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戰夜剛邁入,忽覺一股殺氣。
他身子往後一閃,順利躲過刺過來的利刀。
抬手,一把扣住拿刀的手腕,一拉……
正要用力扭斷,卻看到是蘭溪溪。
「溪溪?」
他立即松了手。
蘭溪溪卻還沒反應過來,憤怒和憎恨蒙蔽雙眼。
她朝著男人猛地一扎!
「撲哧!」
刀扎入胸口,鮮血順流!
薄戰夜臉色一緊。
蘭溪溪嚇白了臉。
傷他,是一時憤怒,崩潰。
可真當傷人見血,她手心一抖,害怕恐慌,丟手。
這一時刻,才恍然反應過來︰
「薄……薄戰夜?怎麼是你?」
薄戰夜嘴角一抽。
她又忘了昨晚的事?
但轉而一想,她要殺的不是他,好像又該慶幸?
他單手捂住胸口,忍著痛︰
「回去多吃點核桃,長記性。
愣著做什麼?想成殺人犯?去前台拿應急藥箱。」
「哦!」蘭溪溪慌慌張張朝外跑,腦子里一片懵。
怎麼會是薄戰夜呢?
昨晚她被那個司機……等等……
她想起男人隱約來到車前,抱她出去……
之後她感覺氣息好聞,一直尋找解救……
還有……
‘薄戰夜……你聲音好好听……’
‘薄戰夜……’
‘嗯……喜歡……救救我……’
一幕幕場景閃電般浮過,蘭溪溪臉紅,抓狂!
天啊!
誰來告訴她,男人為什麼變成了薄戰夜?
她竟然對薄戰夜又親又抱!
啊啊啊!
怎麼辦!
不對……
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薄戰夜還守受著傷,她得回去。
蘭溪溪快速跑到前台,拿了急救藥箱,上樓。
房間里。
薄戰夜坐在小沙發上,身姿矜貴,面色從容。
但臉上布著的細汗和發白面色,透露出傷口的嚴重性。
「藥箱拿來了。」蘭溪溪快步走過去。
看著那插著的刀和鮮紅的血,愧疚又焦急︰
「你自己能處理嗎?要不要去醫院或者叫醫生?」
看來,她還是擔心他的。
薄戰夜不希望受傷之事傳出去,畢竟女乃女乃對她印象本就不好。
何況,這點傷他還能忍。
「沒事。」他說了兩個字。
抿唇,抬手,握住刀柄,硬生生將刀拔、出來。
‘哧!’鮮血濺出,蘭溪溪嚇得尖叫,閉眼︰
「你你你……能不能對自己溫柔點,慢慢來?」
她弱小又焦急,心疼想要跳腳的模樣,令薄戰夜疼痛神經減弱,拿過棉布按住血脈,才道︰
「有些事可以慢慢來,但有的事,利落,準確,才能減少時間,痛苦,以及不必要的麻煩。」
他話里有話。
像一個成熟穩重,滿月復學倫的教授在循循善誘。
蘭溪溪听不懂,但他還能說這麼多話,讓她心里有一種安定,不那麼害怕。
她稍稍移開手指,露出兩只眼楮︰
「你別說話了,快處理傷口,要幫忙嗎?」
「嗯,幫我倒酒精,準備藥。」
「好。」蘭溪溪快速拿下小手,彎腰,將酒精倒在醫用棉布上,遞給他。
然後,利用翻找到藥︰「只有創傷藥和消炎藥。」
「將就用。」薄戰夜有序清理傷口,拿過藥,往傷口上倒。
從始至終,他沒有悶哼一聲。
像傷口不是他的。
蘭溪溪無比佩服又震驚。
他的強大,似乎永遠超出他想象。
若換在她身上、可能已經痛死……
「幫我貼一下。」
「啊,好!」蘭溪溪這才發現他已經將紗布放上去,只需要用醫用膠帶固定。
她快速撕開一段膠帶,彎身,將藥粉和紗布固定。
考慮到他的傷勢,她極其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
近在咫尺的距離,她小臉兒白的反光,鼻梁精致挺翹,眼楮干淨如星辰。
薄戰夜看著,眸光越發深邃,深沉。
消逝伶牙俐齒,渾身荊棘,她很舒心,可愛,溫柔。
「好了。」蘭溪溪貼好後,抬眸,準備看薄戰夜有沒有痛苦反應,結果——
一抬眸,就對上那雙異常深邃異常俊美的眼楮。
好似大海深處的旋渦,要將人吸進去。
她情不自禁響起昨晚,她也因為他的眼楮墜落,做出出格事情。
她小臉兒一紅︰
「沒需要我幫忙的吧?我去看機票,你打車回景區或讓莫南西來接你吧。」
薄戰夜柔和面色微沉,望著她︰
「蘭溪溪,我們是不是應該談談昨晚的事情?」
昨晚……
蘭溪溪想到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眼神飄忽︰
「那、那個……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我只記得我吃泡面,之後什麼都記不起來,你怎麼會在這兒?和我在一起?」
不記得?
簡單幾個字就可以逃避?
薄戰夜微微生氣,不過,他更生氣的是︰
「還記得吃泡面?你一個女孩子在外,沒有絲毫警惕之心?隨意接受陌生男人給的東西?
若我昨晚沒有趕到,會發生什麼後果,你想過?」
是指責,批評。
更飽含著懊惱,生氣她如此沒有自我保護意識。
蘭溪溪也知道自己做錯。
可……
「我就是昨天太難過,突然有人關心,沒想那麼多。」
在她看來,昨天的她是只可憐蟲,不僅設計被盜,還反被誣陷,甚至毫無尊嚴的被趕出景區。
薄戰夜听出她委屈,長眸眯起︰
「我說過我會替你解決。
我對你的關心你從不當回事,拒之門外,卻去接受一個陌生男人的關心。
蘭溪溪,我已經不止一次想挖開你腦子你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些什麼。」
蘭溪溪︰「……」
他又罵她笨!
她真的不笨好嗎?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遇到他之後,總是發生這麼多悲慘的事情。
她一直沉默不說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又像受委屈不想解釋的可憐兒。
薄戰夜不忍再計較下去,抬手,揉揉發痛的眉心,調整呼吸,柔聲道︰
「下次注意安全,任何時候不要接受陌生男人的食物,甚至一些熟人,也要多做考慮。」
他的態度突然放軟,將之前那些指責瞬間襯托的只是擔心。
只有擔心,才會發火,害怕她出事。
蘭溪溪心里局促,如落入一片火苗,發燙,發熱,燃燒。
她低下頭︰「嗯,我知道了,謝謝你。
沒事的話,我真的走了。」
薄戰夜說了那麼多,換來的就是她這般態度。
他挑眉︰
「你確定沒事?
你的事說完,是不是該談談我們的事了?」
他們的事……
蘭溪溪瞬間明白他指的什麼,尷尬,慌亂。
她對他做出那麼非禮的事,他肯定不會放過。
可他打算怎麼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