弟是天才,有點小傲氣很正常。
反正師弟這樣的天才干什麼都對。
伏念演練了一遍劍招,隨即便準備演化第二次。
他的動作很慢,一直很慢,但普通的儒家劍法卻被他用出了一種「持天下正氣,所向披靡。」的感覺。
真不愧是絕頂高手,對劍法的領悟極高。
「多謝師兄教我。」正當伏念做出第二次儒家基礎劍法的起手式時,田言叫住了伏念,張開了一雙靈動的大眼楮。
「師弟?」伏念詫異,儒家的劍法不難,是個人,都能那幾招劍招,但想領悟其中精髓,以及蘊含于劍法中儒家先賢的意志,完美的發揮劍法的劍勢卻很困難。
田言橫持木劍,身姿筆直,有一次閉上了眼楮。
就在剛剛,她已經發動了察言觀色之功與神明的神紋,牢牢地記下了伏念的劍招與每一分氣息,內力流動。
這一套儒家基礎劍法,伏念已經將其臻至化境,並且從中有所領悟了。
她在默默的推演,她發覺她可以完美的模仿伏念的劍招和內力流動手法,但比之伏念的劍招好像少了些什麼。
到底少了什麼?
田言睜開眼,起手,一招一式的演化儒家基礎劍法。
一遍就學的有模有樣?
除了對內功的天賦極高以外,對劍法的領悟力也極高。
萬章和荀子的眼中皆有一抹驚喜劃過。
他二人隨即對視了一眼,在他們二人的目光交匯處,仿佛有火光和電光在閃爍。
你這個老書呆子能教人什麼,別誤人子弟了。
你教出來的弟子,怕不又是一個酷吏,老夫決不能讓你毀了這天才!
周圍的幾人已然有些見怪不怪了。
片刻,田言已經將整套儒家基礎劍法全部演練完了一遍。
「師弟真是好天賦,師兄還擔心你閉著眼楮,會無法看清劍招呢。
只不知,師弟閉著眼楮,是怎麼把我的劍招一一學會的?」伏念又驚喜又疑惑的看向田言。
他一身綠色儒服依舊整潔如常。
他是真的好奇,一個人閉著眼楮是什麼學會他的劍招的。
「我們出生在一個初火將熄,黑暗逐步籠罩大地的時代。
再這樣一個黑與白的界限既分明,又有些混淆的世界上,想看清一些事情,光依靠雙眼是不夠的,要靠心。」田言一本正經的胡謅八扯道。
「師兄又受教了。」伏念似懂非懂的道。
他還是不知道田言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他又好像知道了。
好奇怪呀。
「初火將熄,黑暗逐步籠罩大地嗎?」張良有些情不自禁的呢喃道。
這句話給他的感觸極深。
在幾人中,他也是對這一句話的情感共鳴最深的人。
他是一個很敏感的人,尤其是在故國滅亡後。
他對于田言的這一句話,有著非常之深刻的感同身受之感。
無論是正史上,還是秦時明月的世界中,張良都不是一個不重感情的人。
這點從他在韓非逝世後,他的行為作風越來越像韓非就可以看出。
對于他們來說,韓非或許還沒死,而是活在他們的靈魂中,以另一種方式,完成那「七國的天下,我要九十九。」的宏願。
直到他回過神來,才發現田言,伏念,萬章,荀子,顏路都在看著他。
尤其是顏路,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顏路對于人心的感知很敏銳,他尤其的覺得剛剛張良的狀態不對。
田言的話好像讓他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良失態了。」張良對著在場的諸位拱手致歉道。
「看來我的話好像觸動了張良師兄的傷心事,實在抱歉,魏言無異冒犯。」田言對著張良拱手道。
「無妨,良是韓國人,只是又讓我想起了已然淪陷的故土罷了,不過能說出這一番話,魏言師弟想來也是有故事的人啊。」張良擺擺手道。
巘英雄聯盟巘。張良是一個極重國仇家恨的人,直到未來也一直在為抗秦而努力。
「唉,我是魏人,又何嘗不是如此?」田言一嘆道。
張良話趕話說到這里了,她也就接著話茬往下說了。
而且她也並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