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如今的強勢,歸根到底是來自于她所修行的功法天地歸心帶給她強橫的內力,旺盛的氣血,以及察言觀色之功帶來的洞察力和陰陽術帶來的精神力。
對于劍的領悟雖然有,但相比較鬼谷縱橫,伏念這一級別的存在還是差了不少。
如果練成聖王劍法,她的實力必然會上升一截,如能臻至化境,即便是不依靠察言觀色,陰陽術等一系列其他技能,單靠劍法與手中的劍,也未必就會弱于同一時期的衛莊。
攫攫。更何況,她的野心還不止于此。
是時候去和她的「便宜師兄」萬章說一聲,然後去開始一場閉關了。
畢竟估計馬上就會有大事發生。
……
為什麼說馬上桑海城內就要有大事發生?
在如今的東海之濱,桑海城內,以小聖賢莊為代表的儒家勢力最強,莊內有萬章,荀子,魏言,伏念,顏路,張良等高手,同樣,他們也在最明處。
在暗一層,是羅網的掩日以及他調集的「大批」「精銳」人手。
實在是沒辦法,羅網在齊國的勢力和影響力都並不強。
他雖然蟄伏在暗處,但是幾乎除了儒家以外的任何勢力都知道他的存在。
在暗處,是鬼谷的蓋聶,衛莊,陰陽家的星魂。
雖然蓋聶和衛莊的行蹤因為一場大戰而暴露,但他們依舊是最隱秘的存在,同樣,陰陽家的星魂也藏的極深,甚至比之鬼谷的二位還要深。
但同樣,還有一個人比他們都要深。
那就是位于小聖賢莊內以「魏言」為化名臥底的田言。
她在最明處,也在最暗處。
在這一座小小的城池內,天下最大的幾支江湖勢力都匯聚于此。
幾方勢力雖然都未動,但是無形之中的較量已經開始了。
如今的桑海仿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的平衡之中。
在這種平衡下,一切都顯得仿佛與曾經別無差別。
巘玩吧。但田言深知,這種平衡無法維持太久。
因為時間。
在這幾人之中,只有田言和星魂能算做身上沒有什麼其他事的「閑人」。
如果硬要算的話,掩日也不是不能長期蟄伏,但這次任務有關的蒼龍七宿之說其實就只有嬴政一個人在乎。
李斯和趙高與其說是為了尋找與蒼龍七宿之說有關的線索,不如說是在借機展現自己的忠心,以求為自己謀得更大的權力和利益。
掩日這樣的人不是不會長期蟄伏,但儒家顯然「不夠資格」,因為帶不來太多像掌控農家六堂十萬弟子那樣,羅網想要的直觀的,可見的利益。
而蓋聶是大秦劍聖,是秦國首席劍術教師,嬴政心月復,嬴政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辦,很顯然,嬴政的利益驅使他也不會長期滯留于此。
田言還記得原著中的劇情,衛莊即將策劃一場可怕的,震驚諸國動亂,這場動亂將徹底打響「流沙」的名聲。
羅網和蓋聶,陰陽家讓他來到了桑海,但為了這些對手放棄策劃已久的陰謀,顯然衛莊不是這種人。
星魂的態度不明。
至此,大多數勢力的利益目標雖然不一致,但是盡快在桑海城內掀起足夠大的風波的計劃八成已經一致了。
……
小聖賢莊。
萬章書房。
如今的這位老夫子正在自己的書房中看書。
走到書房門前,田言默默的敲了敲門。
「是魏言師弟啊,請進。」屋內傳來萬章雖蒼老,卻依舊中氣十足的聲音。
門未開,萬章已然知道來者是誰。
忽地,田言身前的門自動劃開。
田言知道,那是萬章的內力所致。
「師兄。」田言對著萬章拱手一禮道。
恍惚間,她好像又一次想到了羅網的趙高召見她的那一幕,那時她只覺得趙高身法如妖,如今,她已經能很輕易地窺見其三分端倪了。
便是面對比趙高還強的萬章,她亦能淡然自處。
「听說,你和伏念學了一下午的劍法?」萬章一身天藍色儒服,須發皆白,面帶皺紋,氣質沉穩溫和。
如今,他端坐在實木紅桌前,桌上擺著一盞已經快燃盡,並未被點亮的古老華貴油燈,以及幾卷擺的整整齊齊的書簡。
「是,師兄。」田言恭敬的對著萬章道。
「嗯,伏念的聖王劍法精妙絕倫,便是我也贊不絕口,你雖然功力深厚遠超他人,但劍法一道上還需多學習,勤加練習。」萬章將手中的書簡放下,一只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須對著田言道。
「多謝師兄指點,師弟明白。」田言平靜的對著萬章道。
萬章繼續拿起書簡,低頭看書。
兩人沉默一陣。
良久。
「魏言師弟,還有其他事嗎?」萬章手中的書簡一低,帶著幾分疑惑之色望向了魏言詢問道。
「師兄在看?」田言目力驚人,隔著老遠,便捕捉到了萬章手中書簡上的只言片語,進而推測出他在看什麼書。
「是啊,老師的教誨,每一遍細讀都能品味出新的真諦與道理來。」萬章似是感慨,似是懷念的對著田言笑道。
他皓首窮經,也算學究天人,雖然沒有諸子那般大名,可一身境界卻是相當的高深莫測。
「師兄,我要去閉關了。」田言平靜道。
「好。」萬章淡淡的點了點頭,看著眼前一身白色儒服,身披白袍的「美少年」道。
「那師兄,師弟就先告退了。」田言拱手對著萬章一禮道。
「嗯,好。」萬章點了點頭道。
田言轉身欲走,萬章繼續低頭看書悟道。
田言走到了門口。
她雙手護在身前,走路的姿勢從一開始的端端正正到後來有一些松垮,她的步伐越來越慢,直到停在了門口。
「師弟還有什麼事嗎?」感覺到了「魏言師弟」停下,萬章開口問道。
「師兄,最近城內不太平,您多注意。」忽地,像是想起了什麼,田言對著萬章「叮囑」道。
「嗯,好。」萬章一捋胡須,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對著田言道。
「想必師兄早有安排,那師弟就先去閉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