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聖賢莊。
田言寢室內。
田言裹著被子躺在床上,掩日一身青銅秦軍戰甲,臉戴青銅面具,站在窗邊,眺望著外面的小聖賢莊。
他已經篤定這個時候不會有其他人來。
攫攫。而屋子內的顏色也恢復了平常。
「正是。」田言給了掩日肯定的答復。
「听說伏念又一次閉關了?」掩日深沉的聲音再一次自青銅面具後傳來。
這個消息其實不是羅網探查來的,而是他在「三省屋舍」找田言的時候,听睡前聊天的弟子說的。
「是。」田言平靜的回答,不得不說,掩日的消息真的快。
快的讓田言都覺得有一些意外。
伏念早晨剛剛閉關,他晚上就知道了,這種速度快的匪夷所思,甚至有點超出羅網這個組織應有的能力了。
掩日這邊也挺意外的。
他之前覺得田言就算能成功潛入小聖賢莊,估計也就是能當一普通弟子,未曾想能成為荀子亦或者萬章兩人之一的弟子。
要是收徒之人是荀子,便也罷了。
如果是萬章,那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太大了。
萬章是小聖賢莊掌門,而下一任小聖賢莊的掌門之位,自然也是交給他的弟子。
同時,他雖然功力通玄,以達天人極限,但是因為年事已高,氣血衰敗,按照掩日的推算,估計過不了幾年就會去世。
想個辦法把伏念除掉,沒準能借此機會染指這天下讀書人眼中的聖地。
那可比大澤山里那十萬農夫有價值的多。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且不說伏念本身實力不弱,如今萬章,荀子兩大絕世高手皆在莊內坐鎮,貿然出手,就憑他和他召集的那幾只小魚小蝦,他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這些人殺的。
「還不知,掩日大人此來所謂何事?」田言開口試探道。
「只是告訴你我來了。」掩日開口道。
「勞煩掩日大人了。」田言平靜的對著掩日開口道。
「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掩日詢問田言道。
「蟄伏下來,慢慢尋找,掩日大人呢?」田言平靜的給了掩日一個她大概的思路,然後反問道。
至于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就不會告訴掩日了。
儒家之行,經營的好了,田言能有許多收獲。
首先是人脈,即便最後身份暴露,在儒家眾人之中,她最起碼還可以交下張良這個人。
張良是原著中反秦勢力的主要人物,就是他一首促成了流沙與墨家的聯合,對于田言來說,他可以成為重要的人脈和合作伙伴。
再其次是武功,對于伏念的聖王劍法,她很想去學習一番,她尤其想知道伏念是怎麼自創一部劍法的。
當然了,能否學成還是兩說。
最後,努力修煉,這一段完美而不受打擾的修煉時間相當難得。
給掩日一個簡單的回答,他不是聰明嗎?
讓他自己腦補去吧。
她當然也想知道掩日接下來想要干什麼,然後借此調整一下自己的計劃。
「殺人放火,動靜自然是鬧得越大越好。」掩日殘忍笑道,說到這里,他面具上唯一露出的雙眼都顯得冷冽了幾分。
動靜越大,嬴政听的越清楚。
忽地,紅光一閃,掩日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間內。
田言則是運轉心法,繼續修煉。
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
……
而另一邊,張良還在連夜的謄寫田言的那幾句話,畢竟數目巨大,老師萬章對于質量的要求又比較高。
望了望已經漸漸昏暗的天色,張良甩了甩手,雖然手已經有一些酸痛,他卻並不感覺道精神上的疲憊。
相反,他十分興奮。
因為今天,他找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同志。
同時,伏念在自己的房間閉關。
他座于房間內,一邊修煉,一邊思考,若有所思。
只是其身上的氣息波動越發劇烈,一身意境越發深不可測。
作為這當世年輕一代最天才的幾人之一,足以與鬼谷縱橫抗衡,被譽為儒家未來希望的伏念,天賦自然上佳。
聖王劍法之中的「聖王之道」,乃是「禮」的極致,這給了他強大的力量,卻也注定了他難以超月兌「禮」的束縛。
他最強大的力量,在約束著他人的同時,更多的是在約束他自己。
但是如今,他身上的「意」有那麼一點點與之前不同了。
雖然只有一點點……
同時,萬章書房內。
萬章與荀子相對而坐,顏路依舊立侍在一旁。
顏路一點兒也不覺得無聊。
因為這場棋盤上的爭斗,以及蘊含于棋盤上,那背後兩人道的爭鋒。
如一場絕世的大戲開台。
這一戰,萬章與荀子皆是超常發揮,兩人各自落子,棋盤上隱隱可見刀光劍影,直讓顏路心驚膽戰。
顏路棋藝不弱,能經常與伏念,張良一起切磋,可此時,面對著面前的這一盤棋,他居然難以判斷誰勝誰負。
接下來,只看萬章與荀子兩人棋力誰更加高深了。
忽地,萬章伸手,從棋簍里拿出幾枚棋子,然後伸手拿起蓋子,將棋簍蓋上。
荀子亦是如此。
顏路人又看傻了,這一陣操作看的他眼皮猛跳。
因為這說明面前的兩位大佬即將分出勝負了。
亦或者說,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即將結束了。
……
山間的某條小路上。
這山間風景優美秀麗,繁星點點,明月如盤,高掛九天之上,宛如一條美麗的絲帶。
一顆顆葉子早已落光的樹上,掛滿了一層層雪,與這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的呈一色。
只是這絕美的山間風景中,卻有幾分不和諧的紅色。
如梅花般滴落在潔白的雪上。
平日里威風凜凜的中車府令趙高大人,如今卻頗位狼狽,絲絲血跡從其嘴角低落。
而之前擊傷他的那一道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他雖然修為高深莫測,但與那人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差距。
巘追文g。只是雖然他受了傷,往日的從容不迫早已消失不見。
不過其身上的戾氣和殺氣,卻越發的劇烈了起來。
「東皇太一……」他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