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溪擰眉,詫異看向薄戰夜?
只听他道︰
「蘭梟在里面,她現在更需要蘭梟。」
的確,江朵兒更想听到蘭梟的聲音,見到蘭梟。
正因為如此,她才更應該進去。
「放心,我進去說點話就出來。」蘭溪溪對薄戰夜說完,邁步走進手術室。
里面,江朵兒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許多醫學儀器,小臉兒蒼白毫無血色。
她不禁想起曾經笑逐顏開,總是愛安慰人的活潑女孩兒,如同向日葵,陽光開朗。
是愛情,把人變成滄桑。
蘭溪溪深深抿了抿唇,走過去站在手術床旁邊,輕輕握住江朵兒的手︰
「朵兒,你知道嗎?你之前嚇死我了。
你不可以那麼傻,那麼不負責任丟下我和丫丫,要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生活。
朵兒,答應我,你一定要樂觀堅強的好起來,做我小太陽。
你看,蘭梟他在這里,他一听說你跳樓,就焦急趕過來了,也不是不在乎你的。
所以,等你好起來,你們還有以後的。」
以後……
蘭梟不認同這兩個字,犀利視線射過去,想要說什麼,一旁薄戰夜將他拉到角落︰
「先讓病人有生存意識,這是你應負的責任。」
危險,殘忍。
蘭梟一怔。
他實在不明白,薄戰夜有什麼立場來管這件事?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狐疑深邃目光盯著他︰「該在米國的你,和蘭溪溪出現在這里,是不是才該給個解釋?
還是……和蘭溪溪有什麼不軌,所以連她的閨蜜也在乎?」
這只是大膽的推測,隨口一說。
哪兒想,薄戰夜嗤笑一聲,也不反駁︰
「是又如何?
你既然看透,就該明白我不是在說玩笑,好好照顧江朵兒。」
丟下話語,他高冷帶著蘭溪溪離開。
高高在上的姿態,在這一刻愈發尊貴霸氣。
蘭梟怔在原地。
是又如何?薄戰夜剛剛的意思是承認和蘭溪溪不軌?
不可能!
一定是哪里有誤會。
他消化許久,方才重新回到病床前,看著蒼白的女人,他面色冷凝。
照顧?他自然會照顧。
因為他不希望他的人生,被這個女人抹黑。
……
距離江朵兒的事情已經過去三天三夜。
蘭溪溪一直在二線默默無聞守著江朵兒,照顧江朵兒。
至于薄戰夜,蘭溪溪陪了江朵兒多久,他也就陪了蘭溪溪多久。
到第四天,江朵兒終于從危險期月兌離為平穩期,能開口說話。
「溪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還知道讓我擔心,你知不知道看到你那一刻,我整個世界都崩潰,差點暈厥過去。」蘭溪溪提到那一刻,全身血液還在上涌,窒息的崩潰感。
「江朵兒,你必須給我早點康復,彌補我的小心髒。」
「好好好,我那時就是一時想不開嘛。」
她對蘭梟一見鐘情,雖說開始本就知道沒有結果,可在日日夜夜的相處中,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心,愈發、淪陷。
身,跟著沉侖。
在他拋棄她、說再無往來那一刻,她黑暗,窒息,看不到任何光芒,閉上眼就跳下去了……
現在想想,真的可笑。
「好啦溪溪,不說我了。」江朵兒收起思緒,望一眼門外︰
「九爺這幾天一直陪著你,你們這是交往了?」
「沒有!」蘭溪溪臉紅,第一時間否認︰
「我怎麼可能和九爺交往,你別亂說話。」
「怎麼就不能了?九爺對你有心,你對九爺有意,就可以在一起。」江朵兒語氣正正。
想到什麼,又說︰
「別跟我說蘭嬌,那蘭嬌從一開始就冒充你不是嗎?如果不是冒充,你和九爺早二胎三胎了。
而且有九爺這麼好的男人你不知道珍惜,非要等以後遇到像蘭梟這樣的,才痛心疾首?
又或者等九爺真的轉身走了,你才哭?
溪溪,真的,听我的,人生就這一條命,勇敢點,愛一次。」
蘭溪溪啞然,抿唇。
說實話,經過朵兒跳樓,她對愛情更恐懼。
愛情就像毒,踫上,萬劫不復。
可是江朵兒說的也很對,人生就這一條命,應該勇敢點。
她頭疼復雜︰
「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操心我了,我去接丫丫,順便讓九爺回去休息。」
「嗯,去吧,記住勇敢點!」
蘭溪溪白她一眼︰「該勇敢的人是你,再做跳樓那種蠢事,我把你尸體丟去山上繁衍蛆。」
「你惡不惡心,快走。」
蘭溪溪走出病房,剛好踫到回病房的蘭梟,她方才徹底放心離開。
不然,害怕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外面。
薄戰夜西裝革履,修長的手拿著手機處理文件,閱覽文件。
矜貴,成熟,穩重。
這幾天,他都是這麼處理。
明明他們什麼關系都沒有,他卻默默陪著她身邊,隨時照顧她傷口。
並且,當時若不是有他,江朵兒肯定會錯過最佳搶救期,離開這個世界。
蘭溪溪心里發自內心感激︰
「九爺,朵兒情況好了,我們可以不用一直守在醫院,走吧,我請你吃飯。」
聞言,薄戰夜收起手機起身︰「嗯。」
兩人來到一偏僻的夜宵店。
蘭溪溪點了一堆美食,叫上兩瓶汽酒,誠懇而真摯感謝︰
「九爺,這杯敬你,謝謝你這幾天幫忙。
我干了,你隨意。」
她直接,豪爽。
薄戰夜擰眉,抬手制止住她小手︰
「有傷在身,不許喝酒。」
轉而對服務員吩咐︰「給她一杯鮮榨果汁飲料。」
完完全全將男人的體貼成熟,以及對女人的關心,展現出來。
蘭溪溪心里愈發局促,收回手︰
「汽酒沒什麼的。那個……這些菜合你的胃口嗎?不合的話可以再點,我……」
「不用,我不是很餓。」薄戰夜打斷她話,目光深邃望著她︰
「有什麼話,你直說。」
額?
蘭溪溪皺起秀眉︰「我沒什麼話啊,就是想感謝你幫忙。真的。」
生怕他不信,她還抬起小手做發誓狀。
薄戰夜並未因此而愉悅,相反,臉色愈發沉著,冷靜︰
「只是感謝我?
你覺得我做那些,是需要你請我吃一頓飯?
抱歉,我不缺這一頓飯。」
冷凝,尊貴,果斷。
蘭溪溪小臉兒一僵,所有的輕松情緒消散。
她今晚請他,真的是很單純的想感謝。
沒想到在他那里……變成生氣。
她抿抿唇,解釋︰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想請你吃飯,也應該請你吃飯,沒有想那麼多。」
「好,那我問你,我們的事你想好了?」
薄戰夜深沉追問。
這問題,太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