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可能,那般斬釘截鐵。
薄戰夜心尖被什麼狠狠刺痛,鎖著她緋紅的眼眶︰
「什麼叫我不當回事?
我若是不當回事,就不會讓她用藥,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他從不是會像人展現傷口的,但此刻,他直接解開西裝和襯衣,露出胸膛上的傷口。
蘭溪溪本來以為他要耍流 氓的,結果下一秒,就看到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小臉兒一白︰
「怎麼回事?你怎麼受這麼多傷?」
薄戰夜︰「腿上更嚴重,要不要也給你看看?」
更嚴重?
蘭溪溪喉嚨一哽,想到昨晚坐在他腿上,他悶哼的畫面。
不知自己怎麼了,明明不該理他,可看到他受這麼嚴重的傷,還是像吃了苦蓮,心痛難忍︰
「不要,我問你傷口怎麼弄得?讓蘭嬌用什麼藥?」
她焦急,心痛,還有眼淚流出。
薄戰夜想,她還是很在意他的,心情微微好受了點,解釋︰
「她提出之前那個條件我沒答應,後來改成若我在服藥的情況下還能不和她發生關系,便和我離婚。
藥是她買的,帶幻性,她在那種情況下,裝作你,我好幾次差點失控。」
所以,他就用自殘的辦法保持清醒!
他踫蘭嬌,也是因為藥,和蘭嬌假扮她的原因!
蘭溪溪驚住,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是這樣。
原本的滿腔怒火,生氣決絕,一時間像被一直大手壓住,怎麼都發不出來。
這時候,薄戰夜又道︰
「我不知她跟你說了什麼,看了什麼,我是有幾次把她當做你,差點踫了她。
但事實是,沒有,腿上那道最深的傷口便是證明。
至于那晚不回復你,是想在回國前解決,也是顧及到她是小墨母親,給她最後的尊重。
這件事本來沒打算瞞你,只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就從她那里知道。」
字字句句,沉斂沉穩,臉上沒有絲毫別的表情。
他沒說謊。
蘭溪溪更知道,他沒必要說謊騙她。
現在想來,當時蘭嬌給的視頻,他的確都是穿著衣服的!
而如果他真的和蘭嬌發生真正關系,蘭嬌也應該拿最直接的視頻,不是那樣斷章取義。
更沒必要拿錄音視頻,火上添油。
因此……事實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寧願傷害自己,也沒睡蘭嬌。
瞬間,蘭溪溪的心,徹底被打散。
里面生氣的情緒、憤怒的不甘、絕望的崩潰、痛苦的難受……全都一消而散。
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心痛。
「對不起,我當時一心給你準備生日禮物,蘭嬌突然出現,拿那些照片和視頻給我看,之後我跟你打電話,你還沒有直接否認,我就氣糊涂了,以為那是事實。
對不起。」
她很真誠道歉,煩躁自己為什麼每次都那麼沖動。
薄戰夜倒是笑了笑,抬起她低下去的小臉兒︰
「你生起氣來又是說分手,又是玩消失,的確挺讓人吃不消。
不過……你若是不生氣,我才該哭。」
他聲音無奈的,磁冽的。還有點無奈的。
蘭溪溪想到自己折磨他一整晚,真的過意不去︰
「真的對不起嘛,誰讓你不早點說清楚的。」
薄戰夜目光暗了暗,足足五秒,才說︰
「小溪,我比你更看重男女的關系,雖然我是沒和她發生實際性關系,但好歹踫了她,那是事實。
因此當時我沒理由否認。」
蘭溪溪小臉兒一緊︰「哪兒有你這樣的!那分明不一樣,一個是誤會,一個是原則問題。」
「所以?」薄戰夜眸光微閃,有些許忐忑又帶著期望問︰
「你不生氣了?嗯?」
往上的尾音太過溫柔,迷人。
蘭溪溪哪兒還生得起氣!
他為了與蘭嬌離婚,經歷生死一夜,她卻那麼誤會他。
他昨晚也沒時間換藥,在外面待一晚,還抽煙,對傷口影響多大。
想到這些,蘭溪溪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抬手整理他的襯衣和西裝,道︰
「我陪你去醫院上藥。」
「額?還沒回答我。」薄戰夜追問。
蘭溪溪嬌嗔一聲︰「我要是還生氣,就不管你了,人家道歉都說了,非要表明的那麼明白嗎?」
小姑娘,脾氣真的挺大。
薄戰夜俊美的容顏終于露出一笑,似冰雪融化,春暖花開。
他勾住她的下巴,將她壓在牆壁上,低頭,鎖住她的唇。
失而復得的東西永遠最美好。
何況是她。
薄戰夜一點點親著她,品嘗她的氣息。
溫柔極致。
蘭溪溪沒反抗,在他懷里比小貓兒還乖。
直到感受到他的不可克制,她才臉紅心跳推開他︰
「好啦,回去上藥。」
薄戰夜看著她嬌滴滴的可人模樣,真恨不得把她融入他的骨血,讓她徹底屬于他。
可惜,現在不是時候,這個地方也不適合。
他調整呼吸︰「你先去外面等我。」
「嗯,我幫你扣好扣子的。」蘭溪溪小手給他扣精致的水晶紐扣。
靈巧的一雙小手,精致皙白,女敕如蔥白。
薄戰夜喉結滾動︰「我更希望你幫我月兌下去。」
‘轟’的一聲,蘭溪溪小臉炸紅,飛快松開他的衣服︰
「你自己扣!」
然後,就匆匆忙忙跑人。
那速度快的堪比狡兔。
薄戰夜唇角一笑。
給男朋友月兌衣服,不是理所當然?總有一天會發生,她那麼害羞做什麼?
外面。
蘭溪溪小臉兒緋紅,呼吸發熱。
她抬手扇風,一顆心怎麼都穩定不下來。
她覺得自己真的中毒了,傷心的時候,傷心欲絕,老死不相往來。
誤會解除以後,對他的喜歡,心動,完全無法壓抑。
就是罌粟,已經沾惹上,再想割舍︰不可能。
「溪溪?」薄西朗走了過來,看一眼周圍︰
「站在這兒做什麼?里面有你需要的食材嗎?」
里面不僅有蘭溪溪需要的食材,還有薄戰夜!
她心底一陣心虛,搖頭︰
「沒有,我今天中午想做生蝦,適合炎熱的天氣。
我去超市買點,回來做午飯應該差不多。
我先去了哈。」
生怕薄西朗攔著,她一溜煙就開跑。
薄西朗覺得奇怪,她對為他做飯那麼上心?怎麼不像她的風格?
不過他和她的時間不多,她應該是想這段時日做最後的還恩?
這樣的意識,讓薄西朗心里微微不悅,轉身去工地。
他走後不久,薄戰夜矜貴高冷的身姿從廚房出來,朝外走去。
沒看到蘭溪溪身影,他很快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