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聖賢莊。
田言寢室。
田言神色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二位師兄。
較量棋道?
田言略一思索,便也覺得沒什麼問題。
荀子好棋,這不是什麼秘密,自己今天在棋之一道上大敗衛莊,荀子聞聲來找她較量似乎也能解釋的過去。
畢竟在棋之一道之上,縱橫十九道間這位「二師兄」不是一般的好勝。
「二位師兄都是來找我較量棋道的?」田言望著眼前的二位老人詢問道。
「哈哈,還是第一次听說師弟精通棋道,這不,我們兩個老家伙就想著來領教一番,叨擾師弟了。」萬章看著眼前的「魏言師弟」一笑道。
「嗯。」荀子跟著點了點頭肯定道。
伏念的實力他們是知道的,或許還沒有十幾年後那麼厲害,但也不差,衛莊能打敗伏念,其棋力定然也是天下絕頂。
可按照張良的說法,魏言師弟也太過妖孽了吧。
這樣的妖孽,他們怎能不前來「討教」一番?
「不敢說精通只是略知一二罷了。
如果是來討教棋道,那兩位師兄不妨一起來吧。」「魏言」笑眯眯的對著身前的兩位師兄道。
萬章一捋胡須,閉目不語,高深莫測。
他可是小聖賢莊掌門!
高人要有高人的風度,和荀子聯手一起和自己的小師弟較量成何體統?
他不要面子的嗎?
不要面子贏了也行,可按照伏念他們的說法,魏言師弟的棋力深厚,甚至要比他的劍法還要厲害。
輸了怎麼辦?
「師弟,勿要好高騖遠,還是先勝過師兄我再說吧。」荀子聞言面色一黑,對著田言道。
他也是棋道高手,雖然不說天下無敵,但還沒人如此「輕視」于他,在他面前這般「狂妄」。
「是,師兄。」田言聞言,依舊是笑著對身前的荀子恭敬道。
「師弟,請吧。」荀子對著田言道。
「師兄,請指教。」田言對著荀子拱手一禮道。
虐你歸虐你,禮節不能忘。
兩人在棋盤之前對坐,田言就想問荀子一句︰「你怎麼敢的呀。」
不過想想還是忍住了。
這不符合人設,而且這麼飛揚跋扈也本就不符合她的性格。
裝著黑白二子的兩個棋罐端正的擺放在棋盤上。
從她入住這件房間的第一天起,它們就靜靜的躺在這里,直到現在,才被第一次用到。
老規矩。
田言伸手,將身前裝著黑子的棋罐向著荀子的方向一推。
「師兄先請。」田言端正的坐好,對著荀子一笑道。
「嗯?!」荀子當即眉頭一皺。
這是什麼意思?
荀子心中警鈴大作。
「魏言師弟」這輕輕一推,倒是把他推進了兩難之地。
接,他身為師兄的顏面何在?
魏言和他名為師兄弟,可實際上荀子很多時候是把魏言當做晚輩來看的,因為他實在是太年輕了。
和一個比自己小幾十歲的孩子較量,做派還要那般難看?
更何況,老對頭萬章還在一邊看著呢!
不接,按照張良等人的說法,自己還不一定能贏魏言師弟。
他荀子在縱橫十九道之間廝殺之時,魏言師弟估計還沒出生呢。
輸給這樣一個年輕人,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不若還是猜先吧,師弟。」荀子對著身前坐的端端正正的「美少年」道。
「听師兄的。」田言依舊平靜。
反正她有透視,數棋子就完了。
一顆一顆的數,多數幾遍應該不會出錯。
荀子隨即將黑色棋罐推回原來的位置,從一旁的白色棋罐中抓了一把白色棋子放在手中。
「單。」田言閉上眼楮遮擋住眸中的金色神光,細細的查了幾遍,對著荀子道。
萬章眼前一亮。
眼前的美少年眉清目秀,微閉雙眼,像是一位神聖的祭祀在禱告一般。
不得不說,魏言師弟這形象是真的好。
荀子攤開手掌,數了一下掌中的棋子。
「二……四……六顆棋子,魏言師弟,我就卻之不恭了。」荀子看著眼前的美少年道。
臉上露出一絲藏不住的笑意,像個幾十歲的孩子一樣。
當然,他還是那個仙風道骨,神清氣俊的荀子。
「師兄請。」田言對著荀子一笑道。
她當然是故意猜輸的,要是她先下,她還真不知道怎麼下。
萬章深深地看了「魏言師弟」一眼。
魏言師弟還是一如既往的謙讓,小小年紀,便有這般宗師風度,當真是了不得。
這麼多年來,萬章還是頭一次見到魏言這樣的人。
荀子此刻也從執黑子先行,有了一點優勢的喜悅中醒來。
看著眼前不疾不徐,平淡如初的妖孽少年,荀子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只是取得了幾分優勢而已,想贏魏言師弟這樣的高手只怕沒那麼簡單。
他兩指捻起一枚棋子,再三思索,這才在棋盤上落下。
田言緊跟著落下一子。
看得出來,荀子是真的認真了,不僅認真,而且估計很緊張。
不然他不會在開局的時候都思考那麼久。
荀子繼續緊跟著落子。
每當他落下一子,無論萬章用了多長時間,「魏言」都是直接緊跟著落下一子。
慢慢的,才下了一會兒,荀子的臉色微變,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他有些看不懂魏言師弟到底要干什麼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之前師佷給他復過盤,也是一樣的情景,魏言師弟的招數他開始看不懂了,待到絕殺之後,細細品味,才發現戰敗正是從那一刻開始。
荀子心里有點兒發怵,他正在極力的思考,魏言師弟這一步到底要干什麼。
「魏言師弟這一步,破有深意啊。」荀子開口對著田言道。
萬章站在一邊並不言語。
觀棋不語真君子嘛。
而且他也沒什麼可以說的,因為他也沒看懂。
而田言面色不動,心底卻有幾分詫異。
因為她也沒看懂。
「師兄說笑了。」田言一邊卡bug,一邊對著眼前一臉凝重之色的荀子道。
要不然該說什麼?
只見荀子掃視了一邊棋盤上的局勢,而後開始了沉思。
額頭上開始冒出絲絲縷縷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