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
她從醫院消失,原因還沒告訴唐時深,他回醫院找不到她,一定擔心壞了。
快速拿出關閉聲音的手機打開,上面果然有20個他的未接來電,和十條短信!
溪溪,你怎麼會退院?
抱歉,你之前打電話時在忙,沒听見。
在哪里?
回個消息,我很擔心。
……一連串的消息,全是擔心焦急。
蘭溪溪知道他對她好,偏偏發生那樣的事情。
她抿抿唇,回復過去︰
放心,我沒事。沒有退院,遇到點事情,姐姐幫忙給丫丫換了醫生。
三哥,以後丫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也要在帝城待一段時間,你先回去,忙你的事情。不用擔心我。
消息發出去一分鐘。
‘叮咚叮咚叮’電話鈴聲響起。
蘭溪溪看著唐時深的來電,很是猶豫,不知道要不要接听。
最後,害怕他擔心,還是點了接听︰
「三哥。」
小小的聲音,飽含情緒。
薄戰夜每次听,都覺得這稱呼格外刺耳。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腳下油門一踩,速度加快。
三哥?她怎麼不叫哥哥,更有情?趣?
唐時深聲音響起︰「溪溪?你是不是看到什麼?我和吳莉音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在哪兒?我們聊聊。」
「听話,我不想我們就這樣結束。」
高高在上的他,放份,語氣誠懇,低哄。
蘭溪溪心里不是滋味。
她不怪他,只怪自己。
「三哥,我去找你,的確看到了,但我也知道你和吳莉音的事情,不是你自願的,我沒有生氣。」
沒生氣?
呵,她還挺大度。
薄戰夜嗤笑。
那端的唐時深蹙眉︰「溪溪……抱歉,我們見面吧。」
蘭溪溪深呼吸一口氣,道︰
「三哥,我現在在姐姐的幫忙下,真的很好,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也不想因為我,讓你夾在你父親與吳莉音之間為難。
你回S城吧,像之前一樣自由生活,等丫丫的病治好,我再回S城找你。到時候再說。」
她認真,執意。
唐時深想告訴她,她從不是他的負擔,是落入他平靜人生中的陽光。
但,听得出她情緒不好,很自責,他道︰
「好,S城項目的確迫在眉睫,我回去處理,你照顧好自己,有事情跟我打電話,嗯?」
「嗯。」
「還有,我回去不代表我們分手,我會處理好和吳莉音的事情,等你回來,懂?」
「嗯……」
「那我掛了,溪溪,我愛你。」
我愛你。
三個字,那麼沉重,認真,溫柔。
這也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三個字。
蘭溪溪心尖兒一顫。
不明白自己有哪里值得他喜歡,但她清楚,她配不上他的喜歡,她需要變得更優秀。
「嗯,你好好照顧自己,再見。」
電話掛斷。
一旁,薄戰夜握著方向盤的手已然青筋騰起,指骨泛白。
她剛才听唐時深告白,回的嗯,代表她也愛唐時深?
該死。
「你確定你愛的是唐時深?」
蘭溪溪突然听到他的問題,意外又冷靜。
她覺得,唐時深很好,對她和丫丫也好,她也喜歡,就是愛吧!
「嗯。他是我長大後,見過最好的男人。」
話落,男人的臉驟然冷下去。
蘭溪溪沒看到,繼續說道︰
「九爺,昨天你說的資料,麻煩你讓莫特助早點給我吧,盡量多收集點姐姐工作上的。
我要趁著這個機會,做點事業,配得上三哥,也讓唐伯父喜歡我。」
薄戰夜︰「……」
不僅喜歡唐時深,還想著討好唐時深的父親!
他冷笑一聲︰「你的愛,挺廉價。」苦苦等南景霆幾年,轉而這麼容易愛上別的男人,不是廉價是什麼?
蘭溪溪咬牙。
她哪兒又得罪他了?又開始諷刺她?
有病。
二十分鐘後。
車子停在薄家老宅。
這是一座富有年代的中式建築,大門氣派,亭台樓閣,很是奢華。
乍一看去,如同宮殿。
在寸土寸金的帝都,能有如此大的私家豪宅,可見地位與實力,非同尋常。
蘭溪溪深吸一口氣,準備進去。
薄戰夜高大的身軀站到她面前,聲音低沉︰
「收起你之前的心思,現在你要討好的,是我的父母。」
是提醒。
是警告。
蘭溪溪︰「……」他說話就說話,特意站到她面前做什麼?
高大的身姿很讓人局促好不好!
「嗯。知道了。」她邁步準備走。
手腕,倏地被他握住。
「九爺,又怎麼了?」
薄戰夜噙著她冷淡帶有不耐煩的小臉,唇瓣掀開︰
「你覺得你這個神態,像新婚夫妻?
蘭溪溪,我希望你明白,闖入婚禮的是你,若是露餡,我也保不了你。」
蘭溪溪自然知道後果,不只是成為嫌疑犯,還會遭受輿論打擊,無法在這個社會立足。
「所以,當時為什麼要我假扮?」當時解釋明明還有機會的,現在壓根沒有退路……
薄戰夜輕笑。
嘲笑她的天真和幼稚︰「你覺得,穿著婚紗,化著妝,站到舞台上,還有人會信你?」
「另外,即使信你,讓蘭、薄兩家出丑,他們會放過你?」
不會!
無論是哪一家,都容不得半點黑新聞。
蘭溪溪小臉兒一點點白下來︰「所以,當時你是救我?」
是。
他本身打算制造混亂,身負重傷,擺月兌婚禮。
但她的出現,即使發生意外,也會被人抓著不放,甚至可能會被誤會成她安排的殺手,因此終止計劃。
這些,自然不會告訴她。
「你只需要清楚,我希望你全身而退。」而他,必然要在名義上,與蘭嬌離婚一次,最後才能解決這件事。
丟下話語,他伸出手臂,示意她挽上。
蘭溪溪不知為何,從他眼中看到濃厚的深沉,是她讀不懂的墨色。
他,居然擔心她,希望她全身而退……
心里莫由來的一陣局促,她抿抿唇,移開視線,挽上他的手臂︰
「我會盡力的。」
薄戰夜目光方才消逝嚴肅與冰冷,提醒道︰
「記住,除了女乃女乃,我爸,任何人的話,都別信。也盡量遠離任何人。」
額?
听起來好嚴肅的樣子。
蘭溪溪心底緊張,抓著他︰「我不松開你,就跟在你身邊,如膠似漆,難舍難分,那樣肯定不會出問題。」
說著,她的一雙小手加重力道。
整個人也貼到他身上。
薄戰夜︰「……」
總算嚇唬住她了?
小東西,終于乖巧。
他嘴角微揚,帶著她踏入老宅。
心里,卻有著無法釋懷的沉重擔憂。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