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聖賢莊。
田言宿舍內。
萬界交易平台。
一張熒幕,這邊是一襲白袍,頭戴綸巾,「姿容絕色」,瀟灑不羈,面如冠玉的田言。
另一邊,則是一只充滿血絲,瞳孔散發著血色神光的眼球。
一只眼球充斥著整個屏幕,死死地盯著田言。攫攫
那形象極為可怖,常人見到的那一刻,甚至有可能被活活嚇出心理疾病。
僅僅一只眼球,其大小按照參照物對比,給田言的感覺好像一座小山一般。
從這一只眼球的龐大體積可以看出,他被分成這一只眼球前,其真身到底有多麼龐大和偉岸。
「你要干什麼?」田言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的問熒幕對面的這只眼球道。
「交易。」那眼球的聲音傳來。
可怕的不是等死,也不是得到活下去的希望。
可怕的是在已經認命之後,又一次獲得了生的希望。
一束光,當它照進黑夜里的時候,它是有罪的。
他是一尊「魔」,一尊距離那至高之位不過半步之遙的「魔」。
半步的距離看似很近,實則遙遠仿佛從世界的一側到另一側。
他失敗了。
世界翻開了新的一頁,屬于他的輝煌被世人當做辛密,連同他的王朝一起埋葬在被世人遺忘的歷史中。
但他卻活了下來,因為他自己留下的某些後手,他無法被殺死。
所以他被大卸近上百塊,分別被看押在上百個不同且距離遙遠的星系。
這一部分,只剩下一顆眼球。
他這一生,最得意的就是他的一對眼楮,被世人稱作「冥魔邪瞳」。巘綜藝文學
他的雙眼分別可以化作「暗陽」和「血月」,他此刻剩下的那一顆眼球正是擁有「血月」能力的那一顆。
而他幾乎所有現存的元神都依附在這一顆「血月」之瞳上。
而擁有「暗陽」能力的那一顆眼球被那人封印進了地獄界的第十八層,曾在一萬兩千七百五十年前被人取出,並且被祭煉成了一顆太陽。
而被祭煉成為一顆太陽的眼楮作為魔修大軍們的武器,曾經取代他現在所在星系附近星系的一顆太陽,真正的懸掛在眾生頭頂,「照耀」了三天之久。
那一星系的所有生靈,也許到了今日都不會忘記,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億萬生靈僅僅是與頭頂「奇怪」的太陽「對視」一眼便死去的場景吧。
仙王隕落,天神泣血。
那一天他永遠的失去了一顆他引以為傲的眼楮,但他笑的暢快,因為那人想要磨滅歷史的可笑想法失敗了。
他的一切會伴隨著那一段傳說,以及眾生的恐懼被世人永遠的刻在心底。
他的力量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磨滅,身上的帝紋讓他無法從外界汲取任何哪怕一絲的能量,時至今日,強悍如他也已經油盡燈枯,再過短短數千年便會徹底消失在世界上。
他認命了,他拿得起,就放的下。
而就在他最心灰意冷的時候,一個名叫「萬界交易平台」的神秘存在找上了他。
……
小聖賢莊。
劍道館。
張良轉過身,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師兄。
他並不緊張,因為早在很久以前,他便預料到了這一刻。
「師弟確實有一些話想對師兄說。」張良開口,對著背對著自己的伏念平靜拱手一禮道。
他很尊敬伏念。
「你與流沙同出韓國,素有淵源。
到底是怎麼回事?」伏念轉過身對著張良道,這時他才看見張良正在向自己行禮。
「正如衛莊兄所說,分毫不差。」張良對著伏念繼續拱手行禮道。
見張良沒有停下的意思,伏念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免禮。
張良雙手自然垂落,宛如勁松般不卑不亢的直立,正面伏念。
「當真分毫不差?」伏念再次反問張良。
「若有半分作假,良願受家法。」張良對著伏念平靜道。
他富有磁性的聲音中幾乎沒有感情波動。
「哼!」伏念冷哼一聲。
隨即,伏念道︰「我小聖賢莊與世無爭,與羅網和陰陽家並不沖突。
而且我儒家雖然算不上高手雲集,但莊內也有三位絕頂高手,師尊,荀師叔和魏言師叔坐鎮。
我與你,還有你顏路師兄雖然算不得像衛莊先生那樣縱橫天下,但也各自獨當一面,小聖賢莊地處齊國,如今還有幾位師公的高徒尚在。
便是羅網,陰陽家傾巢而出,想要覆滅小聖賢莊,也需付出極大代價,而我小聖賢莊一向置身事外,與他們毫無利益沖突,師兄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他們要來對付我們?」
當然,即便不算田言,儒家的實力也確確實實是超過了此刻桑海內羅網,陰陽家勢力的總和。
但這並非是說羅網與陰陽家,乃至劍聖蓋聶對于小聖賢莊毫無威脅,恰恰相反,他們的威脅極大。
因為他們在暗,的小聖賢莊基業于此,勢力範圍相對于靈活的對方來說顯得太過于臃腫。
敵明我暗,就意味著被動。
同時他們都已經蟄伏在桑海內許久,不知又在暗地里謀劃著什麼陰謀。
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就是這個道理。
「師兄。」張良平靜的對著伏念道。
此刻伏念氣場全開,張良卻仿佛毫無感受一般,瀟灑依舊,面對師兄的追問,他也毫無窘迫之意。
他並沒有正面回答伏念的問題,因為即便給出答案,也只不過是他基于現有情報推測出的結果。
伏念未必會相信。
所以他選擇換一個方向。
把現有的情報交給伏念,讓他自己去找答案。
自己的這位師兄是個又堅決又聰明的人。
隨即,張良對著伏念微笑著提醒道︰「這件事明面上來自于秦王政的野心,實則乃是秦國廷尉李斯的手筆。」
「李斯。」伏念低聲喃喃自語道。
張良的話確有一番道理。
「燕都一戰,墨家斬掉了羅網的天字號殺手「斷水」。
而據說羅網首領中車府令趙高借機對陰陽家發難。
李斯為了權力,連自己的同門師兄弟都可以殘忍殺害,又有什麼干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