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他,是一種侮辱。
蘭溪溪感覺到他語氣里的不耐煩,微微怔住︰
「我知道我這樣想是有些煩,我這些天甚至在反省我自己。
我覺得我不該每次因為一點小事情就生氣,吃醋,和你吵架,冷戰,也應該理解你,體貼你對宋菲兒或別的女人有原因的照顧。
所以,我今天一早就過來了,想和你說很多事情,想說對不起。
可是,你說她在這里過夜,語氣還那麼冷淡,甚至我誤會,你也已經不屑向我解釋,你讓我怎麼想?
難道我要笑著說沒關系,感謝別的女人在這里過夜嗎?」
薄戰夜微微怔住︰「……」
他心里像壓了一塊石頭,又氣又煩。
氣的是她不斷誤會自己,煩的是看著她生氣,他又不是滋味!
足足幾秒,他才從唇里溢出話語︰「我說一句話,你已經在心底篤定我做了什麼,解釋還有用?」
蘭溪溪唇瓣一抿。
她的確第一時間想著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好,可他如果解釋,她會信的。
他也沒想到他今天的態度這麼冷淡。
就在兩人氣氛強硬之時,宋菲兒從里面滑動著輪椅出來。
她身上蓋著薄戰夜的寬大羽絨服,小身姿籠罩在里面,十分溫暖溫馨。
可她說出口的話,卻讓蘭溪溪為之一驚。
她說︰「溪溪姐,你不要誤會,昨天九哥哥去公司談合作,被女老板用燻香藥,失去力氣,差點就被那惡毒的女人玷污……若不是我和莫助理及時趕到,已經發生不可預料的事情……
我昨晚給九哥哥調制解藥,忙完是半夜一點,擔心九哥哥還有事,才留下來照顧。我一整晚都靠在輪椅上睡得,什麼也沒發生。」
細聲又溫柔的解釋,將昨天的事情講述出來。
蘭溪溪錯愕不已睜大眼眸,不可置信望向薄戰夜︰「你……你遇到那種事情?怎麼沒跟我說?也不聯系我?」
薄戰夜平靜無波視線望著她︰「你之前沒有給我時間,一上來就質問。」
蘭溪溪︰「………」
她想起之前薄戰夜欲言又止的模樣和為難神態,原來是因為這種事情。
高高在上的他,遇到那種情況,該有多難受?
「你沒有受傷吧?對不起,我……」
「沒什麼對不起。」薄戰夜打斷她話語,沉斂理智說道︰「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先冷靜。」
冷靜?
男女之間的冷靜,向來都是冷戰。
蘭溪溪望著他︰「為什麼?」
為什麼。
薄戰夜觸及到這三個字,似乎被點燃了導火線,異常理智清冷的目光望著她︰
「這些天過我為了你,在過什麼樣的日子?
這里的房子,生活設施,沒有哪一樣方便,我身上甚至為此出現些許紅疹。
去工作,還遇到如此糟心的事情。
但,你哥說得對,過慣富有的生活,也要過貧窮的日子,在貧窮的時候看看自己,是否還能真心。
我沒覺得這些日子有多難,也沒覺得委屈。
讓我心寒的是,在我做這些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沒有一條短信,沒有一個電話,甚至昨天我凌晨親自上門找你,你避而不見,還接著一天沒聯系。
在我遇到事情時,你又在做什麼?
今天倒是找過來了,但事情的原委沒有問清楚,就往我身上扣帽子……
小溪,在你心里,我算什麼?你把我放在哪里?
如果我讓你那麼不信任,不能帶給你安全感,那我們之間有什麼意義?
同樣,如果你能忽視我的好,不能一心一意,對我而言,也沒有意義。」
一句一句,沉穩清楚,清晰明了。
蘭溪溪感覺每一個字都似一把刀,扎在她心上。
她第一次听薄戰夜說這麼多話,甚至,第一次感覺到他冷靜的氣息,那麼讓她覺得疏離。
她想解釋,可最後,問出口的只是內心疑問︰「你想說什麼?」
冷靜不結婚……還是冷靜分手……
薄戰夜道︰「你應該問問你自己什麼意思。」
他介意她和南景霆在一起,忽視他的存在!
介意她冷落他三個小時,一天之後,上門後不關心他一絲半毫,就反給他加罪名!
他冷冷丟下那句話後,便進了屋。
蘭溪溪僵在原地。
她想什麼?
她想和他好好相處,好好過日子,這一天一夜也都在反省,尋找問題。
今天來,也是解決問題的。
結果沒想到,小小的介意了下,就觸踫到他逆鱗,讓他那麼委屈。
她真的不知道昨天的事。
一時間,心酸,心疼,無措,無力,害怕,惶恐,還有小小的委屈席卷著她。
心酸心疼他的遭遇,處境。
無措無力他的態度,情緒,不知如何面對。
害怕惶恐他不再理她。
可是,她感覺他這次真的疲憊,受傷了,不是她道歉、撒嬌,安哄就能解決的。
她走到房間門口,望著他清冷高貴的身姿,道︰
「對不起,是我的錯,你先冷靜吧。」
然後,轉身離開。
薄戰夜沒有理會,依舊站在房間里拿衣服,冷他的氣質。
宋菲兒看著兩人狀態,眼底劃過一抹得意。
她這些天一直努力追九哥哥,都無法撼動蘭溪溪在九哥哥心里的位置,現在兩人竟然吵起來。
太好了。
她快速收斂下歡喜,上前關心︰「九哥哥,其實女人都比較多疑,溪溪姐懷疑也只是因為太在乎你,你不要生氣。
要不你還是追出去,和溪溪姐好好聊聊吧?」
薄戰夜氣的哪里是蘭溪溪懷疑吃醋?
他氣的是她和南景霆相處甚歡,不聯系他,關心他,反過來還給他扣不倫不道的帽子。
在她身上,他感覺不到她的在意。
「你回去吧,我今天要去處理那女人的事情。」
宋菲兒小臉兒一僵︰「九哥哥,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昨晚沒休息好,回去好好休息。」
薄戰夜冷著說完,直接走了出去。
他現在滿團怒氣,需要找個地方發!
走到外面時,蘭溪溪的車還沒有走,陳叔在檢查輪胎。
見到薄戰夜,他連忙揚起笑容︰
「九爺,你要出去啊?這車也不知道怎麼了,點不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