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田言一騎絕塵,來到了炎帝六賢冢前。
神農祖師神像威嚴的注視著下方的一切,不倒的石像經歷無數歲月,佇立至今,風沙在石像上留下了滄桑的痕跡。
石像望著炎黃子孫。
從炎黃二帝的時代到如今,一直如此。
只是不知道他還能屹立多久。
畢竟沒有什麼是永恆不滅的。
田言抬頭,一只手抬起,宛如白玉精雕細琢而成的藝術品一般的手背遮住了刺眼的陽光,讓她能細細的觀察一下星空。
太陽高懸九天之上,陽光毒辣至極,同時又有幾大片白雲飄在空中,千變萬化之間,是千奇百怪的形狀。
位于炎帝六賢冢入口上方的圖形標志中間一個大圓,大圓下側半周均勻圍繞有六個小圓,全部再由一個下半圓圍起來成一個整體。
大圓代表炎帝神農氏或農家整體;圍繞的六個小圓代表「六堂」,圍起來代表農家團結一體;下半圓代表土地,地澤萬物。
這是農家弟子的聖地。
藤蔓和旺盛的樹木生長在崖壁上。
田言一身星藍色鶴氅裘,袖口寬大,衣服上繡著錦繡的日月星辰,山河社稷,頭戴青色綸巾。
這一次還是女拌男裝。
胸是平的那一種。
而且新皮膚帥到冒泡。
她的腰間這一次只是掛著一柄普通的青銅劍,這種劍在農家隨處可見。
那柄裝飾劍不便宜,一會兒八成是要交手的,打壞了就不好了。
她可以直接回到農家,但她選擇一種更加合法的方式。
更重要的是在農家先賢面前混個臉熟,刷一刷少年天才的人設。
憑她的功力,以及對地澤二十四大陣的理解,雖然不可能打敗農家六大長老,但是通過原著中陳勝,吳曠兩人所收到的哪個級別的考驗綽綽有余。
至于六大長老會不會對她下殺手……
田言一揮衣袖,邁步向著炎帝六賢冢內走去。
大展宏圖,就在今日!
……
炎帝六賢冢內。
歷師、兵主、禹徒、弦宗、藥王、谷神六位長老分六個方向坐在冢內。
他們六人佩戴九星珠草,金屬面具遮臉,身著樸素的棕黃色布衣。
六人身軀巍然不動,仿佛六尊任憑風吹雨打,卻依舊屹立不倒的神像一般。
就像陰陽家代代相傳的名號一般,他們六人也放棄了屬于自己的世俗的身份和名號,傳承農家六賢之名。
他們在炎帝六賢冢中潛心修煉,研習地澤二十四陣法。
隨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田言縴瘦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農家六大長老眼前。
六人各自將視線投向田言。
是個生面孔,以前從沒見過的生面孔。
田言一身瀟灑的星藍色鶴氅裘,頭戴綸巾,氣質出塵,同時腳步沉穩,氣息綿延深厚,顯然是內功極為深厚之輩。
同時,在幾位長老的感知中,田言還很年輕。
這樣的少年天才讓幾位長老皆是眼前一亮。
六位長老的站位圍成了一個六邊形,田言走到六邊形的正中央,直面六大長老。
「年紀雖輕,可卻氣息沉穩,你是何人?」六位長老之中,位于田言身後的一位長老開口詢問道。
他有種直覺,獨屬于強者的直覺。
這少年的實力只怕比之他們六人之中任何一人都有過之無不及。
這少年看起來只怕才十幾歲。
這等天賦……
不出世的天才啊。
「農家烈山堂弟子田言,見過諸位長老。」田言左手持長劍,同時對著六位長老行了一禮,而後伸出右手,攤開手心,里面是象征著她身份的六星珠草,翩翩有禮道。
「六星珠草?」位于一邊的兵主長老在心底暗暗道。
七星珠草已是堂主的身份象征,六星珠草在一堂之中僅次于七星珠草。
「田言?烈山堂?」一位長老喃喃自語道,甚至還有些震驚。
他一身氣勢極為深厚,盤腿而立,顯得高深莫測。
田言面前這六個老怪物每個人有著相當可怕的內功,武功,以及近乎無解的合擊能力。
六人氣勢各有不同,可又隱隱連在一起,有意無意的釋放著,幾人雖分毫未動,卻已然給人極為可怕的壓迫感。
但田言恍若未聞一般,優雅的站在六人組成的包圍圈中,那可怕至極的壓力仿佛對她毫無影響一般。
原著之中,僅是幾人出手之時的風壓,便已然讓陳勝,吳曠兩大高手抬不起頭來。
「田?言?」那剛剛開口的長老眼皮猛地一跳,一字一頓的道,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轉而問道︰「你與田猛是何關系?」
言這個字,以及田言不俗的氣勢,以及年齡,都讓他聯想到了一個人。
萬章描繪的那個人。
魏言。
但他們還有更大的疑問。
他們固然知道萬章的大名,也從他口中得知了萬章在找魏言的事情,可在他們心底,多少還是覺得萬章夸大了那魏言的實力。
無他,萬章描述的太過夸張。
一個十幾歲,乳臭未干的女圭女圭能有逼近萬章的功力?
便是那莊周,白起,也不可能!
「回諸位長老,田猛正是家父。」田言平靜的道。
「果然。」幾位長老在心底都暗暗的道。
這波叫根正苗紅。
反正田猛已經死了。
她殺的。
而且田言到現在都並不清楚這六位長老誰都是誰。
「田猛如今如何?」那長老猛地起身,看向田言問道。
這一個月來他心悸的厲害,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與他有關的不好的事情,那就只可能發生在農家了。
他們幾人閉關于此,潛心修煉,不問世事,他很少會有這種感覺。
「弟子剛剛回到大澤山,尚不清楚。」田言「如實」答道。
「唉,好吧。」頓了一會兒,那長老嘆了一口氣,而後又一次坐下了。
「歷師長老,不必擔心,大澤山中,還沒人能翻起風浪。」又一位長老開口道。
他們雖然不問世事,可卻沒完全不問世事,一切還是以農家為重。
「第二個問題,你與那萬章口中的魏言有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