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聖賢莊,萬章書房內。
顏路與張良對著萬章,荀子二人齊齊一禮。
相比較張良,顏路的反應稍微的慢了一點。
不過到了現在,看到萬章書房里的一切,這個時候他也反應了過來。
顏路臉上溫和的微笑依舊,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今天也是個值得銘記的日子啊。攫攫
張良在內心暗暗想道。
虧自己還管人家叫了那麼長時間的師弟,結果成了自己師叔了!
不過這樣更好!
半個時辰後。
他們的「魏言」「師弟」準時推開了萬章書房的大門。
他們看得出來,他是掐著點來的,與他們約定好的時間不差分毫。
「張良師兄,顏路師兄,實在抱歉,魏言來晚了。」田言拱手對著張良,顏路二人一禮道。
張良沒有回禮,顏路也沒有,二人皆是苦笑一聲,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也別急,你還未必是他二人師弟呢。」荀子若有所指的道,一邊說,一邊還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桌子上的牌位。
田言看著感覺荀子若有所指,順著荀子所指的方向看去,之間桌子前萬章一反往日笑眯眯神色的常態,一臉嚴肅之色。
而被眾人貢在桌子上的,是一塊牌位。
田言定楮一看,心里頓時一緊。
那上面擺著的是孟子的牌位。
田言不知道儒家的這幾位思路清奇的長者想要干什麼,但大致的推測一下,萬章自己收徒,需要把他老師的牌位請出來嗎?
好像是不需要。
那把已經去世幾十年的孟子又請出來擺在這里是什麼意思?
忽地,靈光一現,一個想法自田言腦海中升起。
他不會是要代師收徒吧!
那這一下動靜鬧得未免太大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她也沒什麼需要擔憂的。
動靜大就大了點,這消息也不怕別人知道。
她站的位置越高,對于羅網來說就越重要,羅網就越不會放棄她。
至于農家那一邊,田猛目前想要作什麼妖,自有掩日收拾他。
看似其作為農家烈山堂主,背地里又是羅網的天字一等殺手,與秦國有著勾結,但實際上,他已經把自己走到了死路上。
和田言一樣,他們都已經在「網」上了。
至于這其中的是非曲折,孰對孰錯,已經難以考量。
想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首先就要忘掉所謂的對與錯。
「弟子魏言,見過二位先生。」田言同樣對著面前的萬章,荀子行禮道。
「嗯。」荀子點了點頭,淡淡的回了一聲。
萬章則是轉過頭,深深地打量了一下田言。
從今天開始,這個少年就是儒家「小聖賢莊」名義上的三當家了。
也會是自己的師弟,伏念,顏路,張良三人的師叔。
以及……孟子的高徒。
時隔幾十年,老師的音容相貌他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代老師收徒,讓眼前的「美少年」成為孟子的徒弟,他固然心中有著自己的一番算計,可確確實實都是為了儒家,以及魏言好。
而且,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成為孟子的徒弟的。
他做了一個決定。
只希望結果不要太糟糕的那一種決定。
「魏言。」萬章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少年道。
「弟子在,還請夫子吩咐。」田言拱手對著萬章一禮道。
「你誠心來小聖賢莊求學?」萬章忽然問了個不著邊際的問題。巘妙筆庫
「是。」田言「如實」回答道。
「老夫本想收你為徒,但你天資聰穎,文武雙全,又難得的皆是精通。
老夫捫心自問,實在沒有資格做你的老師,所以,我決定代師收徒,你可願意?」萬章平靜的緩緩道來。
至于他話語中那些謙虛的話語,別當真,當真可就傻了。
「弟子才疏學淺,怎麼有資格成為孟子的高徒,與二位德高望重的長者同列。」田言想都沒想就開口推辭道。
她不知道萬章是什麼意思,但她知道,這個時候推辭一下顯得矜持。
「當真不願意?」萬章開口再次問她道。
「能成為孟子這樣大賢的弟子,是晚輩夢寐以求的事情,只是弟子擔心自己不夠資格,給先賢抹黑。」田言開口對著萬章道。
「還算謙虛,既然願意,那就這麼定了。
好了,拜師吧。」萬章平靜道,他的語氣很平淡。
儒服儒冠,文雅依舊。
其實他的內心並沒有這般平靜,只是這一刻他想了有一段時間了。
現如今事態的發展都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
昨天還叫人家師弟呢,今天就變成師叔了。
饒是張良,此刻也覺得微微有那麼幾分尷尬。
不過魏言確實也有資格當他的師叔。
身為偏向文派的儒家人,他的武功,劍法遠遠不如他的才學和謀略。
但伏念就不一樣了。
自創「聖王劍法」的伏念,雖然如今的年紀不算太大,但功力深厚在眾多的儒家當世大賢之上,以伏念的厲害,竟然也不是魏言的對手,足可見魏言的厲害。
一番禮節過後,小聖賢莊多了個名義上的「三當家」。
萬章的書房依舊整潔如初,只是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情形卻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魏言師叔。」顏路率先拱手一禮。
「見過魏言師叔,以後要請魏言師叔多多關照我了。」張良也在一邊打趣道。
「諸位就莫要拿我開玩笑了,魏言初來乍到,才疏學淺,還望二位……師佷多多教導。」田言同樣笑著對張良,顏路回禮道。
他們可以用師叔的禮節對待你,但你真的因為如此便自大自滿,得意洋洋,那可就太不識相了。
掩日說的不錯。
她確實是個人才。
但即便是她,也沒想過萬章能整出這種操作來。
「魏言師弟。」忽地,萬章威嚴的聲音響起。
「晚輩愧不敢當。」田言拱手對著萬章一禮道。
看到魏言依舊如此知禮數,萬章與荀子的視線不著邊際的匯聚在一處,而後同時點了點頭。
「你已經是老師的弟子了,儒家講禮,禮法如此,沒有什麼敢當不敢當可言。
因為老師已經去世多年,所以從今日起,便有我和荀卿師弟一起教導你了。」萬章看了一眼一邊的荀子,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